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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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汐月把她和男人偷的事告訴長公主,她必死無疑。 她越火急,謝靈玄卻越漫不經(jīng)心。 “說得怎么好像我劫持你似的,咱們不是兩情相悅的嗎?” 他貼了貼她的臉蛋,她立時如觸電一般,臉比暈紅的晨曦。這些肌膚的親密像他施舍給她的,關(guān)鍵她還無比渴望。 “喜不喜歡啊?” 如果她是一個風(fēng)箏,那么謝靈玄與她的任何親密接觸都像是風(fēng)箏線,能燃起她心底無比的愛意,讓她頓時瘋了似地不受控制,連恨都消磨得一干二凈。 世上真沒有比這更邪門的事了。 她只得悲哀地答,“喜歡?!?/br> 這時,汐月又叫來了旁人,敲門聲更加激烈。 謝靈玄大發(fā)慈悲,往她身上披了件寬寬大大的戲服,將她的雪膚花腰全部遮住。 他拍了拍她的臀,輕飄飄地道,“去吧,和你的小婢女解釋清楚。告訴她,你還要兩個時辰才會回去?!?/br> 溫初弦默冷片刻,起身,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走去。 鎖從外面被人開了。 她推開一個小縫兒,只露出一個頭來給汐月。 但汐月能看見,她發(fā)絲凌亂,唇色紅腫潤澤,顯然剛剛被人深吻過。頸下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衫也不見了,伶仃的身子骨兒完全就被一件單薄的戲服罩住。 汐月完全愣了。 “夫人,您這是在做什么?” 溫初弦晦澀而內(nèi)斂說,“沒做什么。” 她清澈的雙眸水漉漉地抬起,是在通過眼神,懇求汐月救一救她??上峦耆幱趹嵟驼痼@中,半點(diǎn)沒明白。 “夫人……” “我還要兩個時辰,才會回去?!?/br> 她把謝靈玄勒令她說的話說完后,便又將門扣緊了。 汐月大驚,兩個時辰后才回去?那時天已完全黑了。 婦眷隨意踏出垂花門拋頭露面,已然不對,夫人還這般晚回去,一定會惹公子和長公主大怒。 夫人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夫人那樣子,明顯外面有姘-頭了。 汐月好心痛,公子和她多么和美,全長安城的人都艷羨,如今夫人竟這般水性楊花,真要背叛公子不成? 謝靈玄在里面等著溫初弦。 他淡淡譏道,“不錯,挺聽話的?!?/br> 溫初弦亦譏諷,“我能怎么樣,說你在里面,叫人來抓你?” 謝靈玄笑了,宛若千萬縷的柔絲。他重新將她帶入懷中,刮了刮她的鼻尖,“要抓也是抓娘子啊。這般偷偷摸摸地來外面,你那名義上的丈夫和婆母,會不會生氣?” 她躺在榻上,承受著他給予的一切,斷斷續(xù)續(xù),“你既知道,為何還故意為難我?” 他隨口說,“因為你想念我,我也想念你?!?/br> 溫初弦不再說話,只余眼淚如珍珠斷線般落下。 她被他懾住了,如欲窒息。 一面酒釅情濃,一面蜂蠆刺心。 謝靈玄毫不留情,繾綣深處,切切問她,“那個冒充我的人,對你好不好?是我待你更好,還是他待你更好?” 溫初弦死魚般垂著眼睛,“給我口酒,我渴了?!?/br> 他如她所愿,給她灌了口酒。 她喝了個暢快,才顫聲說,“你真是無恥,明明是你代替他。” 謝靈玄斜眼冷冷,“你在答非所問。” 說著加劇了磋磨,實(shí)如慘酷無比的刑罰。 她只得松口說,“你。你待我好?!?/br> 謝靈玄見她這副又愛又恨的樣子,低聲撂給她一句,“誰代替誰又有什么所謂,左右都用一個名字。你只需記得謝靈玄永遠(yuǎn)愛你,便足夠了?!?/br> 他也配提愛字?……溫初弦想諷刺他,可她實(shí)在是沒力氣跟他唇舌之斗,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任他說什么都忍氣吞聲。 “嗯。” 謝靈玄說兩個時辰才會放她走,就真的是兩個時辰。 沒提前一刻,卻也沒拖延一刻。 