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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驍堂一時沒法跟她解釋他怎么開著魏擇安的車來了,只是趕緊詢問道:“微月, 豐伯呢?” “豐伯昨天出去辦事了, 說大概兩三天回來?!蔽何⒃麓?。 兩三天!那怎么行? 他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天,而且魏擇安被他們帶走還不知道會被怎樣對待。 雖說他已經(jīng)讓人安排打點,但那里面總歸不是什么舒坦地方。 他不能耽誤,也不敢耽誤。 “和誰出去的?去了哪兒?能聯(lián)系上嗎?”他連連追問。 魏微月茫然地搖頭, 這些事情她向來是不知情的。 “驍堂少爺,老爺是和鎮(zhèn)上的族長一起出去的,具體干什么小的不知道,但大概知道老爺往哪個方向去的,先前族長來找老爺?shù)臅r候, 小的就在旁邊伺候茶水?!币慌缘南氯税⒛锨敖釉挼馈?/br> 魏家從檀城帶來的下人一共三個,都是魏家的忠仆,阿默是其中之一。 這次魏豐扮做魏元德, 事先也都跟他們交代好,全都改口換魏豐老爺, 就連魏微月在人前也都是叫的爹。 聽到阿默的話, 唐驍堂稍稍鎮(zhèn)定了些, 立馬安排他帶人去將魏豐找回來, 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魏豐馬上回來,片刻也不能耽擱。 阿默領命出了門。 “驍堂哥,出了什么事嗎?”魏微月抓著衣角小聲問唐驍堂。 唐驍堂想了想,說:“幫派里的事,擇安讓我來找豐伯拿主意?!闭f完又像以往一樣習慣性伸手去摸她的頭。 手才剛碰到她的后腦勺,魏微月突然嘶的一聲痛呼。 “怎么了?”他詫異地詢問,要上前查看。 魏微月瑟縮著后退,伸手虛捂住剛剛被碰到的地方,朝唐驍堂揚起一個泛著淚花的笑臉,“沒什么,就是前日不小心撞到了,過幾天就會好的。驍堂哥,你吃晚飯了嗎?開了這么久的車一定累了吧?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去……” 說著,她一溜小跑去著人安排。 入夜。 原本,魏微月給唐驍堂安排在二樓的客臥,可是唐驍堂著急等魏豐,自己要求住在一樓最靠近大門的房間,以便隨時能聽到院子里的動靜。 這一夜,唐驍堂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 魏家鎮(zhèn)比檀城安靜太多,以至于各種微小的響動都被放大。 院外的老槐樹被昏暗的路燈照著,樹影透過窗子投射進來,墻壁上滿是斑駁的明暗。 風一吹,老槐樹沙沙作響,墻上的樹影也跟著搖晃,晃得他越發(fā)心煩意亂。 院子中間有個池塘,池塘里有小魚時不時撲騰躍出水面,濺起水花的聲音。 間或穿插著小貓期期艾艾的喵喵叫聲,像是在抓魚,又像是在和誰低語。 唐驍堂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并沒有睡著,怎么像是陷入了夢境,周遭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來過這里。 這熟悉感到底從哪里來?他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魏豐怎么還不回來?阿默找到他了嗎? 魏擇安,他現(xiàn)在還好嗎?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天邊漸漸露出一絲魚肚白。 唐驍堂熬得精疲力盡,終于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魏微月一直在等著他一起吃早餐。 餐桌上,唐驍堂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魏微月眼底的青色。 “微月,你這幾天都沒睡好嗎?”他問。 魏微月原本在發(fā)愣,聽到他的聲音,恍惚著抬頭看向他。 “你這幾天都沒睡好嗎?”唐驍堂只好再次詢問。 “嗯。”魏微月輕輕點頭,卻沒再說什么。 這和她以往的樣子大不相同,像一朵即將枯萎的嬌花,急需要有人來灌溉。 或許,是在這魏家鎮(zhèn)悶得太厲害了。 “微月,吃完早餐帶我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吧。”唐驍堂說,或許陪她散散心,會讓她心情好一點。 “嗯?!蔽何⒃略俅伟察o地點頭。 說逛就逛。 早餐過后,唐驍堂拉著魏微月開始了魏家鎮(zhèn)半日游。 被零時抓來充當向?qū)У氖俏杭依险蛡虻钠腿酥?,名叫魏杏?/br> 魏杏是本地人,三十歲出頭,家里有兩個小孩。 她做事勤快,也很利索,就是嘴皮子有點碎,遇上什么事都喜歡念叨,這樣的人做向?qū)У故峭线m。 唐驍堂開著車駛出魏家老宅的院子,魏微月坐在副駕駛。 “姑爺,您的車可真氣派,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坐車呢,回去我就要告訴我家大寶小寶,讓他們好好念書,長大了掙大錢,也買這樣的小汽車。” 魏杏從一坐上車就壓制不住心頭的興奮,東看看西瞧瞧,說起話來漸漸沒了約束。 “要我說啊,咱這魏公館可是鎮(zhèn)上頂頂氣派的房子,屋里好多東西我以前見都沒見過,就是這鐵門,是不是該重新刷一刷,都有點生銹了……” 唐驍堂微微蹙眉,暗自思忖這個導游是不是找錯了。 “小姐、姑爺,你們找我做向?qū)强烧媸钦覍θ肆耍椅盒釉谶@鎮(zhèn)上土生土長三十多年,別的不敢說,鎮(zhèn)上哪一塊磚長什么樣我都是一清二楚的,咱們鎮(zhèn)上啊,最有名的就是杏花了……” 魏微月望著車窗外獨自出神。 “我們魏家鎮(zhèn)這些年多虧了魏老板這樣的大善人,家家戶戶日子都越過越好了,其實我們以前是不叫魏家鎮(zhèn)的,都是為了感謝魏老板才改了名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