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在一個宿舍里住了三年，彼此狀態(tài)熟悉得很，別說是熬夜這種，連平時抬個手都知道對方想做什么。

    陳霖和孟兆生進來的時候，看到葉然和江煦坐一起，旁邊也沒位置，干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

    在上課鈴敲響前，這堂課的老師李教授走了進來，剛才還竊竊私語、小聲討論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作為這學(xué)期最后一節(jié)藝術(shù)史課程，李教授明顯比平時更興奮。

    江煦熬夜后，基本需要一天來調(diào)節(jié)，不至于睡著，但一節(jié)大課快一個半小時，最后的十分鐘，難得地走了神，直到放在一邊的手機震了下，注意力才被拉回。

    通知欄顯示有條好友申請，頭像他沒有在自己加過的群里見過。

    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賬號。

    趁著李教授轉(zhuǎn)身去弄黑板，點開申請信息，看到了是通過號碼添加，而且還有備注。

    略有驚訝地看著「黎行舟」三個字，反應(yīng)了下才點同意。

    不過江煦有點好奇，黎行舟怎么會突然加自己？

    通過后，江煦看著聊天頁面只有申請時的「黎行舟」三個字，猶豫著要不要發(fā)點什么，昵稱那里已經(jīng)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

    【舟行：（轉(zhuǎn)賬）】

    【幾何：你是不是轉(zhuǎn)錯人了？】

    【舟行：昨晚的錢?！?/br>
    前排正好轉(zhuǎn)頭要問葉然，下周寫生安排的人，眼尖瞄到屏幕上的內(nèi)容，瞳孔瞬間瞪大，看向江煦的眼里滿是鄙夷。

    論壇里那些傳言竟然是真的，江煦真的在外面賣。

    明目張膽地收金主轉(zhuǎn)賬，真是夠不要臉的。

    “你發(fā)什么瘋？”

    葉然看著愣住的人，“要是問寫生的事，下午群里會通知?！?/br>
    眼前的人是宋晨，當初專業(yè)第三考進來。

    家里在隔壁市里做生意，從小就被捧得很高，但進美院后，一直被江煦壓一頭不說，還連專業(yè)第三都保不住。

    平時出手大方，為人也不錯，但葉然很不喜歡。

    尤其是宋晨每回看江煦的眼神，總是會露出敵意。

    “惡心?！?/br>
    宋晨很低地說了一句，嫌棄地轉(zhuǎn)過身，拿起手機給坐在旁邊的小跟班發(fā)了一條信息。

    葉然臉色一變，剛要說什么，被江煦攔住。

    「惡心」兩個字，離得那么近，江煦不可能聽不到，除非他聾了。

    宋晨不怎么喜歡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沒必要都快畢業(yè)了，還起沖突，反正以后也碰不上。

    “臥槽！”

    臺上李教授的話被打斷，教室里瞬間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完了，哪個傻子臨近期末還有人敢得罪教授吧？

    盡管李教授是出了名的打分公正，但人要作死，那真攔不住。

    “那位同學(xué)，現(xiàn)在還沒有下課?！崩罱淌诜隽朔鲅坨R，看向教室右后方。

    江煦、葉然和宋晨還有小跟班四個人，瞬間成為焦點。

    小跟班漲紅了臉，站起來，“教授，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

    李教授掃了一眼宋晨，又看向江煦和葉然。

    關(guān)于江煦抄襲的傳言，他聽說了一些，但江煦平時表現(xiàn)，完全不是會抄襲的人，遲遲不出來回應(yīng)，讓他有點不解。

    “不是故意以后也要注意，畢竟是課堂，還有江煦和葉然，你們等會留一下。”

    “是，教授?！?/br>
    葉然是班長，江煦是專業(yè)第一。

    兩人留下來，那肯定是工作室有什么事情，得安排他們?nèi)プ觥?/br>
    在工作室里干的事情越多，接觸到的人就越多，人脈也會比較廣，對學(xué)生而言，基本等同于提前實習(xí)。

    小跟班看了眼旁邊臉色難看的宋晨，突然轉(zhuǎn)身指著江煦，“教授，江煦他根本不配去工作室里幫忙，他品行不端！”

    “王磊，這種是能亂說的嗎？”李教授表情一下嚴肅起來，“事關(guān)別人的品行，不能因為網(wǎng)上幾句話就草率下定論。”

    王磊想到宋晨平時挺照顧自己，又想起這段時間江煦的那些謠言，有圖有真相，心一橫，開口說：“江煦有不正當?shù)慕疱X交易關(guān)系，人家給他轉(zhuǎn)賬?！?/br>
    “今天他上課走神，就是因為昨晚在外面陪客——”

    “你少他媽胡說八道！”

    葉然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王磊衣服，“王磊，你別在這里造謠，江煦是什么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少胡說?！?/br>
    前面陳霖和孟兆生站起來，就等葉然動手，然后去幫忙。

    教室里頓時一片喧嘩，數(shù)十道目光齊刷刷落在江煦一個人身上。

    李教授拿書拍了一下桌面，“都安靜，一個個的，像什么話！”

    江煦挑了挑眉，發(fā)現(xiàn)王磊攥著拳頭，臉色漲紅，眼里藏著一絲輕蔑。

    但仔細看，會覺得和平時沒什么差別。

    眼睛轉(zhuǎn)動，往宋晨身上瞥去。

    “你偷看我的聊天消息？”

    “誰看你的了，是你自己擺在桌子上，我打算問班長事兒，不小心看到的?！?/br>
    “嗯，看到也沒什么大不了，他是給我轉(zhuǎn)賬了?！?/br>
    王磊一聽江煦承認，像是抓住了別人把柄，“你們聽，他自己都承認了，咱們班有這種人，說不定還影響了大家的名聲——”

    語音電話播出等待的聲音，打斷王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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