他一件一件地幫她將衣衫穿好,就如昔日在水云居閨房中一樣細(xì)膩溫柔。 溫初弦既無法反抗,也就享受著被人伺候的滋味。 畢竟每天早晨都是她早起伺候謝子訣,服侍謝子訣洗漱寬衣,很久沒這么舒服過了。 臨走前,謝靈玄扣住她的手心,施施然叮囑道,“明日還來這里,我候著你?!?/br> 溫初弦說,“今日已經(jīng)露餡了,若我明日還來,長公主怕是會把我浸豬籠?!?/br> 他幽幽打斷,“別給我推三阻四?!?/br> 溫初弦屈然皺著嘴角,萬分不愿。 謝靈玄撫摸她滑潤的長發(fā),補(bǔ)充道,“若明日不見你人影,我便入謝府,把你那玄哥哥的項上人頭取下來?!?/br> 溫初弦惕然,怔怔望著他。 他釋然一笑,“……自然是說大話的?!?/br> 他如今孤家寡人,怎么能抵得過謝府的眾多家丁,又怎能傷得了當(dāng)朝右相呢。 “我只是想念你罷了,你不來,折磨的只能是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br> 溫初弦靠在他懷中,醺醺如醉,酒意還沒醒來。她知道她拒絕不了,自己這些日子渴望他,可能比他渴望她還厲害。 她就是一根堅韌的蛛絲,頑強(qiáng)而艱難地在他手下過活??芍虢z再堅韌,也終究是那樣細(xì)細(xì)的一根,多使點(diǎn)力氣抻拽,總有繃斷的那一剎那。 天色如墨,黑夜已濃。 溫初弦穿好了衣衫,木訥走出門去。 汐月早已等得火燒眉毛,忍不住連聲怪罪她。 “夫人也太過分了,這都什么時辰了,咱們府上都快落鎖了!” 溫初弦佯佯不睬,“無妨,若府上落鎖,就找一處逆旅來落腳吧?!?/br> 汐月重重嘿呀感嘆一聲,急躁直跺腳。 回到謝府,果然見兩扇沉重的銅獸門已關(guān)閉,將溫初弦拒之門外。 想來長公主知她夜不歸宿了,給她下馬威來著。 溫初弦在夜風(fēng)中等了一會兒,也不低聲下氣地懇求,竟轉(zhuǎn)頭真要去逆旅過夜。 “夫人!” 就在此時銅門開了一條小縫兒,謝子訣的新小廝三旺探出頭來,“夫人,您回來了?” 溫初弦止住腳步。 三旺將她引了進(jìn)去,一路上也不與她攀談,多有鄙夷之意。 戲樓,晚歸,雙唇通紅,任憑傻子都能猜到她去做什么了。 三旺將溫初弦引向長公主的新月居,溫初弦卻自顧自地回了水云居。 她撩了撩頭發(fā),對三旺道,“告訴母親一聲,今日我實(shí)在太累了,明日再給她請安吧。” 三旺臉色極是難看,欲言又止。 “夫人,長公主現(xiàn)在很生氣,您最好別這般……放肆?!?/br> 溫初弦嗤笑一聲,仍然回水云居。 汐月在旁邊看著,都快被嚇?biāo)懒恕?/br> 溫初弦身上沾滿戾氣,哪還有從前半分的溫順樣子。身為人家妻子,伺候丈夫、公婆是第一位的,她這般已是極不守婦道了。 剛剛休息沒一會兒,謝子訣便來了。 他滿腔幽怨,氣勢洶洶過來興師問罪。 溫初弦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不欲頂撞他,被他罵兩句也是尋常。 她起身,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謝子訣義憤填膺地扇了個耳光。 啪。 溫初弦被打得扭過頭去,怔然眨眨眼睛,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雖然被打一掌的是她,手掌發(fā)顫、淚流不止的卻是謝子訣。 “世上焉有你這種……不知所謂的女子!母親因為你都被氣得暈倒了,你知不知道?” 這一巴掌,實(shí)打得溫初弦的心徹底涼下來。 她之前雖落在謝靈玄手中甚久甚久,但細(xì)想來,謝靈玄卻從沒在皮rou上打過她半寸。 溫初弦轉(zhuǎn)過頭來,神色冷得出奇。 她那如花嬌靨剛被愛意浸潤過,此刻就現(xiàn)出五個通紅的手指印,分外突兀。 謝子訣胸口一起一伏,怔怔看著雙手,似不相信自己竟真打了她。 可她確實(shí)做了特別令人難以容忍的事,他并不是平白無故打她的。 謝子訣像個柱子一樣佇立在原地,在等她解釋。 可溫初弦卻陰聲說,“我困了,送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