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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瀑布,水聲越來越大,唐笑橖和聞森信緊挨著說話都要放大了嗓門才能聽到。 兩人小心翼翼走到瀑布邊的制高點向下看。 這瀑布約莫五六十米高,下方有個橢圓形的跌水潭,潭水幽暗,看不清深淺,再遠一點便又是趨于平靜的河面。 看來,只要他們能找到下去的路,繼續(xù)做一個木筏漂流的確是最可行的選擇。 “這高度還行,我們從樹林里面往下走,即便地形陡滑,只要抓著樹枝慢一點,總能下去的?!甭勆诺?。 “好。”唐笑橖低頭從腰包里取出一副米黃色的乳膠手套,“這是我昨晚取試劑的時候用過的,當時沒敢扔,順手放進了包里,現(xiàn)在倒是可以派上用場,我們一人一只,等會兒抓著樹枝時不至于劃傷?!?/br> 聞森信接過去戴在了左手上,“走吧?!?/br> 這一次,還是聞森信走在前面開路,唐笑橖跟在他的身后,踩著他的腳印小心翼翼往下走。 估計是動物們都去草原上活動了,白天的樹林反倒比夜里安靜,靜得連他們踩斷枯樹枝的聲音都清脆作響。 下行的坡度越來越陡,錯綜繁亂的枝葉阻擋著視線也擾亂了判斷,聞森信朝著剛用手杖探過的位置一腳踩下去,卻驟然踩空,倏地一下跌落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中。 “你怎么了?”唐笑橖驚得加快腳步。 “你別亂踩。”他坐在坑里急喝道,“我沒事,這洞不深,我自己能出來,你下來時先用手杖多探探周圍?!?/br> 唐笑橖依言,拿木棍四下戳著,慢慢走到坑邊,聞森信也從坑洞里爬了出來。 他拍掉身上沾著的枝葉和泥土,拍到屁股時隱隱感覺手上有些濕滑,隔著手套他并未察覺異常,只當是先前被浸濕身上還沒干透。 “走吧?!甭勆诺馈?/br> 兩人繼續(xù)朝著下游的方向前進。 沒人發(fā)現(xiàn),在他剛剛跌落的坑底有一些碎裂的蛋殼,那蛋殼中間有半透明的黏稠液體慢慢滲入泥土中,正是剛剛聞森信身后沾上的那一抹濕滑。 不多時,地勢漸漸平緩,唐笑橖一直緊張著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兩人朝著林子外的河岸走去。 “等會兒你不許再攔著我?guī)兔?,我們一起做木筏,兩個人怎么都比一個人更快的?!彼锨耙徊胶退⒓?,主動伸手,五指和他交握。 他側頭看她,對上她堅定的目光,聞森信無奈輕笑,只好反握住住她的手,點頭應了一聲:“好?!?/br> 林間突然刮起一陣風,風里帶著一絲怪異的腥氣,唐笑橖伸手去捂鼻子,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味道啊,好臭?!?/br> 身為曾經的特種兵,聞森信幾乎是憑直覺立馬察覺到了危險的接近,他猛然回頭,身后數(shù)米之外竟有一個渾身翠綠兩米多高的怪物快速向他們奔來。 那怪物長著兩只鴨子一般的短爪,頭跟烏龜類似,脖子以下卻長滿了鱗片,一直蔓延到全身,整個身形頗為細長,看不清尾巴長什么模樣。 見他發(fā)現(xiàn)了它,那怪物怒吼一聲,聲音尖銳,刺得耳膜發(fā)麻,只見它速度越來約快,徑直朝他們沖了過來。 林間的樹葉嘩嘩作響,空氣中的腥臭越來越濃。 “這是什么怪物?!”唐笑橖簡直要嚇懵了。 “你快躲開!”危機中,聞森信一把將她推向樹叢,俯身撿起地上的碎石砸向那怪獸,一邊砸,他一邊朝著遠離唐笑橖的方向快速奔跑起來。 “吼——” 怪獸一朝被砸,咆哮著追向聞森信,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吼——吼——吼——” 打斗聲夾雜著怪獸的怒吼。 待到唐笑橖從樹叢中爬起來,就只看到那怪獸和聞森信纏斗在一起,驚險萬分。 她快步上前,才跑了幾步,驟然見到那怪獸竟將聞森信叼了起來,隨后甩將出去。 嘭的一聲,聞森信先是后背撞到樹干上,隨后整個人跌落在地,他側頭看向右腿,大腿被咬到的地方剎時就成了一個血洞,涓涓血流不斷地向外涌出。 那怪獸吐著信子步步向前,眼中透出黃綠色的兇光。 顧不得腿上的傷口,聞森信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手邊不經意觸到了一樣東西。 他低頭一看,竟是他之前鋸木頭時的線形鋸。 當時他用完后忘了放回工具包,只隨手揣進了褲兜里,沒想到先前在河水中都沒有被沖出來,此刻卻因為他的跌倒而從褲兜里掉落出來。 關鍵時候,這或許會是他救命的工具。 他一把抓起線形鋸,兩手食指各自扣緊了環(huán)扣。 就在怪獸張大嘴巴俯身向他沖來時,他砰的從地上撐了起來,快速精準地套住了怪獸伸出的信子,兩手使勁一拉。 噗—— 一條綠色的信子落地,翠綠的血液濺出,像極了蔬菜汁的顏色,只是那氣味卻是難聞得很。 信子乍然被割斷,那怪獸疼得聲聲嗚咽,跌倒在地。 翻滾了兩圈后,它復又爬起身,齜牙咧嘴再次向聞森信襲來。 聞森信強忍著腿上的劇痛,拉扯著帶血的線形鋸后腳蹬地猛然躍起,這一次,線形鋸精準地套住了怪獸的脖子。 套上的瞬間,聞森信就察覺到不同。 這怪獸渾身有鱗片保護,先前他與它撕打沒撈著半點好處,沒想到它的脖子居然是它全身皮膚最柔軟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