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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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上墳回來,她偶遇了幾個手帕交,一時興起,便到酒樓多聊了片刻,這才晚了。 酒友之中,有好幾個俊俏的公子,他們都對溫初弦有示好之意。 飲宴中途,溫初弦鞋頭的明珠臟了,還是一位白皮俊美的公子殷殷勤勤地給她擦干凈的。 那公子姓韓,名荷風(fēng),陰陰柔柔,從前在醉風(fēng)樓里當(dāng)男伎的,如今想金盆洗手從良,一眼便盯上了年輕貌美富貴的謝夫人。 溫初弦甜甜一笑,賞了韓荷風(fēng)兩錠銀子。 好友李夫人見此,神神秘秘對她道,“那些男人在外面妻妾成群的,大老婆小外室養(yǎng)個不停,咱們女人也該對自己好些,及時行樂。今日老姊妹送你的這份禮物,你可還喜歡吧?” 溫初弦面無表情,“不錯。” 李夫人喜色,繼續(xù)試探問,“那今晚留下?” 溫初弦搖搖頭。 “若叫他知道,怕是會打斷這小男伎的腿。” 老虎雖然成了病貓,但本性終究還是老虎。 李夫人認(rèn)為溫初弦在敷衍她,不屑地撇嘴。 “那怎么會?誰不知道你家相爺是全長安城頂頂好脾氣的,大善人。” 溫初弦苦笑一聲,不欲糾纏,就此走了。 韓荷風(fēng)追上來,扭著腰肢,雙眸熠熠生輝,鼓起勇氣,“夫人明天還來嗎?” 溫初弦瞇了瞇眼,未置可否。 韓荷風(fēng)拉住溫初弦的手撒嬌,“奴家等著夫人!夫人可千萬別忘了奴家?!?/br> 溫初弦輕笑一聲,暗暗覺得有趣。 回到水云居,人人面色都不好。 溫初弦還以為自己回來晚了,謝靈玄大發(fā)雷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謝靈玄犯病暈過去了。 他的病已經(jīng)這般厲害了嗎?以前倒是沒概念。 汐月等人一開始本想等她回來拿主意,奈何苦等不至,最后只得叫家丁強行劈開房門——見謝靈玄蒼白荏弱地倒在一片血泊中,身體都快涼了。 溫初弦淡淡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汐月哭道,“奴婢們連夜請了大夫,幸而把公子救回來了?!?/br> 溫初弦進(jìn)臥房去,嗅到一股nongnong的酒味,碎裂的瓷瓶和酒漬一片狼藉。 她秀眉微蹙,“一會兒好好把這里灑掃干凈,今夜我先去側(cè)廂房睡?!?/br> 今日她也多飲了幾杯,沾些疲憊。 汐月聞見溫初弦身上陌生的脂粉香氣,很像是去了那種男風(fēng)的……私窠子。 汐月訝然落淚道,“夫人難道不去看看公子?” 溫初弦徑直關(guān)了側(cè)廂房的門,打了個哈欠,已準(zhǔn)備睡了。 她道,“不了。” …… 酒甜好入夢。 微醺之中,這一覺睡得分外踏實。 第二日手帕交的那幾個姊妹又送來請?zhí)ブh李夫人家賞梅花。名義上是賞梅,那千嬌百媚的男伎韓荷風(fēng)肯定也在。 不過溫初弦還是應(yīng)了下來,左右閑在家也無事做。 李夫人家栽植的都是紅梅,紅梅暖人氣血,她也該穿得喜慶些才應(yīng)景。只可惜她柜盒中紅裙并不多,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件白綢紅鯉的雙色間裙。 寒冬臘月只著一間裙多少不相宜,溫初弦便配了絳色的棉斗篷在外面,倒也能抵御得住寒冷。 寫完了和離書剛要出門去,見汐月端著一碗極苦極苦的藥往臥房而去。 溫初弦知道那是給謝靈玄喝的,攔住汐月,鬼使神差地問,“……他快死了么?” 她問得好生直白。 汐月呆訥。 溫初弦沉吟片刻,又改了措辭。 “他的病好些了嗎?” “好些了。”汐月面露悲傷,“公子這次真的病得很重,夫妻一場,求您去看看公子吧。” 溫初弦嗯了聲,手中攥著的東西緊了緊。正好她得往謝靈玄處去一趟,送給他今日份的和離書。 她隨汐月一道往水云居正臥房來,本以為謝靈玄會病病歪歪地倒在床上,跟那男伎韓荷風(fēng)般陰柔脆弱,卻不想他并未躺著,披了件長袍臨窗在紗燈前寫著一封信箋。 筆走蛇龍,他低頭寫字的樣子雍貴清冽,很是俊美好看。 十萬個韓荷風(fēng)也抵不上他一個。 不知怎么,溫初弦心中浮上這個念頭。想來也是,他是玄哥哥啊,再怎么說他也是她眷戀愛慕了多年的玄哥哥。外面的那些伎伶,又怎能和他同日而語。 謝靈玄見她來了,也微微抬起了頭。 他沉默未言,直到將手中的信箋寫完了,才緩緩說,“你來了?!?/br> “聽說你昨夜不好,我來看看你。” 溫初弦悶聲說著,將手中緊攥的和離書放在他手邊。 “……另外,順便給你送這個?!?/br> 謝靈玄對那東西嗤之以鼻,神色冰冷如霧凇,瞥也不瞥一眼。 “打扮得這么樣艷麗,是要往哪里去?” 溫初弦雙手耷拉著,如實答道,“李夫人府上。