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妾,我的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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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女主人安排的事,單湘與紅提一起回到正院主屋。 兩人一前一后進來時,正俯身在書案上寫字的姚靜淑聽到動靜,下意識拿東西遮蓋眼下的信箋。 她抬頭,見來的不是楊家的人,這才卸下防備。 “燒干凈了?”話是在問紅提,視線卻落在低眉順眼的單湘身上。 “是。”紅提應(yīng)一聲,又說:“水也燒好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叫單姨娘來吧?!?/br> 單湘飛快抬頭遞給她一個欣喜的眼神后,又繼續(xù)垂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 只當主子還在找人撒氣的紅提沒多想,應(yīng)了一聲“是”,便轉(zhuǎn)身出去吩咐下人們給凈房里的澡盆倒洗澡水。 室內(nèi)只剩二人,單湘立刻走到心上人跟前,摟著她親熱。 不過是幾個時辰未見,彼此都想得發(fā)慌。本來是想淺嘗輒止,可親著親著就來了火,恨不得就在身后的貴妃榻上行那事。 但理智告訴彼此,場合不對,風(fēng)險太大。 猛地將人推開的姚靜淑后退一步,胸口上下起伏,她說:“別跟來,我去換身衣服?!?/br> “嗯?!贝鴼獾膯蜗鎽?yīng)著,待見她進了暖閣,男人的目光轉(zhuǎn)到書案上,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像做賊般,一邊注意暖閣那邊的動靜,一邊盡量不破壞原狀翻找。當他發(fā)現(xiàn)被壓在一本薄書下面的一張信箋,上面的字跡還未徹底干透,這才低頭仔細去瞧。 只見黃色的紙張上寫著:后天巳時采蝶軒,有事與兄相商,必見。 沒有開頭亦沒有落款,令初嘗情愛的單湘倍感不安。 淑兒這是要見外男吧,如果是她的哥哥,為什么不回娘家見? 敏感的情緒一旦被挑起,除非找到答案,否則很難控制腦子不去亂想。 所以,剛才還情難自禁的他,這會兒完全沒了心思。 坐在木桶里的姚靜淑隱約感到對方的異樣,她問:“剛才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給她擦拭后背的男人停下動作,嘴巴張了張,最終說了個“沒”,又繼續(xù)拿帕子細細地擦起來。 其中有幾次他的手無意間碰到女人敏感的腰和股溝,趴在桶沿的姚靜淑發(fā)出曖昧的淺吟,但等了一陣后,男人并無更深一層的觸碰,甚至還聲音無波地說了句:“擦干凈了,感覺水不那么熱了,我扶你出來吧。” 姚靜淑轉(zhuǎn)身看著男人,見對方不似開玩笑,會錯意的她惱羞成怒道:“出去?!?/br> 本以為在這霧氣繚繞的凈房,情郎會借著給自己洗澡的功夫調(diào)情,哪怕沒有做到那一步,兩人黏糊一會兒也是滿足的。 卻沒想對方并無任何旁的想法,到叫姚靜淑感到?jīng)]臉,仿佛她總懷揣下流心思似的。 全副心神都在瞎琢磨的單湘,下意識喚一聲:“淑兒……” “滾出去!”大小姐脾氣上來的人變本加厲罵道。 男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青了,不明白姚靜淑為何突然發(fā)脾氣。但望著對方緊繃的嘴角與怒目的眼睛,他心中澀痛不已,甩了手中的帕子就走。 而等著男人再低下身段哄一次的姚靜淑見狀,眼睛瞬間通紅。 嘩啦—— “男人果然都是騙子?!币o淑狠狠拍著水面,氣得眼淚險些掉下來。 在家祠癡纏的時候,那些一籮筐甜言蜜語都是因為饞她的身子罷。 在庭院曬暖的紅提,見單姨娘身形飛快從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嚇得差點從石墩子上栽倒。 “怎么跑這么快?!奔t提小聲嘟噥,趕緊提著裙擺去凈房看看。 “主子?”她進去時,見女主人竟然親自擦拭著身體,驚訝極了:“姨娘她怎么伺候的啊,沒得把主子凍出個好歹來。” 邊埋怨邊上前幫忙,待收拾好發(fā)現(xiàn)姚靜淑始終一言不發(fā),她嗅出點不平常的味道,但也不敢問,只好轉(zhuǎn)移話題:“您餓嗎,我叫人擺膳來?” “你先去辦個事。”