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起風嗎 第135節(jié)
年會晚上六點開始,留了下午的時間給大家準備妝造。 公司年會一向如此,選在五星級酒店,像上流社會的晚宴一般,每個員工都可以盛裝出席。 年會不是聞喜之負責的內(nèi)容,從中午散會后她就回家睡了個午覺才起來。 下午三點,去養(yǎng)頭發(fā),護膚,化妝,挑選了一件很簡單卻又不那么簡單的禮服—— 黑色露背裙裝,沒有多余的裝飾品,簡單到只由一條黑色布料做成。 但無論是設計還是剪裁,都處處不簡單。 小性感,小心機,配上她白到晃眼的皮膚,極致的黑與白碰撞,像是正義與邪惡的交織,純情與性感的交鋒。 她的身材一向是纖瘦卻有料,從青春期那會兒就一直這樣,該發(fā)育的地方都發(fā)育得很好,該瘦的地方就瘦到極致。 溫柔純情我見猶憐的天使臉龐,性感撩人的火辣身材,平常還不太明顯,這么一穿,光是往那兒一站都能撩得人神魂顛倒。 所過之處,無論男女,無一不被吸引。 之前的總經(jīng)理已婚,不需要聞喜之做女伴,而且只是分公司自己的年會,她的身份擺在那兒,有人鼓起勇氣邀請她跳舞,她愿意跳就跳,不愿意跳別人也不會勉強。 這次卻有所不同。 其他各分部派來的代表尤其是總部的總裁和助理都在,公司同事都在猜,她可能要被揩油了。 今天年會陳綏的衣服是聞喜之昨天就挑好的,依舊是白襯衫,只是西裝從黑色換成了暗條紋藍黑色。 外套他沒穿,搭在臂彎里,領帶也沒系,進了宴會廳四處找聞喜之,讓她幫忙系領帶。 還沒見著臉,先被一大片白晃晃的美背閃了眼。 蝴蝶骨,柳樹腰,連腰窩都若隱若現(xiàn)。 這穿衣風格可謂十分大膽,周圍狼群環(huán)伺,一道道眼神赤.裸又灼熱,就差沒直接生撲。 陳綏壓著騰騰往上升的血壓,再三確認,那是他找了半天,打電話不接,發(fā)消息不回的聞大秘書。 而這位聞大秘書卻對周圍一切仿佛毫無察覺,笑著同華東地區(qū)分公司過來的總經(jīng)理在交流什么。 這位總經(jīng)理也算得上年輕有為,沒有很強的背景,完全靠自己硬闖,二十九歲坐到分公司總經(jīng)理的位置。 他跟聞喜之攀談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主要是想知道南華有什么外地人不知道的好吃好玩的推薦,他未婚妻打算年后來旅行。 聞喜之一一跟他介紹,到最后他很禮貌地問:“你今晚沒有男伴嗎?” 聞喜之還沒來得及回答,肩頭落下一只手,她被人虛虛攬進懷里,低沉嗓音落在耳畔:“有?!?/br> “陳總。”總經(jīng)理笑起來,“看來你上任兩月跟聞秘書相處得還不錯?!?/br> “我們是老同學?!标惤椪Z氣略顯冷淡,“徐總沒女伴?” “沒呢,這不是問問聞秘書有沒有男伴,沒有的話我正好跟她一起落單,去旁邊看大家跳舞?!?/br> “不湊巧了?!标惤椥Φ脹]什么溫度,“她今晚還有事呢,先失陪?!?/br> 徐總點點頭:“您先忙?!?/br> “您隨意。” 陳綏攬著聞喜之離開,聞喜之一直在他手下較勁,試圖不著痕跡地掙脫,走出去幾步路,陳綏松了手。 “你干嘛?!甭勏仓畨旱吐曇簦谘鐣d的音樂聲里并不明顯,“誰要當你的女伴?。俊?/br> “工作時間,秘書有必要做總經(jīng)理的女伴?!标惤棸杨I帶丟過去,“不會系,幫我。” “你!”聞喜之再次壓低聲音,“你不會學嗎?還能一直讓我?guī)兔Γ俊?/br> “麻煩,不想學。”陳綏理直氣壯,“快點兒,一會兒我要上臺講話?!?/br> “……” 這是領導,領導的話就是圣旨。 聞喜之自我安撫,拿著領帶幫陳綏系上,檢查了一遍,語氣不耐:“好了。” “嗯?!标惤椀皖^看了眼,把西裝外套披她身上,遮住后面大片美背,“幫我披著,不想穿。” “你——” 聞喜之下意識抓住往下滑的西裝,一抬頭,陳綏已經(jīng)走遠。 因為他這一通動作,倒是沒人再來跟她搭訕。 宴會廳里的音樂聲忽地關小了,主持人讓大家先安靜一下,說了一堆官方的套話,引出陳綏,陳綏一開口,臺下瞬間徹底安靜下來。 這是聞喜之第一次見到陳綏這么正經(jīng)地穿著白襯衫西裝褲打著領帶站在眾人矚目的臺上發(fā)表講話。 本以為他會一如往常地敷衍幾句,沒想到他卻脫稿也侃侃而談。 正經(jīng)卻不古板,嚴肅又不失幽默。 