你不允嗎?” 他道,“允,怎么會不允。除了你這和離書不允,我沒什么不能允的。但你今日可能白費心機打扮得如此靚麗了,去了不過也是和李夫人那虔婆虛情假意幾句,無甚實在意義?!?/br> 溫初弦悚然驚懼。 “什么意思?” 謝靈玄笑譏著,敲了兩下桌面。 “溫初弦?!?/br> “我還沒死呢,你就給我找男伎,真當(dāng)我不喘氣了么?” 溫初弦眸子滯了滯,脊背全是觸目驚心的冷汗。 “你把那人怎了?” 謝靈玄晦暗說,“怎了,我還能把他怎樣,當(dāng)成佛爺供起來?” “你不能殺他?!?/br> 溫初弦臉部肌rou緊繃,沖過去揪住他的領(lǐng)子。 “我才與那韓荷風(fēng)見一面,且還不是蓄意相見的,根本什么都沒發(fā)生?!?/br> 謝靈玄無甚情緒地甩開她,捂著心口劇烈咳嗽了幾聲。 “尸體在后院井里,想收尸的話自己去撈。不過我確實要提醒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是謝家婦,敢沾惹別的男人一點試試?!?/br> 溫初弦受驚過度,淚水涔涔落下。陰差陽錯著,她又害死一條人命。 她怒而扯下他清削手腕骨節(jié)上的檀木佛珠,扯了個支離破碎。 “你濫殺無辜,不配戴!” 修佛之人,哪有像他這般心狠手辣的? 謝靈玄漠然睨著那些碎裂的檀木珠。是了,他為了她又造一樁業(yè)障,死后下的地獄又深了一層。雖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這屠刀,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當(dāng)暗衛(wèi)來報說溫初弦在外面和一個男伎談情時,他眸中殺意如暴風(fēng)雪般暴漲。從那時他就知道,苦海無邊,他回不了頭了。 溫初弦失魂落魄地倒在一旁,極度自責(zé),話也說不出來。 她怎么忘了,謝靈玄就是謝靈玄,即便他病入膏肓荏弱不堪,也只是表面,暗地里依舊藏著獠牙。這些日子他確實沒做什么可惡之事,一直在卑微挽留她,才讓她有種錯覺,覺得他人畜無害,棄惡從善了……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謝靈玄將汐月送來的湯藥一飲而盡,喚來小廝二喜,叫他去刑部傳個信,找些由頭,把知縣李家發(fā)落出長安去。李夫人叫人看著實在不順眼,也就不必在這王畿重地淹留了。 作者有話說: 又是吵架的一天,心累 標(biāo)注:1迷來經(jīng)累劫,悟則剎那間出自唐代惠能《修行頌》 2是她釀就春色,又是她斷送人間化用自【清】張惠言《水調(diào)歌頭·春日賦示楊生子掞》其五的釀就春色,又?jǐn)嗨土髂暌痪洹?/br> 第88章 和離 兩人的關(guān)系本就微妙, 韓荷風(fēng)一事,更使其雪上添霜。 那小男伎剛剛從良,本欲討好溫初弦這貴婦人, 找個大樹好乘涼,不想枉自丟了性命。他被謝靈玄派人弄到謝府后院,受了多番毆辱, 才曉得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冬日里井水雖不凍,卻冰涼刺骨,那小男伎身子骨薄弱, 落水后嗚呼一聲,立時雙手雙腳齊齊抽筋了。 謝靈玄折磨人的手段別具一格, 沒用刀槍直接了結(jié)韓荷風(fēng),而是冷眼看著他掙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 終見得斯人精疲力盡,浮尸在井水中。 倒不是因為韓荷風(fēng)做了多么十惡不赦之事叫謝靈玄痛恨, 只是謝靈玄的行事風(fēng)格慣常如此。本朝男伎比女伎地位更低賤些,一個下九流和當(dāng)朝右相爭女人,才是真可笑。 對于溫初弦,謝靈玄本也有比這殘酷十倍的手段施諸于她??伤褪欠纲v, 一面對她,那股心狠手辣勁兒半點也施展不出來, 心里一萬個舍不得不說,還計劃著自己撒手人寰后,把謝氏這價值連城的家產(chǎn)留給她。 到那時, 她會變成比現(xiàn)在更富有百倍的貴婦, 沒有丈夫沒有兒子, 像韓荷風(fēng)這樣陰柔俊俏的男伎, 她想包多少個就包多少個。而那時他泉下無知,爛泥蟲蟻咬嚙rou身,死骨成塵,她找多少男人,他也再管不了了。 思及于此,難免令人愴然而涕下。 謝靈玄惚惚怔然了片刻,回過神來,眸中一片涼涼。也當(dāng)真是入門莫問容枯事,觀看容顏便得知,他臉色由內(nèi)而外地透白,已不是正常人的白皙了,而是一種極度病態(tài)的白。 身子也是外強中干,長年累月食那種男子的避子藥,重傷損了他的氣血和根源,新傷舊疾疊在一塊,累得他如一只搖搖欲墜的紙鷂,隨時都可能溘然長眠。 當(dāng)下兩人還僵持著,謝靈玄沉沉提了一口氣,對溫初弦道,“初弦,來,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