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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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玉這一頭,卻已糾集了一群江湖人馬,死死地盯著商府。 只要花奴姑娘一出門,他立即就將她搶回來。即便商賢要去長公主面前告狀,他也顧不得了。 花奴驟然遭此橫變,每日在相府中以淚洗面,沒熬幾日就病倒了。 她本是個極為柔腰弱骨的美人,被關(guān)在相府里,心力交瘁,恐一時就要香消玉殞。 商賢舍不得這新得的美妾,見她面色蠟黃,實在是虛得緊了,才答應(yīng)放她出去散散心。 他只道花奴是個尋常的貞烈歌姬,不知她和謝靈玉早通曲款,且謝靈玉氣勢洶洶,備了人馬伺機(jī)要搶人……否則花奴即便病死,他也不會允她露面。 謝靈玉已領(lǐng)人蹲守良久。 長安城內(nèi)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謝靈玄和手下幾個蹲守在人多的地方,只待花奴的轎子過來,就立即下手奪人。 毒辣的日頭,已將他渾身曬得guntang,眼球中也布滿了血絲。 二喜在路邊的飲子攤為他買了碗漉梨汁,謝靈玉正渴,一口灌下去,卻覺漉梨汁的味道有些怪,許是被太陽曬餿了。 待了良久,終于熬得花奴的轎子出現(xiàn)。胭脂色的金絲軟轎,果然是商府一貫的奢華作風(fēng)。 謝靈玉低吼一聲,再也忍不住,三拳兩腳地帶人打殺了隨行護(hù)衛(wèi),將轎子搶了去,出奇的順利。 他心臟怦怦發(fā)飆,得了花奴的軟轎后不敢多留,直接帶回了自己新買的外宅中。 連日來的離別已叫他控制不住自己,謝靈玉從后面一把摟住花奴的纖腰,狂熱的思念傾瀉而出,對著花奴一陣密如聯(lián)珠的瘋吻。 “花奴!” 也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怎地,他的呼吸都是熱的?;ㄅ纳碥|似比平日略豐滿些,同樣燙得怕人。 謝靈玉喘了口粗氣,轉(zhuǎn)過花奴的身子,卻發(fā)現(xiàn)那人哪里是花奴,分明是個陌生的女子。 他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那女人膚如凝脂,面似牡丹,此刻正似喝了巖漿一般,奄奄一息地吐著氣。 她身上衣衫半袒,不少都是她自己扯掉的,含著淚,想死都不能,似乎中了那種……藥。 謝靈玉如遭雷劈,恍然明白了為何自己的身軀也這般熱。 他認(rèn)得這女人,這女人便是害了他花奴的溫芷沅。 只是,她為何要在此刻作祟,偷偷摸摸假扮成他的花奴,害他搶錯人? 還未待問,溫芷沅哇地一聲哭出來,一巴掌朝謝靈玉臉頰打來。 她中了藥,沒有力氣,連耳光都是軟塌塌的,脖頸處還殘余方才謝靈玉的吻痕。 溫芷沅怎么知道她為何會在這里。 她本是應(yīng)謝靈玄之邀,往天星湖踏青的。路上喝了一杯漉梨汁后,就頭暈?zāi)X漲,隨后被瘋狗似的謝靈玉搶到此處。 “你瘋了么!” 她上氣不接下氣,“謝靈玉,你個登徒子,為何要如此欺辱于我?” 謝靈玉徹底懵了。 那藥已散入四肢百骸,他耷拉著眼皮,腦袋嗡嗡響個不停,視線也模糊了,只覺周身燙冷交加,腔子里的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他常在風(fēng)花雪月之地流連,曉得這藥是個什么。 理智快要崩潰之際,他只有一個念頭。 是誰要害他? 是誰偷龍轉(zhuǎn)鳳,將他的花奴換成眼前這個女人?花奴又在哪? 花奴冰清玉潔,若被那肥蠢兇暴的商佬所玷污,必得一條白綾懸梁,自戕了去。 思及此處,謝靈玉又急又悲,只恨不得背生一雙翅膀,飛到花奴身邊去。 偏生臥房的門被死死地鎖著。 他嘶啞地叫了兩聲“二喜”,那仆不知死哪兒去了,喊聲如石沉大海,半點回應(yīng)也沒有。 那嗓音,喑啞極了。 他也沒料到短短半炷香的光景,嗓子就被毀成了這樣。 “別喊了?!?/br> 溫芷沅忽然出聲,同樣隱忍而羞恥地抱緊雙臂。豆大的汗珠從她姣好的面容上蜿蜒滑下,她渾身也在抖,抖得厲害。 謝靈玉染有薄怒,掙扎著踱過去,劈頭蓋臉地一頓數(shù)落。 “溫芷沅,我還真是小瞧你的心機(jī)了。你既心慕謝靈玄,為何還要湊我的熱鬧?你溫家這一根線,還想釣兩條魚不成?我真是……” 話未說完,他臉上一陣鈍痛,已又挨了一個耳光。 溫芷沅烏云般的發(fā)髻松散下來,一雙杏眸纏滿血絲,倔強(qiáng)地瞪他。 