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得見 第31節(jié)
林微夏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按著屏幕回復:【為什么又改主意了。】 【你來了告訴你。】班盛回。 次日,天空剛泛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林微夏就睜眼醒了,她發(fā)了一會兒呆再起床,吊帶裙上的肩帶不自覺滑落露出一截白膩的肩膀。 林微夏走出客廳發(fā)現餐桌留了一沓錢,姑媽這兩天訂的一批貨丟了,她急著趕去外地盯貨,所以留了生活費給他們姐弟倆。 進廚房的時候,林微夏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日歷,視線停滯,4月25——今天是她的生日。其實她的預產期在五月一號,mama說夏天誕生的第一天,是個好兆頭,所以給她取名林微夏。 只可惜,她是個早產兒,提前了五天降臨在這個世界,迫不及待地想要來人世間看一看,但看了也就一般。 林微夏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姑媽姑父有時記得有時不記得,記得的時候會給她做一桌好菜來慶祝她的生日。 但這樣記得她生日的日子隨緣。 做早餐的時候,林微夏做了一碗長壽面,特地臥了兩個荷包蛋。一碗黃澄澄的長壽面飄著熱氣。 她假裝有蠟燭許愿。 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說了句生日快樂。 來到學校,照常上課,偶爾和同學們閑聊,林微夏沒跟任何人主動提她的生日,一來沒必要,二來她擅長對任何事不抱有期待。 不期待任何人,任何事,才能專心走自己的路。 周五下午是深高與一中校聯賽的時間段,他們只上了一節(jié)課,便被班主任叫去給?;@球隊加油了。 下午天氣有點悶,一進室內籃球館,便聽到了白色球鞋摩擦地板發(fā)出的聲音,隨著熱身運動籃球“咻”的一下投進框里,觀眾席上時不時爆發(fā)出喝彩的聲音。 撲面而來的冷氣,讓林微夏兩條細白的胳膊直起雞皮疙瘩,方茉拉著她找了個視線較好的位置坐下。 因為班盛的加入,以柳思嘉為首的一幫a生自發(fā)組成了一支拉拉隊伍,她們穿著整齊的啦啦隊服,扎著統(tǒng)一的高馬尾,顯得青春又靚麗。 柳思嘉一出場,籃球場上的那幫男生眼神便撂了過來,低聲說著混話,鬧出一陣輕笑聲。 班盛也在,低頭看著手機,眼皮都沒掀一下,更別說朝柳女王的方向看了。 因為?;@球隊里有4名二年一班的學生,老劉便讓一班的全體學生穿上了體育服以示整齊統(tǒng)一,還給他們每個人人手一個翻花球,發(fā)到林微夏手里的是一個紅色的亮閃閃的翻花球。 隔壁學校的同學也不甘示弱,不僅穿好了班服,還帶了手鈴,頗有和她們嗆聲的架勢。 隨著裁判一聲口哨,場上的球員陸續(xù)歸隊,整好隊后陸續(xù)出場,對方是藍隊,我方是紅隊,幾乎是每一隊隊員出場,臺下都會鼓掌歡呼。 林微夏坐在那里,看著球員進場,坐在后排的語氣是按捺不住的激動:“來了來了,我看見他了!” “這就是深高的班盛?好正啊,他身上的黑百合紋身好酷,我好吃這款?!焙笈诺呐倍⒅驁錾系哪猩?。 隔壁院校的女生饒有興致地接話:“這種天菜,不是早有人防著嗎?喏,正主都親自下場盯著了?!?/br> 她指場上啦啦隊首身形高挑的柳思嘉示意。 “嘁,你不知道吧,聽說班盛看上了別人,還沒把到手呢。他現在不屬于任何人,撬他還有希望。”女生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談八卦秘辛。 “哪個是班盛啊?我怎么沒看見?!?/br> “左邊第三個,個子比別人高一截,手腕上系著粉紅腕巾的那個。