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言垂眸淡瞥了眼屏幕, 很快撥動手指接起。

    “什么事?！?/br>
    “今天開心吧？”那頭的旁意稍微拖長尾音, 好似看透一切般有些意味深長道。

    李居言輕挑了下眉梢，也沒否認,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旁意輕嘖了聲，“有人在食堂看見你倆后和我說了唄。再說了, 總不能是因為你突然愛上吃食堂的飯了吧?！?/br>
    夏日的夏日悄然縈生小蚊蟲, 李居言抬手輕晃了下，聽不出什么語氣, “誰這么多嘴。”

    “不過, ”李居言話語稍頓, 尾音有些漫不經(jīng)心拖長，好似思量道，“今天的菜味道確實還不錯?！?/br>
    旁意有些嫌棄, “現(xiàn)在可算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了?！鳖D了下又問, “你現(xiàn)在在哪呢。”

    “宿舍樓下?！?/br>
    那邊一聽這個卻直接笑出聲, 半開起來玩笑，“李居言, 你也開始當女生宿舍樓下的樹了？”

    李居言聽了有些不解, “什么？”

    旁意好似思索般悠緩出聲, “巴巴守在那，移不動，拖不走。這可不就是樹么。”

    聽完旁意的解釋，李居言忽然冷笑一聲。

    “滾?！?/br>
    —

    周四學校公布了競賽結(jié)果，季夏最終發(fā)揮的不錯，省賽一等獎，相當于已經(jīng)提前邁進了B大的門。教室里，季夏輕拉好筆袋，應聲答道，“應該要過本科線才可以?！?/br>
    陳夢坐在她正前面的空位，雙手撐著下巴，羨慕地看著季夏，“我要是高考能上B大我爸媽做夢都會笑，屬于祖墳冒青煙那種。”

    季夏聞言眼睫動了動，抬頭朝陳夢笑了下，溫聲道，“現(xiàn)在還沒高考，什么都還說不定呢?！?/br>
    “說不定高考的題就像為你量身打造一樣合適，能讓你輕輕松松上b大了。”

    聽了季夏帶著善意的假設，陳夢倒還真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漾起笑意，“如果是這樣，那我還真的就是錦鯉附體了，想想就興奮。借你吉言嘍?！?/br>
    “想考b大？”談話停頓的空隙，忽然一道清磁男聲兀自響起。

    李居言從外面回來，白皙脖頸懸掛著黑色耳機，最近他很喜歡聽歌，被老師在自習課連著沒收了好幾個耳機。季夏有一次隨口問他聽什么歌，他只漫不經(jīng)心朝她半開起玩笑，說在聽英語聽力。

    季夏自然不信，但是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李居言一到座位便恰好敏銳捕捉到兩人談話間關(guān)于B大的字眼，見二人沉下聲音，想也沒想便輕聲問道。

    坐在季夏對面的陳夢擺正坐姿，飛速瞄了眼李居言，見他只垂眸靜看季夏，似在專心等著她的回答。腦中飛轉(zhuǎn)，沒等季夏出聲，她便尋了個借口和她作匆匆告別。

    “突然想起來我的筆記還沒整理完，季夏，我先走了?！?/br>
    季夏朝她哦了聲，轉(zhuǎn)而抬眸看向李居言。

    季夏承認了，“沒錯?！?/br>
    李居言輕應了聲，微垂額發(fā)半掩疏淡眉眼，好似不經(jīng)意發(fā)問，“那你以后會留在b市么？”

    季夏的心中沒有答案，“這么遙遠的事，我還沒有想過?！?/br>
    李居言輕嘖了聲，沒即刻應聲，只輕拉椅背于座位坐定，偏頭定定望著她，“不遠了，從你走出高中起，時間就會變得像按了加速鍵一樣。所以還是提前想好比較好?！?/br>
    李居言說這句話時，全程看著季夏，桃花眼底笑意瀲滟，低磁聲音看似無心散漫，卻驚奇般落盡季夏的心間。

    季夏沉默斟酌，語氣幾分認真，“為什么要這么說？”

    短暫緘默間隙，李居言驀地抬唇笑了下，有些無奈，“傻不傻，說這些還不是想讓你現(xiàn)在想?！?/br>
    不知何時起，他也開始學會了繞圈子，不過只是對特定的人罷了，他喜歡觀察對方的反應。

    季夏聞言抿了下唇，情緒微妙下落，“原來是這樣?！?/br>
    李居言慢條斯理地扯下耳機，緩慢出聲道，“現(xiàn)在可以開始想，要是想好了和我說。”

    窗外適時漾起幾縷風，單薄稿紙發(fā)出細微韻律的沙沙聲。季夏伸手平靜撫住，在某一瞬間，她好似捕捉到什么信息，扭頭反問李居言，“這么想知道么？”

    未來遙遠虛緲的事情，他卻偏要深究到底。

    季夏接著問道，“我留不留在b市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幾乎下一秒，李居言便輕應了聲，有些似笑非笑看著季夏，逐字清晰，“嗯，某種程度而言很重要?！?/br>
    稍頓了下，他偏轉(zhuǎn)了話鋒，思索著道，“不過，要是仔細想，其實也沒那么重要?！?/br>
    季夏輕聲總結(jié)，“這段話聽起來好像有些矛盾。”

    李居言看著季夏遲遲沒說話。

    并不矛盾。因為無論怎么樣，她都會留在他規(guī)劃的未來中。

    屬于十九歲的熱誠心動，張揚熾烈又勇敢無畏。

    —

    下午大課間的時候，李居言忽然將一個精致小巧的玻璃瓶放在季夏的桌前。

    頂著季夏略帶疑惑的目光，李居言神態(tài)自若，悠悠出聲解釋，“這是我表弟送你的?！?/br>
    季夏聞言眉頭皺得更深，遲疑著問道，“你表弟送我這個做什么嗎？”

    而且，他認識她么？

    李居言下意識瞥了眼剛盛滿水的玻璃瓶，語調(diào)恢復慣有的散漫，“他說這是送給我同桌的禮物，他想讓同桌好好照顧我?！?/br>
    小孩子的腦回路總是清奇天真，季夏瞥了眼玻璃瓶，努力在腦海勸說著自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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