姚靜淑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給我大哥送個信。” * 和姚靜淑斗完嘴,冷靜后的楊沐風(fēng)頗有些后悔嘴上沒把門,好在當時對方的反應(yīng)也不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也是,他的妻子不似飽讀詩書的嫻兒,平日里看的都是上不來臺面的話本,從來沒買過一本像樣的書,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察覺到不妥來。 這么想著,楊沐風(fēng)逐漸放下心,叫下人看著點姚靜淑那邊的動向。 在隔一天后,得知妻子要出門逛街,更加坐實了心中猜測。她如果察覺到什么去報信,該回娘家才對,竟還有心思去采蝶軒買金銀首飾,果真?zhèn)€草包。 與此同時,同樣關(guān)注著姚靜淑動向的單湘,將自己易容成相貌平平的老婦人,在看著姚靜淑進了采蝶軒后,他也跟進去。 大掌柜熱情招呼侯府少夫人,見衣著樸素的單湘走了進來,便立刻給店小二遞了個眼神,讓他留意著點。 “這些款式不夠新穎?!币o淑掃了一眼擺在眼前的珠寶首飾,不太滿意道。 “有些新品還未做出來?!贝笳乒裼蒙塘康恼Z氣詢問:“要不請少夫人移步到雅間?小的把最新款的圖紙給您看看,若是有相中的可先交個定金,待成品出來,小的派人給送到侯府上?!?/br> “也行?!?/br> “小五,快去給少夫人沏壺上好的普洱,再把瑞福居的點心擺上?!?/br> “哎!”叫小五的丫鬟忙應(yīng)聲。 假裝看首飾的單湘聽到這些談話,心里有點著急。 他微微側(cè)頭用余光打量姚靜淑那邊,只看到一抹倩影從凳子上站起來,被人簇擁著進了里間。 “您有看上的嗎?”店小二突然出聲詢問單湘。 這個老婦一進來就窩在這角處不動彈,眼神還有點飄忽,怎么瞅著都不像是正經(jīng)買東西的。 “這個多少錢?”單湘隨便拿起一根珠釵問。 “五錢銀子?!?/br> “包起來吧?!彼呎f邊掏出碎銀。 “好嘞。”店小二這才帶著笑臉收錢,拿出個樸實的木盒裝珠釵。 單湘買完東西出門,在斜對面的一家餛飩鋪子要了碗吃食,眼睛緊盯著采蝶軒的大門,心想不知能不能蹲出個答案來。 這邊姚靜淑剛進雅間,便看到早已坐著等待的大哥姚煥章。 “大哥。”見了嫡親的兄長,女人略顯激動。 “大meimei別急?!币ㄕ抡埶渥?,又叫閑雜人等外面候著,這才問:“可是楊家欺負你了?” “是楊家要欺負咱們姚家!”姚靜淑壓低聲音,把前天楊沐風(fēng)的原話敘述一遍。 她說著的同時也在觀察大哥的神情,見他毫無反應(yīng),以為是不當回事,心里有些急切。 這時,姚煥章卻突然感慨道:“母親總是擔憂大meimei在侯府過得不好,為兄沒想到meimei是個大智若愚的人。” 姚靜淑自得,“也不想想我小時候在哪長大的?!?/br> “是了?!?/br> 姚靜淑出生的那一年是姚夫人最難熬的時候,上有兩個幼子要cao心,還要cao持中饋,把每件事都做得幾近完美,以防婆婆的挑剔以及陸姨娘暗中搗鬼。所以沒有精力管長女的她,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長到四歲的孩子快被下人養(yǎng)歪了。姚夫人又怒又愧,把女兒養(yǎng)在身邊教養(yǎng),可她總不能一雙眼睛總盯著姚靜淑,過了一年發(fā)現(xiàn)女兒的性子非但沒有改變,還變本加厲,她這才意識到陸姨娘的厲害之處。 最終姚夫人想到一個法子,托關(guān)系把女兒送到三圣庵修行幾年,以替生病的祖母祈福為名頭,在庵中生活個三五年。期望能把女兒一身的驕躁yin奢的性子磨平的同時,順便博得一個孝順的好名聲。越想越覺得比在姚府后院長大還要穩(wěn)妥,畢竟那是皇家的庵寺,里面住著的都是有品階的太妃娘娘、以及喪父又無子女的權(quán)貴之女等,戒備森嚴,絕無意外發(fā)生。 姚煥章繼續(xù)說道:“父親早就有所懷疑,這些天還在打探消息,具體的不方便與你細說?!?/br> “我懂的?!?/br> “嗯,不過大meimei且放心,你永遠是姚家人?!?/br> 聽大哥這么說,姚靜淑心頭一熱,忍著眼淚嘟噥:“那為何當年非要我嫁人” 當初楊沐風(fēng)和姚靜嫻的事鬧開,父親還是堅持讓她嫁過去,而母親不敢反駁一句,姚靜淑不是沒有怨懟。 姚煥章嘆氣,默了片刻才語重心長道:“淑兒啊,你要記住,男人的心在誰身上,他就會偏愛誰生的孩子?!?/br> 若不是姚大人要臉面,怕是早就寵妾滅妻了 從采蝶軒出來,姚靜淑面色不虞地坐上侯府馬車。 在餛飩鋪里快坐成石雕的單湘來了精神,他一邊在心里琢磨淑兒為何不高興,一邊繼續(xù)盯著采蝶軒大門。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里面終于走出一位藍衣公子,單湘見狀立刻起身,在鋪子老板的招呼聲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