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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38節(jié)

    “你究竟想利用我做什么?”宴星稚可不是傻子。

    牧風(fēng)眠肯定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她在其中必然有著很大的利用價值,否則牧風(fēng)眠不會這么大費周章地將她圈在這里。

    “將這六界攪得天翻地覆,讓仙盟的人整日提心吊膽,焦頭爛額,不是很有趣嗎?”牧風(fēng)眠看著她道:“你正合適,且你先前在萬器城昭告天下你的回歸,仙盟對你發(fā)出了金級追殺令,現(xiàn)在下三界各處都是尋找你的人,在身體沒有找回之前到處都是危險,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br>
    他聲音越來越低,朝她湊近一步,眸光微動,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六界之中,你與仙界有仇,我與仙界有怨,只有我才與你站在同一戰(zhàn)線……”

    宴星稚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拂在臉上一陣輕柔,有些癢癢,她無所適從,抬手推了他一下,惱了,“你說話就說話,離我那么近做什么?”

    牧風(fēng)眠后退兩步,將頭一偏,視線落在別處,“所以我說的你都明白了嗎?”

    宴星稚點頭,“明白了,無非就是你也狗落平陽了,如今要靠著我才能東山再起。”

    牧風(fēng)眠笑了一下,“你要是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把你的一對虎牙給磨平?!?/br>
    宴星稚咂咂嘴,“行,我們可以暫時達成共識,但我有條件?!?/br>
    “你說?!?/br>
    “首先,你的身份還是我的護法,在外人面前都要聽我的,我說往東就往東,我說往西就往西,不能與我爭執(zhí),更不能違背我的命令?!?/br>
    牧風(fēng)眠笑瞇瞇點頭。

    宴星稚立馬警戒起來,“有詐。”

    他納悶道:“我答應(yīng)你,就是有詐?”

    “你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答應(yīng)?肯定憋著壞主意。”宴星稚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

    牧風(fēng)眠氣笑了,捏了捏她的臉,“你這就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宴星稚煩躁地使勁晃了晃腦袋,“你不要動手動腳!”

    他當(dāng)下攤舉雙手,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還有條件嗎?”

    宴星稚又道:“我要做的事情,你不能阻攔,去了仙界之后,我們倆的關(guān)系就終結(jié),井水不犯河水,別再來煩我?!?/br>
    牧風(fēng)眠點頭,一一應(yīng)允,“還有嗎?”

    宴星稚左思右想,才道:“目前就這些?!?/br>
    他說:“好,你的說完了,那我說說我的條件?!?/br>
    宴星稚的雙眸又變得警覺,“什么?”

    牧風(fēng)眠道:“我的條件是,你少罵我兩句,還有改了那新門規(guī)?!?/br>
    宴星稚還以為是什么限制自由的條件,聽到這她松一口氣,無所謂道:“可以?!?/br>
    “既然我們達成共識,那就回玄音門吧?!蹦溜L(fēng)眠先動身往外走,背上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思索著回去再泡泡藥浴緩解疼痛。

    “牧風(fēng)眠?!?/br>
    走出幾步,宴星稚從后面喊他,牧風(fēng)眠就停住腳步回頭。

    巷子昏暗,光影從牧風(fēng)眠的身后打來,將他的輪廓暈得模糊不清,眉眼像攏在霧中,雖然黑發(fā)黑眸,神色平和,卻也能從其中窺得當(dāng)年風(fēng)眠神君的幾分風(fēng)采。

    面前的少女睜著一雙圓圓的杏眼,認真盯著人時有幾分純良無辜。

    “嗯?”他發(fā)出低低的疑問。

    “你還記得司命神女說的六界浩劫預(yù)言吧?”宴星稚看著他道。

    “當(dāng)然。”他答。

    “我不可能成為那個浩劫?!毖缧侵烧f。

    牧風(fēng)眠聽聞便笑了,“放心,讓你將六界攪得天翻地覆,并非是讓你做壞事,再且說你的行為我并不干預(y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須擔(dān)心這些?”

