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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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格來說他是個記仇之人,得罪過他的人都沒好下場,卻不知為何他沒跟她算那一簪之仇。 是君子可欺之以方,還是他現(xiàn)在只是隱忍不發(fā),后面還有更深更狠毒的報復(fù)等著她? 她不相信他就這么輕輕易易把她放過了,甚至還答應(yīng)釋放他的情敵和死對頭謝子訣,他原不是這樣慈善的人的。 不過現(xiàn)在他既愿和她好著,那她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她還中毒了呢,能活到哪一天都不好說。 謝右相謝靈玄被人冒替之事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道謝子訣用謝右相的身份,暗中做下了罄竹難書的惡事。 這些莫須有的罪行,謝子訣當(dāng)然沒有做過,許多事情的時間也對不上。不過既然有人有心指鹿為馬,翻云覆雨,這些細(xì)節(jié)便很輕易地被糊弄過去。 一夜之間,謝子訣從高高在上的進(jìn)士郎淪落為階下囚,大理寺給他判的原本是斬監(jiān)候。 可謝右相慈悲啊,不忍見一條性命白白流逝,便暗中求裴大人通融,饒過謝子訣的性命,只將他流放便好。 說是流放,其實和放了謝子訣差不多,只是謝子訣以后再不能回長安城了。 人人都夸真右相有菩薩的心腸。 裴讓都覺得不妥,“若這么輕易就放過他,也太愚慈了些。這人利用您的身份胡作非為,論律當(dāng)斬,您又何必這般悲天憫人呢?” 謝靈玄云淡風(fēng)輕笑說,“非是我慈悲憫人,只是家中夫人苦苦相逼,定要我饒了他的性命?!?/br> 裴讓疑道,“婦人之見,您也是聽的?您說將他流放,是不是叫下官暗中派人將他了結(jié)的意思?” 謝靈玄搖頭道,“放了就是放了,豈有暗中相刺殺之理。他只是一介書生,又沒做過什么惡事,留他一條性命也沒什么的?!?/br> 裴讓徹底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落水了一遭,謝靈玄的性情真變了不成?從此放下屠刀,一心向善? 他家中養(yǎng)的那個婦人,真有如此大的本領(lǐng)? 雖然滿腹疑惑,裴讓也只得領(lǐng)了謝靈玄的命令。 依裴讓的意思,還不如將謝子訣斬草除根的好,可謝靈玄卻優(yōu)柔寡斷。 進(jìn)宮,少帝也在翹首以盼謝靈玄能歸來。 少帝哭泣道,“老師不知道,您被代替的這些日子里,朕日夜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江山落到旁人手中。那惡徒不是您,朕一眼就瞧出來了,誰也休想瞞得過朕?!?/br> 謝靈玄撫慰了少帝半晌,問道,“陛下就不覺得他也很熟悉嗎?從前,他可也教過您學(xué)書來著,您這么只信臣而要將他車裂,實在不太好吧?!?/br> 少帝頓時凝固。 雖然他也隱約意識到面前這個老師就是假的,但他不愿承認(rèn),也沒想到,老師會這般坦誠。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幫他守江山的肱股之臣,是真的假的謝靈玄又有什么相干。 “朕以前說過,朕永遠(yuǎn)相信老師,現(xiàn)在和以前一樣……只要老師能襄助朕將這萬里江山坐穩(wěn),朕不管您是誰。” 第70章 釋放 對于帝王, 江山的穩(wěn)固永遠(yuǎn)比他個人喜惡更重要,況且私心來說,這兩個老師中他也確實更喜歡面前的這一個。 少帝要求的, 只是謝靈玄現(xiàn)在是謝靈玄即可,至于他之前是誰,又是如何成為謝靈玄的, 少帝并不愿深究。 深究下去,不過伸張了謝子訣一人的正義,于皇位并無好處。 謝靈玄知悉了少帝的意思, 對他表示一番忠誠后,便離了宮。 他還答應(yīng)溫初弦和她一起去大理寺, 不能失約。 溫初弦早早地在家等待謝靈玄。 見他回來了,才松一口氣, “我以為你不帶我,自己去了呢?!?/br> 謝靈玄道, “怎會,君子言忠信,既答應(yīng)娘子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溫初弦擰著眉頭反問, “你是君子嗎?” 他笑說,“雖以前不太算, 但今后可以為娘子做君子?!?/br> 修身玉立,豐神瀟灑,他那清明靈秀的外貌還真像是君子。 說罷, 自然而然牽起溫初弦的手來。 溫初弦顫了下, 終是沒有反抗, 也扣住了他。 大理寺獄, 溫初弦記得自己去過一次。那時她是去送張夕,如今卻在送玄哥哥。 她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被送走,真的是巧合,還是暗處有一雙手在cao縱著一切? 她明明知道謝靈玄不是好人,卻還是魔怔般想和他在一起,真是無可救藥。 溫初弦要求謝靈玄留下謝子訣的命來,謝子訣就真的只剩下了命,他一身血rou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形銷骨立,傷痕累累。 她半僵不僵,見此慘烈的場景,心中對謝靈玄的恨破繭而出,一時壓過了愛意。 淚珠滾滾落下,她剛才還愛謝靈玄愛得難舍難分,現(xiàn)下卻想一刀子殺了他。