這樣的他,站在臺上,風度翩翩,惡劣氣和玩世不恭通通都收斂起來,像一輪皎潔高懸的月,閃閃發(fā)光。 和聞喜之記憶中的任何一面都不相符,卻完全符合她曾經(jīng)的幻想。 他真的有變成熟變得更優(yōu)秀,在她不在他身邊的那些時候。 陳綏不是老領導,年紀輕,話也不多,該說的說完,很快結束,臺下響起轟鳴掌聲。 剛剛寂靜的宴會廳重新熱鬧起來,周圍的女同事都激動地討論著陳綏這個帥到慘絕人寰的總經(jīng)理。 他被所有人迷戀著,在并不屬于她的時刻。 聞喜之心里淡淡惆悵,一轉(zhuǎn)身,看見lisa穿著酒紅色性感禮服也在看臺上的陳綏,惆悵更深。 也許陳綏那些光環(huán)加身的時刻,這位學姐一直都有看見。 甚至,以她那樣熱情大方的性格,一定會熱烈又直白地夸贊他。 她那么優(yōu)秀漂亮,他們一定互相欣賞。 聞喜之取下身上披著的陳綏的西裝外套,放在一旁,轉(zhuǎn)身去忙別的。 公司每年年會都大差不差,沒什么重要的事,領導講完話,大家就可以放開玩,不想玩提前離場也行。 有跳舞環(huán)節(jié),也有游戲抽獎環(huán)節(jié),也有專業(yè)人士的節(jié)目表演和公司同事主動報名的節(jié)目。 聞喜之往年都是等到領導講完話就自己到一邊跟同事們聊天,吃吃東西喝喝酒,領導沒事找她的話到點就走。 今年她也打算如此。 秘書辦的幾個同事邀請她過去坐,圍著她今天穿的禮服一頓夸,又拉著她八卦陳綏的事。 聞喜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視線卻有意無意地在宴會廳里找陳綏。 他被一堆各分部代表圍著在喝酒,lisa也在,一群人相談甚歡,他也沒有很抗拒的模樣,很融入這樣的場合。 又圍過來幾個技術部的男同事,找她們秘書辦的女同事聊天玩游戲喝酒。 聞喜之大概是之前玩游戲把游戲運用光了,今晚的游戲一直在輸,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怕耽誤事兒,擺擺手說不玩了,跑到樓頂去透氣。 后天就是除夕,從酒店大樓望下去,整座城市仿佛都籠罩在喜氣洋洋的氛圍里。 早上她出門上班,一路上都是紅燈籠。 真快,又是一年。 聞喜之不記得自己輸了多少輪游戲,喝了多少杯酒,也不太清楚酒的度數(shù),夜里冷風一吹,不但沒有清醒半分,反而暈暈乎乎的,腦子變得更沉了。 好像不能再進去,醉了。 聞喜之在手提包里摸出手機,想給陳綏打個電話說要先走,還沒解鎖,后背披了件溫暖的外套。 下意識要尖叫,卻又在下一秒聞到很熟悉的海鹽薄荷香。 尖叫不出來,反而覺得莫名委屈。 陳綏在身后問:“跑這兒躲著干嘛呢?” 可能是有點醉了,大腦不受控制,變得矯情又脆弱。 聞喜之一聽見他的聲音,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 她好半天沒說話,陳綏側頭看她,才發(fā)現(xiàn)她哭了。 “……”陳綏從西裝褲里掏了紙出來幫她擦眼淚,聲音不由自主放輕了,“在哭什么?” 聞喜之的眼淚瞬間流得更兇了。 陳綏一張紙沒堵住,手全沾了眼淚,干脆也不用紙了,直接上手,掌心指腹一點點抹,抹完又流下來。 “不是……”陳綏抹著抹著笑了,“你擱這兒當水龍頭呢?” 聞喜之哭得抽泣,一聲接一聲,就是不接他的話,像個只會哭的小孩。 “嘖……”陳綏不替她擦眼淚了,把人后腦勺一按,壓到自己懷里,“哭吧?!?/br> 聞喜之越來越醉了,意識完全不清醒,抓著他腰間的衣服布料,邊哭邊罵:“混蛋……渣男……我恨你……” “嗯嗯嗯。”陳綏邊聽邊笑,“罵吧。” “嗚嗚嗚……我恨你……陳綏……” “好好好,恨我恨我?!?/br> “花蝴蝶……就知道勾、勾引人……不要臉……” “不是,我勾引誰?” “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辭職……” “別啊?!?/br> 聞喜之醉著,卻越說越生氣,使勁推開他,淚流滿面,迷蒙的雙眼盯著他,看了好半晌。 不知想到什么,更難過了,剛止住一點的眼淚瞬間更加洶涌。 陳綏摸摸她頭,嗓音低沉溫柔如同誘哄:“怎么了,跟我說說?” 聞喜之還是只哭不說話。 他又問:“怎么喝那么多酒?” “不開心……我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