    宴星稚幾不可察地松一口氣,抬步往前走,仰著臉哼聲道:“我可沒有擔(dān)心,只是你這個人壞心眼多,我提前防備一下而已,我宴星稚向來行得正坐得端,從不做壞事,免得跟你攪在一起敗壞了我的名聲?!?/br>
    牧風(fēng)眠頓了一下,十分真誠道:“……你這個憂慮屬實是多余?!?/br>
    兩人一同回到山上的時候,荀左正領(lǐng)著人站在大門口焦急地等待,遠遠就看到牧風(fēng)眠走在前頭,腳邊跟著一只白毛虎崽。

    他面色一喜,當(dāng)下淚眼汪汪,抹了兩把淚迎上前,哭喊道:“少主哇,你可千萬不能拋棄老奴!你去哪里,老奴就在哪里!”

    宴星稚瞥他一眼,嫌棄道:“你那點眼淚當(dāng)真不值錢,動輒就哭。”

    荀左擦干淚,“我這不是害怕少主丟下我們走了嘛?!?/br>
    宴星稚道:“你們本就是我的拖累?!?/br>
    荀左心里當(dāng)然清楚,但還是選擇略過這個話題,厚著臉皮將她往里請,“我們給少主備了一桌美味佳肴,還請少主來品嘗?!?/br>
    宴星稚幻出人形,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一眾弟子,邊往里走邊問:“這些都是原本蒼羽派中的人?”

    荀左點頭,小聲道:“咱們玄音門沒多少人,若是再招收新弟子事情會麻煩很多,所以這些人想要留下的時候,老奴擅自做主同意了?!?/br>
    宴星稚不關(guān)心這些,只道:“那些瑣事你來打理就是,不要拿來煩我。”

    荀左跟在后頭答應(yīng)著,又轉(zhuǎn)頭看向牧風(fēng)眠,謝道:“左護法辛苦?!?/br>
    牧風(fēng)眠擺了下手,面容攏著疲倦,似不愿多說,只道:“再給我備一桶藥湯?!?/br>
    荀左看他的模樣,也猜測出是背上的傷又作亂,于是連忙去備藥。幾人進了院子,牧風(fēng)眠便朝著自己臥房的地方走去。

    宴星稚腳步停了一下,看著牧風(fēng)眠的背影,雙眉輕輕一壓。

    身旁幾人見她停下,表情看起來不大好看,也都跟著停下,不敢出聲。

    她站著看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離開。

    荀左給她準備了一桌子的rou,之前總是喊著吃rou吃rou,而今宴星稚終于如愿,連筷子都不用了,兩手各抓著雞腿豬蹄,左一口右一口啃得極香。

    旁邊候著的人也不敢多話,是不是給她面前吃空的盤子換到后面去,再給她的杯子添滿。

    一頓飯吃下來,桌邊的人無不震驚。

    第一次見那么能吃的人!

    一桌rou吃得干干凈凈。

    宴星稚滿足地打一個飽嗝,荀左正好尋來,笑道:“少主可是吃飽了?還要吃嗎?”

    她擺手,撐得有些不想說話。

    荀左便將屋中的人遣散,桌面清理干凈之后,他才道:“少主,咱們占領(lǐng)了蒼羽派之后,荒雷城有不少門派送來賀禮想要結(jié)交,但是先前少主在昏睡之中,老奴拿不定主意,所以一并推辭了。”

    宴星稚道:“我說了這些事你自己處理就好,不用來過問我,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br>
    荀左忙道:“少主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老奴?!?/br>
    她往后一仰,姿勢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扶手邊輕敲,過了片刻后才問:“你……聽過鬼市嗎?”

    荀左一愣,驚訝道:“少主想去鬼市?”

    她點頭,“我千年前曾去過一次,將一個東西遺留在那里,現(xiàn)在想去取回來?!?/br>
    荀左就道:“鬼市極其混雜,里頭的東西千千萬萬,怕是不好找?!?/br>
    “我記得,從凡間進入鬼市,需要等一個特定的時間?!毖缧侵梢呀?jīng)忘記是從哪里聽到的這事,但依稀記得是有這么個規(guī)矩的。

    荀左道:“夜半子時,少主問老奴算是問對人了,幾十年前老奴去過鬼市交易,至今還存留著鬼門符,少主若是想去,老奴可用鬼門符開啟鬼市之門?!?/br>
    宴星稚原本就是想隨口打聽一下消息,卻沒想到荀左有去鬼市的方法,不由一喜,“行,那今夜咱們就去?!?/br>
    荀左猶疑片刻,才問道:“容老奴多問一句,少主去鬼市,是要拿什么東西?”

