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看著他眼底長期熬出的青黑色，又皺眉問他：“你那個導彈項目應該不是一級項目，按你這個年齡來說做出這樣的項目夠不錯，但是從整個戰(zhàn)場來說，起到的作用應該不足以能換這種帶小花園的套間?！?/br>
    “我把導彈項目的所有參數(shù)量擴大了一倍，實驗成功了?！痹S文斂道。

    “所有參數(shù)量擴大？”謝徽一愣，“那你的導彈對準的就不光是蟲族，一顆彈下去，還會波及到人類。”

    “是啊?！痹S文斂漫不經(jīng)心道。

    謝徽睜大眼睛：“你……”

    “我不是我父母，沒有那種圣母心?！痹S文斂沉下臉色。

    “你設計這樣導彈，幫元帥府間接解決了他們想解決的人，可你有沒有想過，”謝徽對他道，“也許有一天，他們也會想要解決你？”

    “那我的導彈也可以對準他們，對準整個元帥府，或者說，整個帝都星?！?/br>
    謝徽一愣。

    “蟲族是該死，但我從來沒說過，人類就都不該死?！痹S文斂笑著。

    “你這樣多少有點變態(tài)了。”謝徽道。

    “變態(tài)？不，我這樣才正常，”許文斂輕笑一聲，“除了個別白癡，比如我父母，還有那個為了研究蟲族武器被囚禁了八年的李三九，大部分人都都只顧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幸福，我只是千千萬萬個自私的普通人中的一員罷了?！?/br>
    謝徽：……

    她想了一會兒，又問起來：“對了，可你不是最討厭編號星人了嗎？為了你們許家的權(quán)力穩(wěn)固，為了貴族利益，你當時立志摒棄的，不是只有編號星人嗎？為什么現(xiàn)在是所有人？”

    許文斂看著她。

    “你不會是因為那些權(quán)貴鄙視討厭我，所以除了討厭編號星人，也討厭那些權(quán)貴了吧？”謝徽又笑著問。

    “你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br>
    “那是為什么？”

    許文斂沒回答，轉(zhuǎn)而問了另一個話題：“想好選什么花了嗎？”

    謝徽搖頭：“其實都行。”

    “那我替你選，”許文斂道，“選了你不滿意，不許哭。”

    “我還不至于為一點花哭。”謝徽噘嘴。

    “最好是這樣?！?/br>
    ……

    謝徽當然不會哭。

    滿院的薔薇花再盛放也結(jié)不出來果子，她還沒感動到那個份上。

    只是看著許文斂眼里都是期待的目光，她象征性掉幾滴眼淚。

    “還說不會哭，愛哭鬼，”許文斂把她抹眼角的手拉下來，換了消毒紙巾給她擦，“手臟不要揉眼睛?！?/br>
    “我是后悔，”謝徽只道，“早知道這個院子種了花這么漂亮，你為什么不能再挑更大一點的院子？這樣我們能種更多的花?！?/br>
    “元帥府房屋分配有標準的，這已經(jīng)是我們倆這種情況下能分到的最好的屋子了?！痹S文斂道。

    “‘我們倆這種情況下’……那還有什么情況能分更好的院子？”

    許文斂扯了扯嘴角，聲音低沉：“有孩子了才能申請更大的?！?/br>
    謝徽：……

    “你這是什么表情？”許文斂嘴角更向下了，“我又沒說要孩子，更不是暗示你?！?/br>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有保育箱孵化新生命。”

    “我看你就是看上更大的花園了，”許文斂冷漠揶揄她，“有這個就夠了，不該想的不要想?！?/br>
    謝徽：……

    當晚，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幾遍之后，又問許文斂：“我覺得我們可以要一個新生命?！?/br>
    許文斂看著光腦里的文字，目不轉(zhuǎn)睛回答她：“這個花園夠大了?！?/br>
    “我是說真的?！?/br>
    “該睡覺了。”

    第二天。

    謝徽在餐桌前坐著，叼著雞蛋餅：“我真的覺得我們可以要一個新生命?！?/br>
    “嗯，你先適應適應這個院子再說，”許文斂敷衍地放下早餐，“今天事多，我先走了?！?/br>
    謝徽：……

    和小山打完一把游戲，她伸個懶腰，看著小院子里的栽滿的五顏六色的薔薇花，問：“小山，你說那天，許文斂會不會是為了逃避生育這個話題，才故意說我是看上了更大的花園？”

    小山沉思：“我不知道?！?/br>
    謝徽：……

    “但我檢測道，另一個主人最近似乎很忙，”小山道，“他經(jīng)常去35樓的生殖中心?！?/br>
    “生殖中心？干什么？”

    “拿藥，”小山道，“我這里查到了他的取藥記錄?！?/br>
    “什么藥？”謝徽問。

    “不知道，這是保密的?！?/br>
    “保密的？”謝徽想了想，突然有點吃驚。

    ……

    “不吃飯盯著我干什么？”晚上，許文斂把剛夾上的菜又放回去，終于在謝徽悄悄盯了他好幾次后放下碗，直視她。

    謝徽象征性扒拉幾口飯，問他：“你最近沒什么困難吧？”

    許文斂：“你在說什么？”

    “其實如果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們直面它?！敝x徽又道。

    許文斂皺眉：“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是最近經(jīng)常去生殖中心嗎？”謝徽終于道，“不用遮遮掩掩?！?/br>
    許文斂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剛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小山。

    小山嚇得趕緊去洗衣服了。

    “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的，”謝徽又嘗試用不傷害他的方法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你那天為什么在花園要繞過生育話題，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水平，只要不是罕見的疑難雜癥，不孕不育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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