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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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頌道:“現(xiàn)在公主倒是回來了,太子還不見人影?!?/br> 圣人擺擺手,道:“無所謂。畢竟今夜,阿妧才是真正的主人公。你這就讓人去把初沅叫到這邊來吧?!?/br> 桓頌頷首應(yīng)是,隨即便支使身旁的小宦官過去。 不多時,那個小宦官就帶著初沅,進(jìn)到花攢錦簇的筵席。 初沅拎著裙擺,走過臺榭的那幾步踏跺,然后,她在圣人身前的不遠(yuǎn)處駐足止步,對著他躬身行禮,喚道:“阿耶。” 見狀,圣人忙是笑著免去她的禮。 他拉過初沅的手腕,帶她登上郁儀樓的二層。 “阿耶,我們到這里來,是做什么呀?”初沅憑欄而望,俯瞰著下邊觥籌交錯的筵席,沒忍住問道。 圣人拊掌大笑,“今天是朕的七公主過生,朕又怎么可能,將最重要的禮物落下呢?” 聞言,初沅睫羽輕眨,眸中浮現(xiàn)幾許迷茫。 圣人也不耽擱,當(dāng)即擊掌三下。 就在他的掌聲落下之時,一束光亮呼嘯著,震碎夜的沉寂,“咻”地一聲沖上云霄,在夜空中綻開耀眼煙花,恍然似是一朵雍容牡丹。 緊隨其后的,是第二響、第三響…… 震顫耳膜的巨響之中,初沅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底下的賓客聽見動靜,紛紛抬起頭,仰望星空的璀璨煙火。 初沅也隨之仰首,看向穹頂綻放的繽紛煙花—— 亮如白晝,燦若繁星,和地上的花燈相輝映,當(dāng)真是此生難得一見的盛景。 這場煙火始終不歇,震耳欲聾地呼應(yīng)著心跳,賓客們皆是驚嘆不已,唏噓著今夜的繁盛,和昭陽公主的備受寵愛。 圣人對這樣的情形很是滿意。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初沅。 璀璨的光亮明昧不定,映著她清媚嫻靜的側(cè)臉,仙姿玉色,渾不似真人。 圣人不禁笑問:“這份禮物,你喜不喜歡?” 眾人的驚呼之中,夾帶煙火騰起的尖銳哨音,將圣人的聲音淹沒其間。 初沅也是反應(yīng)一陣,方才回過神,聽懂他的意思。 她眼眸微彎,笑著頷首道:“多謝阿耶,女兒很喜歡?!?/br> 見著女兒流露欣悅,圣人更是覺得心滿意足。 他道:“這只是阿耶想要送給你的,你也可以,再向阿耶討要一份,你想要的禮物。不管是什么,阿耶都滿足你?!?/br> 話音甫落,初沅的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然。 她想要的嗎…… 初沅下意識地攥緊細(xì)指,看著身前言笑晏晏的圣人,猶豫半晌,終是櫻唇翕動,于喧鬧之中開口:“我、我想……” 這時,又是一道煙火倏地攢起,震耳欲聾的響徹云霄。 將她的話,盡數(shù)吞沒其中。 *** 宮里的煙火璀璨耀目,映得深黑寰宇如同白晝,就連天際,都隱約泛著靛藍(lán)。 這樣的盛景,整個長安城都能略窺一斑。 雖說當(dāng)朝有宵禁,但在各個坊間的管制,卻并不嚴(yán)格。 坊間的住戶,仍舊可以隨心所欲地來往。 臨近東市的永興坊,住客們因著這響動,接二連三地出屋,看向明明滅滅的、大明宮的方向,皆是喜溢眉梢,新奇地議論著。 “今天不就是一個七夕么,宮里怎的鬧出這么大動靜?”有人疑惑問道。 見他不知情,旁人不禁笑他:“這你都不知道?今天可不止是七夕,還是昭陽公主的生辰呢!” “話說這位昭陽公主,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被人鳩占鵲巢這么多年,終于回到宮中。也難怪,圣人對她如此偏寵,為了她的生辰,竟然這般大費(fèi)周章。” “恐怕咱們這里的那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吧?”說到這里,一些人就不免想到,同住永興坊的宋初瓷,昔日的常寧公主。 “呸,她不過就是個冒牌的,占著別人的身份錦衣玉食了這么多年,還想要有怎樣的待遇?圣人沒有要她的性命,就已經(jīng)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是啊,偷了別人的命數(shù),就該好生懺悔,免得受到蒼天報應(yīng)?!?/br> …… 聚訟紛紜,應(yīng)和著遠(yuǎn)處的煙火哨音炸聲,透過窗牖,模糊傳至屋內(nèi)。 原本,宋初瓷正在對鏡拆解發(fā)髻,聽見他們的話,手上的動作不禁慢慢僵滯。 她身后的婢女聞言,登時怒從中來,想要出去和他們理論。 