她哽咽了,吞了一口淚水,“謝靈玉!我從沒想過要你。我明明和玄哥哥同游,怎么就變成了你?我知你看我不順眼,卻也不必用這種方式毀我清白?!?/br> 她平日素來沉靜溫雅,這般說話已是氣極。 兩人互有怨懟,都認(rèn)定是對方算計了自己。 他們是兩只長著尖刺的刺猬,此刻都把自己的獠牙對向彼此,恨不得對方死。 可他們還是情不自禁地靠近在了一塊,像被什么巨力吸引。 是那碗摻了藥的漉梨汁。 無論多壯的漢子,硬抗著也會體元爆裂而死。 謝靈玉艱難地眨了眨眼,沒再反唇相譏,而是哐當(dāng)一下,把面前的女子抱住。 溫芷沅為藥力所驅(qū),亦無可抗拒地抱住了謝靈玉。 兩人打著滾,嘩啦啦撞倒了博古架上的玉器和瓷器。 天翻地覆,天花爛墜。 他們都是走投無路。 兩人的心都在泣血。 · 商府。 花奴被七-八個護(hù)衛(wèi)護(hù)著,平安地從商府出來,又平安地回到商府。 商賢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她自始至終沒看見謝靈玉的半個人影。 · 謝靈玉的外宅內(nèi),二喜把門鎖緊了,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離開外宅。一路縱馬疾馳,到天星湖,跪到那人的面前。 “小人已按公子吩咐把事辦好,求公子饒過小人的家人!” 天星湖邊水波粼粼,謝靈玄沉靜佇立在岸邊,衣裁白雪,目色深沉,似已等候良久。 “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大招進(jìn)度【2/3】 微調(diào)了前面一些章節(jié)的內(nèi)容,捉了一下錯別字 第25章 婚事定[微修] 溫芷沅被謝靈玉光天化日下橫搶去這事,如墨汁滴入白水,迅速蔓延,很快謝溫兩家都知道了。 原是謝靈玄應(yīng)約在天星湖等待溫芷沅許久,也不見人影,派人一尋竟發(fā)現(xiàn)謝靈玉將溫芷沅搶到了自己的別院,且給姑娘喝了那種藥……被發(fā)現(xiàn)時,兩人衣衫不整,生米煮成熟飯,已在別院行了周公之禮。 長公主知道這等荒唐事后,一夜之間發(fā)也白了,臉也黃了,皺紋生了數(shù)十條,恨不得用鞭子笞死謝靈玉。 溫家那邊更是如遭雷劈,何氏暈去了兩次,溫老爺也和禮部連告了五天假,沒老臉出去見人。 何氏怎么想得到,這等傷風(fēng)敗俗之事落在自己那一向賢淑懂禮的女兒身上?天也塌了。 溫初弦得知此飛來橫禍后,也甚是驚詫。 她近來暗中查探謝靈玄的真實身份,和謝二哥兒謝靈玉常有見面,倒沒想到他會……覬覦溫芷沅? 謝府內(nèi),謝靈玄來到長公主面前,提醒長公主舍棄了他和溫芷沅的婚事。 “忽然發(fā)生這樣的事,兒子心里也甚遺憾。不過……既然弟弟傾慕沅世妹,兒子自不能奪弟所愛,請母親收回成命罷?!?/br> 長公主不待他說完,便遺恨地?fù)]揮手,“母親曉得,母親曉得?!?/br> 沅兒已和謝靈玉有了肌膚之親,自不能再嫁給謝靈玄,為謝家的主母。 長公主來到溫家,溫家亂成一團(tuán)麻線。 何氏大悲之下一病不起,溫老爺忙于勸阻吞金自盡的溫芷沅,也弄得身心疲憊。 倒是溫初弦安安靜靜地過來,給長公主上了一杯茶,叫長公主先坐下等等。 長公主望向溫初弦,想起自己從前對她多番苛刻,濃嘆了聲,接過了茶,“好孩子,謝你了?!?/br> 溫初弦一怔忡,長公主無奈而疲累的面容就在眼前,不由得心念一動,心口咚咚亂跳,沖口就想把謝靈玄是假的的事告訴她。 長公主是謝靈玄的母親,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辨認(rèn)自己的兒子才對,何以被蒙蔽了這么久? 然她忽又想起謝靈玉向長公主揭發(fā)過多次都不成功,以那人的手段,必藏有其他后招……便生生抑制住話頭,沒敢此刻出口。 這時溫老爺攙扶何氏走了出來。 此事,人人皆看得見,是謝靈玉搶了人家溫芷沅小姐的轎子。 長公主羞愧理虧,主動開口道,“葆葆他此番確實胡來了。我謝家愿擔(dān)責(zé),就此解除了沅兒和玄兒的婚約,叫沅兒嫁與玉兒吧?!?/br> 葆葆原是謝靈玉的乳名,謝靈玉謝葆葆,長公主在他小時候老這么叫。此刻一時忐忑不安,竟把乳名脫口而出。 何氏卻死也不肯讓親生女兒嫁與謝靈玉,“長公主,沅兒和玄兒的婚事萬不能就此了之。退了與玄兒的婚,那是要了我家女兒的命吶。” 長公主為難,“本來這是一樁好婚事的??摄鋬汉陀駜骸辛四欠N事,不清不白,她還怎么嫁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