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之前一直被某種東西蒙蔽,所以才對謝靈玄有感情,而此刻驀然醒了。 玄哥哥其實并沒什么大過錯,何辜要被關(guān)在地牢里那么多時日、又遭此無妄之災(zāi)呢? 溫初弦剛想沖過去和謝子訣見面,謝靈玄伏在她耳邊輕輕說,“他現(xiàn)在是朝廷要犯,身上沾染晦氣,娘子不如站在這里,遠(yuǎn)遠(yuǎn)瞧一眼也就是了?!?/br> 溫初弦掙扎了一下,卻甩不開他的手。她仰起頭,冷冷說,“你答應(yīng)讓我見玄哥哥最后一面的,如今又出爾反爾?” 謝靈玄無奈道,“什么叫最后一面,他又不是要死了。你既叫我放了他,你以后和他還是有很多相見的機(jī)會的?!?/br> 終是妥協(xié),徐徐放開她的手。 “算了,你愿去便去,省得我跟惡人似的?!?/br> 溫初弦眼皮一跳,頭腦發(fā)漲發(fā)熱。 她蹣跚地走過去,靠近在牢柵外,眼眶含淚,呼喚被鐵索鎖住的謝子訣。 曾幾何時,這鐵索剛從他身上拿下來,這么快便又套了回去,很難說是天災(zāi),還是人造孽。 謝子訣已完全失聲了。 他的嗓子本來就遺有病根,這幾日被如此磋磨,舊疾自是復(fù)發(fā)。就算舊疾不復(fù)發(fā),只要謝靈玄想,也可以給他再灌些啞藥——那人的狠毒向來如此。 “謝靈玄?” 她極低極低地叫了謝子訣一聲,沒敢叫玄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大名……只怕那人聽了“玄哥哥”三字會發(fā)狂大怒,從而要了謝子訣的性命。 謝子訣在一片昏暈中緩緩醒來,死水般的眼睛驀然雪亮,他驚喜逾恒,似沒想到溫初弦能親自來,嘴里嗚嗚模糊不清地嘟囔個不停,卻比之前還差勁兒,一個完整的字都發(fā)不出來了。 溫初弦這才看見,不是被灌啞藥,而是他的舌頭被割掉了。 無法抑制的寒冷襲上她的后背,瞬間將她雪埋冰凍。 也確實,要滅口卻還不殺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那人開不了口。雖然謝子訣還可以用寫字的方式把真相傳遞出去,可他已被污蔑成亂臣賊子,落魄成這般模樣,又有幾個人肯相信他呢? 溫初弦定了定神,腦??膳碌那逍?。她深深覺得下一個被打入暗牢、割掉舌頭的就是她……或者比這還更嚴(yán)重些,畢竟她掌握的真相比玄哥哥還要多。 期限就是看謝靈玄什么時候把她玩夠。她和玄哥哥的根本區(qū)別就是,她是個女人,還有一身姿色可以供人索取。 溫初弦眼前結(jié)了層霜,只覺得處處險阻。肩膀忽然一暖,一襲長袍蓋在她身上,原是謝靈玄脫下了自己的。 他柔聲說,“冷眼瞧著,娘子怎么一直發(fā)抖?可是冷了吧?!?/br> 溫初弦了無生氣,他朝她伸出手來,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后縮。 謝靈玄將她從骯臟的地面上攙起來,攬在懷中撫慰半晌,歉仄而語,“是我不好,不該帶你來這種地方的,嚇著你了?!?/br> 他垂頭在她綿軟的櫻桃紅唇上輕吻了下,一陣熱流便順著血液流遍她全身,方才凍結(jié)的心臟寒而復(fù)熱。 她對他是愛還是恨,仿佛也由不得她自己,都是由他來cao縱的。 每當(dāng)她將他恨得無以復(fù)加時,只要他隨隨便便跟她來點肢體接觸,她都會迅速淪陷,口干腳軟,從極恨變成極愛。 若不依從,心口就會很疼很疼,仿佛她只身一人被埋在沙漠里,只露出一個頭,若想活著,便只能靠謝靈玄的施舍,給她喂水。 溫初弦第一次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忽然問,“你到底對我做什么手腳了?” 不然她的情緒、她的身體不可能不受控制。 這一句雖是質(zhì)問,但更像幼鹿哀鳴,委委屈屈。謝靈玄滿臉疑惑,“娘子在譫語些什么???” 溫初弦呼了幾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是她精神失常了。 “你一定要放了玄哥哥,要不我死也難安?!?/br> 她撂下這句話,瞧了眼自己發(fā)紫的手指,溫?zé)徨竦臏I簌簌而下。 謝靈玄將她打橫抱了回去,臨別時低聲跟裴讓說,“尋個由頭,把他放了吧?!?/br> 裴讓是謝靈玄的人,謝靈玄說一不二,無論給予什么命令,裴讓只如走狗一般照做。 裴讓道,“是。下官這就去安排?!?/br> 謝靈玄嗯了聲。 溫初弦就閉著眼睛伏在她肩頭,他這樣吩咐裴讓,仿佛是故意讓她聽見的。 事實上,溫初弦聽了這句話也難以安心。謝靈玄險惡的手段太多了,她防不勝防。 別了潮濕骯臟的牢獄,回到松軟涼爽的馬車中,溫初弦吐了口濁氣,才感覺自己由鬼又變成了人。 可還在里頭的人,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謝靈玄見她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娘子是不是還對他舊情難忘???” “不是?!?/br> 溫初弦下意識搖頭,兩頰卻被他松松攏住。 “娘子之前說時日無多了,要死心塌地地跟我,竟是打誑語來誆我的么?” 溫初弦心頭一陣擰絞,從他的撫摸下逃開。她咬著唇,冷氣陰陰說,“我喜歡誰,與你無關(guān)?!?/br> 謝靈玄道,“是嗎。” 她近來情緒實有些陰晴不定。 方才還千嬌百媚地笑臉迎人,這會兒卻又冷口冷面。 謝靈玄平靜得很,破例沒追究,倒讓溫初弦感到一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