    宴星稚道:“我之前路過鬼市的時候,把神農(nóng)玉押在里面一個交易樓中,現(xiàn)在想去拿回來?!?/br>
    荀左頓了一下,繼而從懷中摸出一本書籍,動作飛快地翻起來,最后停在其中一頁,指著上面驚道:“可是那個能夠聚散魂,復(fù)生死的治愈神玉?”

    宴星稚道:“好像都是這么說的?!?/br>
    荀左顫抖著手將古籍合起來又重新放入懷中,在心中勸慰自己,莫激動莫激動,眼前這位實非常人,手上的寶貝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她將這世間統(tǒng)共才四塊的神農(nóng)玉隨便押在鬼市,也像是她的行事風(fēng)格。

    如此勸慰自己一番,荀左的情緒平復(fù)了很多,委婉道:“少主,那神農(nóng)玉是六界罕見的至寶,你將它放在鬼市一千年,恐怕早已……”

    宴星稚語氣隨意道:“我押在那的時候跟交易樓的東家約定過,有朝一日會回去取,若是我去的時候交不出東西,我就砸爛鬼市?!?/br>
    這叫約定?這不是明擺著威脅嗎?

    荀左:“……老奴知曉了,那老奴先去把門內(nèi)的事交代一下,今夜帶著少主去鬼市?!?/br>
    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宴星稚忽而想起一事,將他喊?。骸暗鹊取!?/br>
    荀左停下來,“少主還有何事?”

    她道:“我記得先前我跳窗的時候,你好像就在窗外。”

    荀左:“正是,老奴那會兒在房外等著左護法藥浴完畢?!?/br>
    宴星稚問:“你當(dāng)時手里拿的是什么?”

    荀左愣了一下,隨后雙手結(jié)印,掌中光芒微閃,九曦槍便出現(xiàn)在面前,他雙手捧住道:“正是這個神器,是左護法說暫且借與我用?!?/br>
    宴星稚的目光在九曦槍上掃了一下,微微瞇眼:“啊,是九曦槍?!?/br>
    她伸出手,荀左便極有眼色地將九曦奉上。

    九曦槍跟它的那個男生女相的主人一樣,看上去極為美麗,但卻暗藏著兇猛的殺意,宴星稚沒少在這蓮花頭下吃虧,握在手里細細查看,半晌后才道:“果然是真的九曦槍,沒想到師鏡的武器竟流落到了凡間,看來上三界發(fā)生了一場不小的動亂?!?/br>
    師鏡若是沒有出事,九曦絕不可能離手。

    在她死之后,上三界發(fā)生了什么事,讓牧風(fēng)眠大開殺戒屠戮仙盟四百余人,徹底與仙族結(jié)仇,讓師鏡也出了事,丟失了隨身武器。

    宴星稚摸了摸下巴,心里頭十分好奇。

    “少主,你如何確認這真的是那第一戰(zhàn)神的兵器?”荀左小心翼翼地問。

    宴星稚沖他招手,指著長桿上一處道:“你過來看這個地方。”

    荀左彎身看去,就見她白嫩指尖點的地方,有兩處不明顯的凹眼,不仔細看是看不見的,“這是……”

    “我的牙印。”宴星稚把九曦槍扔給他,懶懶往后一靠,說道:“既然是牧風(fēng)眠給你的,那你就先收著吧,別落入他人之手就行?!?/br>
    荀左一聽這話就有點不敢接了,雖說他現(xiàn)在一步邁進金丹期,算是人界大修,但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守住九曦槍。

    萬一被搶去了,豈非是麻煩事?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承蒙少主抬愛,但這等至寶老奴哪有能力掌控,若是被搶去可如何是好?不若還是少主保管吧?!?/br>
    誰知宴星稚一聽,當(dāng)即生氣了,皺著眉兇道:“你就是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廢物,玄音門才一直這樣半死不活,但凡你有點男人氣概也不至于總被人欺凌,不過就是一桿破槍也值得我保管?你要拿就拿,不拿就扔到外頭去?!?/br>
    荀左低下頭,連忙認錯,“少主教訓(xùn)的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