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起風嗎 第31節(jié)
低沉悅耳,從頭頂?shù)男鄙戏铰湎?,跟懷中手機里的聲音相重疊。 “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此意欲何為?” 聞喜之仰頭看著他。 今夜缺月。 但又不缺。 他坐在那里,就是清風朗月。 那些不好聽的話,一時間說不出口叫他聽見。 愣了幾秒,白癡地問:“你在干嘛?” 陳綏看著她這副傻樣,喉間逸出聲笑:“修花剪葉,好過冬?!?/br> 他說著,隨手一拋,又砸了朵花到她懷里。 “好好一姑娘——” “怎么看著那么傻?!?/br> 作者有話說: 陳綏:傻。 來領紅包呀 第22章 起風 修花剪葉, 好過冬。 聞喜之捧著陳綏從墻上砸她懷里的兩朵白山茶,細細琢磨他這話。 聽起來,還挺修身養(yǎng)性的。 不太像是他這么又野又狂沒什么耐心的人會做的事。 她低頭看, 兩朵白山茶都開得極好,十八學士,山茶花中的珍品,名不虛傳。 這樣看起來, 他像是會照顧花的人。 矛盾又神秘的存在。 恍惚間, 聞喜之一點兒也看不懂他。 淡淡香味從懷里的白山茶竄進鼻間,指腹傳來花瓣細膩的觸感, 提醒著她幾近迷糊的思緒。 她仰頭,撞進一雙漆黑的眸子里。 心里無端一滯。 早就想好的話一瞬間變得亂糟糟,聞喜之胡亂從里面拽出來一句:“我是問你, 怎么在墻上?!?/br> “這不是重點?!标惤棐炝穗娫? 手機隨手往校服外套口袋里一揣,“找我什么事兒?!?/br> 聞喜之內(nèi)心糾結了好一會兒,手指扣著山茶花的桔梗, 支支吾吾:“如果……有人說你壞話怎么辦?” “啊?!标惤椔牭幂p笑了聲,“那不挺正常?!?/br> “正常嗎?” “嘴長別人身上, 我還能給人割下來?” “……” 怎么說話那么血腥。 聞喜之想了想, 想把聽到的流言蜚語委婉地講出來:“就是, 她們說, 你在外邊兒……” 說到這兒, 又覺得這種事挺難以啟齒的。 陳綏接她的話:“我在外邊怎么?殺人放火?jian.yin.擄.掠?” 聞喜之低低地“嗯”了聲:“差不多?!?/br> “哦。”陳綏不以為意地挑眉, 垂眼睨她, “那你還敢跑這兒來, 就不怕我把你給——” 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聞喜之看他一副完全不當回事還吊兒郎當?shù)臉幼? 難免有種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感覺。 她不是特別喜歡管閑事的人,到這兒就沒什么話想說,踮踮腳,想了幾秒,泄氣:“算了,不想跟你說話?!?/br> 說完,也不想看陳綏什么表情,轉(zhuǎn)身就走。 “聞喜之?!?/br> 陳綏的聲音自身后的高空響起,少了幾分懶怠,多了點冷淡的正經(jīng)。 聞喜之停下,背著他,蒼茫夜色里,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剪下來的山茶花要背陰,加清水就行,能多新鮮兩天。” “……” 還以為叫住她是要說什么。 聞喜之悶悶不樂:“知道了?!?/br> 因為這個插曲,聞喜之回家有點晚,聞珩比她先到一會兒,見她拿著兩朵山茶花回來,好奇地盯著看:“上哪兒偷的花?” “至于偷嗎。”聞喜之瞥他一眼,看見他臉上有一塊兒淤青,忍不住皺眉,“你打架了?” “嗯?!甭勭駸o所謂地摸了摸臉,“小打一架?!?/br> “爸媽沒說你?” “沒在家呢,晚飯那會兒打電話說要去爬山看明早的日出,早出門了?!?/br> 不是什么大事,但聞喜之這時才聽說,難免落寞:“哦?!?/br> 沒什么心情說話,她捧著那兩朵茶花往樓上走,被聞珩叫?。骸暗认??!?/br> “干嘛?”聞喜之停下,轉(zhuǎn)身看他,“叫我?guī)湍阃克???/br> “涂什么藥,這點兒小傷?!?/br> 聞珩不以為意,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探究,欲言又止。 聞喜之難得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問:“你闖禍了?” “……我能闖什么禍。”聞珩低頭,右手抓著校服外套的拉鏈上上下下地滑著玩,“倒是你——” “我?” “你跟陳綏是同桌?” 冷不防從聞珩口中聽見陳綏的名字,聞喜之愣了下。 聞珩看她這反應就明白了,也不再問,只說:“你跟老師申請換個座位。” “為什么?” “沒為什么。” 聞珩一副強硬的態(tài)度,不容置喙的語氣,好像她必須、一定要遠離陳綏。 聞喜之向來什么都讓著他由著他,此時卻難得生了反骨,語氣堅定:“不換?!?/br> 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上樓。 聞珩在樓下沖她仰頭喊:“別人怎么說你都無所謂是么?” 聞喜之腳下一頓,轉(zhuǎn)頭問他:“你聽見什么?” 聞珩冷聲:“你不用管?!?/br> 聞喜之想起他臉上的傷,略微聯(lián)想,試探:“今晚這架是為我打的?” 聞珩沒應聲。 聞喜之當他默認,又問:“別人傳我什么?” “你不用聽?!甭勭癫豢此?,“換座位就行?!?/br> “不、換?!?/br> “聞喜之?!甭勭耦^疼,“你能不能聽話?!?/br> “不想聽?!?/br> 聞珩都氣笑了:“你別說你喜歡他?!?/br> 聞喜之想了兩秒,否認:“不喜歡?!?/br> “那你不舍得換座位?” 聞喜之回想起陳綏聽見她說學校里別人傳他壞話時他云淡風輕的表情,莫名也受到某種鼓舞。 她說:“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這件事跟他沒關系,錯的是造謠的人?!?/br> “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你不會怕,為什么我要怕?” “靠?!甭勭竦吐暠郑澳芤粯??你一個女生,被人說那些難聽的話——” “沒什么不一樣?!?/br> 沒有必要因為我是女生,就覺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樣。 “算了?!甭勭衲托暮谋M,“懶得管你?!?/br> 聞喜之回到房間,放了書包去找玻璃瓶裝清水。 剪下來的山茶花枝太短,用不了太大的瓶子,她找了兩個布丁杯裝了水端過來,一個杯子里面插一朵。 陳綏說要背陰,她就用筆記本摞了一堵墻擋住臺燈的光,趴在書桌上看一會兒,去洗澡。 第二天,聞喜之聽到了好幾個變異版本的謠言,也聽見了“陳綏的同桌”“聞喜之”這樣的字眼。 但似乎因為她太低調(diào),轉(zhuǎn)學過來兩個月,課余時間都在學習,沒怎么在外面露面,因此,認識她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