當(dāng)年的錯換之事,和姑娘又有何關(guān)? 那個時候的姑娘,尚且是襁褓中的嬰孩,又如何能掌控一切? 說到底,她們姑娘也是無辜的。 不需要,也不應(yīng)該,像他們說的那樣罪大惡極、甚至需要用余生來懺悔。 然而,就在這時,宋初瓷伸手拉住她,搖了搖頭,“清荷,沒必要的?!?/br> “我們還要繼續(xù)住在這里,不能和鄰里鬧得太僵?!?/br> 話雖如此,但清荷還是覺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難道,她們就要這樣,一輩子都遭人非議嗎? 看出她的想法,宋初瓷將手里的桃木梳交由給她,慢聲道:“再等等,也許,很快就能柳暗花明了?!?/br> 既然她的身上淌著宋家的血,那她就不可能對宋家的那場叛亂,漠不關(guān)心。 先前,她利用滕子逸對她的情意,接近他、順著他,意圖借他之手,調(diào)查十八年前的事情。 可惜承恩侯府的勢力,遠(yuǎn)不能接近皇權(quán)。 更何況之后,承恩侯府還因為一樁命案,處于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 是以,承恩侯府這邊,根本就行不通。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有人自稱宋家舊部,在暗中給她送信,告訴她,宋家的叛亂確有冤情,他已經(jīng)找到辦法,幫著宋家洗脫冤情。 宋初瓷不知那人是誰,但卻莫名地信任他。 思及此,她扭頭,看向隱約透著火光的窗牖,怔怔出神。 她相信,她想要找尋的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外頭的紛紛議論,驟然變成驚慌失措的高呼—— “走水了,走水了!” “快來救火?。 ?/br>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大家,我真的沒想食言的tvt 或許有些難以相信,但我真的因為一句話,卡到昨晚凌晨三點,醒來之后,又卡了一個上午,本來下午想多寫一點的,結(jié)果突然臨時通知做核酸 我昨晚甚至做夢夢到,皇帝無了,女鵝守孝三年,然后又是個什么皇太后無了,又繼續(xù)守孝,然后一直不能完結(jié)tvt 但我肯定不會這樣寫的! 第142章 七夕這場慶賀初沅生辰的煙火, 盛況空前。 直至亥時,方才停歇。 盡管這場絢爛煙火已經(jīng)休止,但是當(dāng)天夜里, 見過筵席盛況的賓客,耳畔似乎還回響著煙花躥升綻放的雜音, 久久不能平復(fù)。 他們都不禁感嘆, 圣人對于昭陽公主的偏寵,實在是到了一定的境界。 然而于圣人而言,昨夜的籌備, 還是算不得盡善盡美。 因為在筵席中途的時候, 不慎發(fā)生了一些意外。 一直負(fù)責(zé)監(jiān)看宋初瓷的暗衛(wèi),匆忙進(jìn)宮報信, 道是永興坊走水,傷亡慘重, 便是住在那里的宋初瓷, 也未能幸免于難。 等到他們沖出重圍、疏散圍觀人群之時,宋初瓷的那間屋子,已經(jīng)在熯天熾地的烈焰之中,化作斷壁殘垣。 他們在廢墟翻尋許久, 可到最后,卻只找到兩具焦黑不成形的骸骨。 ——應(yīng)當(dāng)就是宋初瓷,和她的那個婢女。 得知這個消息, 圣人如遭雷擊。 雖說當(dāng)年, 的確是皇后幫著宋初瓷, 奪走了屬于初沅的人生, 更何況, 在她的身上, 還淌著宋家的血,她是宋頤的女兒,他理應(yīng)治她的罪。 可人心總是難測,情分難以割舍,他到底是真情實感地,將宋初瓷當(dāng)做親生的女兒,疼惜了十余年。 如今驟然聽聞她的死訊,圣人自然不會無動于衷,處于難以回神的震駭之中。 就在他恍惚之際,他身旁的初沅,也因為喧囂煙花的打斷,復(fù)述完了她的心愿。 “我想要……” “……阿耶,您會同意嗎?”初沅站在漫天煙火的夜空下,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一雙瞳眸光華流轉(zhuǎn),似乎也映著璀璨星辰。 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礙于這已經(jīng)是初沅重復(fù)的第二遍,圣人也不好直言,他因為宋初瓷的事情而走神,導(dǎo)致沒能聽見她的話。 想著還有在旁的宮人,于是他沉默片刻,笑著頷首道:“我們阿妧想要的東西,朕又怎么可能不允?” 得到他的承諾,初沅緩緩彎起眼眸,盈盈笑道:“那就多謝阿耶了?!?/br> 然而,等到筵席散盡,圣人回到寢宮方才得知,原來當(dāng)時,初沅是對著他說的悄悄話,旁邊的宮人并未聽見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