我cao,他怎么那么蠱啊,看一眼都讓人心跳加快?!?/br> 林微夏順著女生的談話看過去,班盛頂著一張漫不經心痞壞的臉,他穿著白色的球服,袖子是黑色的,肩邊也是,搭在褲縫上手背的青筋明顯,像流動的藝術模型。 班上的女生看著臺下的班盛驚得喊出聲:“不是吧,班盛的球服上不是16號?他的號碼牌不是一直都是16嗎?我暈,怎么變成25號了!” “那我這加油橫幅不是白做了嗎?”女生不滿地嘟囔道。 林微夏的心突突地跳了一聲,循聲看過去,看到班盛在球場運著球奔跑,身后印著火紅的25號,她心底起了不敢確認的猜想。 自從這幫女生在得知班盛改主意加入校比賽后,便提前好幾天精心準備這些加油的橫幅,手幅標語。 結果誰能料到班盛不按常理出牌,臨時換了球服號碼。 但這時去換也來不及了,比賽已經開始,她們只能嚎著嗓門為班盛加油。 林微夏身旁一直有個空位,邱明華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他這次摔到腳了,沒能上場,便在場下觀看。 邱明華“嘖”了一聲,感嘆:“難得看班爺打一次比賽,你看這幫女的打扮得,一個比一個花枝招展?!?/br> “可惜啊,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鼻衩魅A這話頗有一股暗示的意味。 林微夏收回看向臺下的視線,問邱明華:“你知道他為什么改主意加入籃球比賽嗎?” “我不知道啊,就是班爺那天問了我周五是多少號,我說是4月25號,他就答應了。” 林微夏正想說點什么,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她看向球場,寧朝他們回互相碰了個肩膀,露出一口白牙。 裁判一聲令下,球員各自中場休息,一群蜂擁而上的女生,柳思嘉舉著礦泉水走上前給班盛送水。 班盛掀起球衫的一角擦眼角上的汗,腹中結結實實的腹肌一閃而過,柳思嘉站在他面前,臉紅到耳根。 就在大家以為班盛會接柳思嘉的水時,只見他略微俯下身,徑直越過柳思嘉,揀起地上一瓶冰水仰頭灌了下去,喉結緩緩地上下滑動,姿態(tài)漫不經心又冷情。 林微夏沒再看下去,起身去了廁所。上完廁所后,她站在走道邊上的水槽前洗水,洗完水往回走,風口上的風涌了過來。 剛走到拐角處,忽然被一只伸出來的手臂猛地一下拽進器材室。男生攥著她的胳膊,林微夏的心直跳,控制不住的那種,她聞到了熟悉的烏木香。 一抬眼,果然是班盛。 班盛把她壓在門口,男生的速度快,抬手拉過去,“噠”的一聲門上了鎖。兩人鼻息相對,彼此的喘息聲在靜謐的空間被放大,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緩緩流動。 今天她們統(tǒng)一穿的是體育服,白色的polo運動衫套在林微夏身上,袖口是天藍色,剪裁出纖瘦的腰線,一截腰線若隱若現,水手服藍的pe褲包裹著她的臀部,一雙長腿筆直又白膩,像橫切下來的一塊羊脂玉。 加上林微夏生得算高挑,烏黑的長發(fā)齊腰,又穿得這樣青春,純得像一顆散發(fā)著清甜氣息的水蜜桃。 班盛睨了一眼她身上過短的運動短褲,手碰了上去,眼底情緒不明: “誰讓你穿這么短的?” 掌根剛挨到白皙光滑的腿根,林微夏心底一個激靈,總覺得那塊皮膚過燙,像一團火在灼燒著自己的臉,奇妙的感覺騰上來,癢得不行,怎么都壓不住。 她立刻拍掉班盛的手,答道:“老劉?!?/br> 班盛低聲笑了一下,不再逗她,轉而問道:“看我打球了嗎?” 林微夏看著他點頭:“看了?!?/br> “行,那爺剛才進了幾個球?”班盛揚了揚眉。 空氣安靜下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珠來回轉動著,明顯是答不上來。她看了個屁,班盛看得來氣,抬手掐住她的臉,好看的細眉擰了起來,一雙無聲的眼睛蓄著水光。 心好似被撓了一下,班盛不由得松了手。 “能猜到我的球衣號碼是什么意思嗎?”班盛看著她。 林微夏對上他的視線,輕聲答:“猜到了。” 班盛盯著眼前櫻紅水潤的唇,喉嚨瞬間發(fā)癢,隨即認真道: “生日快樂,林微夏?!?/br> 第27章 動心 穿著25號球服在球場上奔跑的意思是今天是她的生日, 班盛換了球服只為她慶生。 從不參加任何比賽但改了原則也是因為她。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林微夏抬眼看他。 班盛哼笑一聲,一副壞勁沒處使的模樣:“那還不簡單,開學第一天我就搞到你的入學申請表了?!?/br> 關于她的一切, 他都知道。 室外聲音吵鬧, 光線浮進來,班盛很快放了她出去,林微夏出去后, 沒一會兒他也跟著出去了。 沒有人知道器材室內發(fā)生的小插曲。 下半場比賽很快開始,林微夏重新坐到座位上,心潮起伏,方茉像發(fā)現新大陸般睜大眼睛看過來: “微夏,你怎么啦,臉紅得跟蘋果一樣?!?/br> 林微夏愣怔了一下, 搖頭:“沒什么?!?/br> 隨著球場比賽到達白熱化階段,臺下的人也看得不由得心潮澎湃, 林微夏認真地看著臺下的比賽。少年穿著黑白球服,身后印著火紅的25號碼牌,他運著球在球場上來回跑, 俯身伺機投籃, 身手靈活。 像一道迅疾的閃電。 班盛身上松垮的球服反而襯得人身形高大, 肩膀寬闊, 他腳踝上的黑百合紋身打眼,偶爾掃過觀眾席上時痞懶的眼神抓人, 甚至連靠近鼻梁上的小痣也顯得性格。 他在人群中,本就是耀眼的存在。 林微夏不明白班盛為什么疲于出現在學校的公共場合中, 拒絕與人為伍。她正出神思考著, 身后的女生忽然爆發(fā)出一聲尖叫。 她順勢看過去, 只見寧朝遠遠地把球投給他,班盛縱身一躍,抓著籃板,抬手毫不費吹非之力灌了一個三分球! 裁判用力吹了一聲口哨,亮牌加分那一刻,全場站起來歡呼尖叫,深高以壓倒性的比分贏了三中。 班盛站在球場上,高挺的眉骨還著汗珠,一雙漆黑的眼睛往觀眾中掃了一眼,似乎在找人。 “啊啊啊啊,在看我嗎?” 同伴推了一下發(fā)花癡女生:“破案了,看來柳女王真的是單向苦戀班盛。他看上的人估計在觀眾席上?!?/br> 幾個人看過去,場前處于啦啦隊位置上的柳思嘉臉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他在找誰啊,好奇,我倒想看看什么樣的女生能把班盛迷住。” 一雙黑眼珠往臺下來回地掃,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鎖定場上某個人。他的眼神碰了過來,林微夏整個心臟都是麻的,怎么用力好像呼吸不過來,班盛輕笑了下,挑了一下半側的眉毛,動作痞氣又利落。 林微夏耳邊仍震著歡呼聲和尖叫聲,她的心跳持續(xù)加快,左耳響起了剛才班盛在器材室同她說的話。 “這場比賽老子是贏給你看的?!?/br> 二年一班最近考試成績不錯,而今又在文體上節(jié)節(jié)開花,老劉一開心,大手一揮,在市內酒店訂了個大包間來慶祝這次勝利。 同學們一聽到這個消息,全場歡呼起來。 能讓老劉這個鐵公雞請客,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好嗎! 學生們最終散場回家洗澡換好衣服來到寶來府,林微夏坐在飯桌前同方茉聊天,女生談八卦,男生們湊在一起不是聊球就是吹水。 班盛出現得姍姍來遲,他一出場,全班同學開始起哄,鬧道:“喲,冠軍來了!” “牛啊,盛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鳴驚人吶?!鼻衩魅A慣性“班盛吹”。 其他人見班盛也沒撂臉,鉚足了勁拿他開涮,畢竟班盛平常冷得不行,基本不怎么跟他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