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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個人……在叫她的名字,一聲一聲的陶綾,這樣叫著。 你為什么叫我呢?讓我休息不好嗎? 陶綾不安地想,再讓我睡一會兒吧。 可就像準備溜走的間隙又被人捉了回來,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面對面的是一張怔愣的臉,即使妝已經(jīng)花了,也能看出漂亮出挑的五官,和掛在美目上的未干的淚痕。 胡枕喬看她終于醒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當機了。 直到陶綾伸出了一個手指,戳到她額頭上。 ……把她的頭推遠了三公分。 胡枕喬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陶綾的頭開始哇哇大哭……活有哭墳的架勢。 “你嚇死我了,你睡了多久你知道嗎,那機器還沒事就嘟嘟嘟的響,”胡枕喬抽泣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干什么不睜眼睛!” 陶綾撐出一個微笑,忍著頭痛欲裂道:“應該沒多久吧,你看你不是還沒老嗎?!?/br> “滾蛋,三天了,你也太能……” “陶綾——” 有人快步走進來,手里還攥著沒打完的電話,看到她睜開了眼睛,整個人松下一大口氣,撐著床尾的欄桿,輕搖了搖頭:“好歹醒了,再睡下去我真是快瘋了?!?/br> 林覺余光瞥到胡枕喬虎視眈眈的眼神,忙打了個招呼:“我去叫醫(yī)生,你先好好休息?!?/br> “等一下,”陶綾撐著床坐起來,看到吊在床尾的斷腳,揉了揉額頭:“那個……” 林覺直接截斷她的話,簡短回答了她:“沒事,不用擔心他?!?/br> 陶綾整個下午,一邊順著炸毛的胡枕喬安撫,一邊努力回想最后的情況。 好像,車子轉(zhuǎn)了很大的一個彎,撞上了樹,又拐彎撞進了護欄。那卡車呢? 她苦思冥想,實在想不起來了。 “在想什么?” 胡枕喬坐在床邊削梨,好奇地問。 “這幾天,這事上新聞了嗎?” 陶綾想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上了,但跟沒上差不多。” 胡枕喬的手短暫的停頓了下,“你是想問魏驚戍上新聞沒?沒有,估計被他壓下來了?!?/br> 她啃了一口自己削好的梨,才遞給陶綾:“我一直很奇怪,他在媒體里那到底有什么資源?再大的腕也躲不過被曝光,可他打點跟玩似的。” 陶綾低著頭啃梨,沒說話。 “不過。不是我說,”胡枕喬捶了捶小臂,“這種商人本性也真是冷血。別的不說,你躺著這幾天,這人一次都沒來過……我不是跟你吹,我連他一根毛都沒見。一句帶話也沒有,也太好笑了吧?不過,這個副總倒是在外面急的跟什么似的。” 她咂摸了下:“哎,阿綾你別說,這人挺帥的,看著不著調(diào),其實挺靠譜,要不你考慮……” 陶綾拎了個抱枕砸過去:“行行好,說點人話?!?/br> “他是把我招進來的,”陶綾把梨rou最后一點啃干凈,“拉了我一把?!彼茌p的笑了笑,“不管因為什么,就這一點,我很感激?!?/br> 胡枕喬靜靜地看著她說話,聽完了上去抱了抱她,陶綾哎喲了一聲,胡枕喬才想起來她除了骨折、擦傷以外還有輕微腦震蕩。 “能不能好了還。” 胡枕喬悻悻退到了一旁,拆了包紫菜,自己一片陶綾一片的吃了起來。 病房里一時安靜下來,窗外柔亮的午后日光落進來,鋪了滿層慵懶的光。 魏驚戍站在墻后,沒有進去,但往出走的時候撞上來檢查的醫(yī)生,他做了個靜音的手勢,看了一眼屋內(nèi),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好好看下她。 陶綾其實有很多事想問,但是她能猜出答案,就是沒有答案。 魏驚戍整個人就像外表精美而厚重的瓷器,外人知道這是好的,但它被放置在層層玻璃罩后,無人得以通過小徑靠近。 她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叫住他。 而好像也是從這一天開始,他們的狀態(tài)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 * 這場車禍,魏驚戍也受傷了,當然,比起副駕駛,已經(jīng)輕了很多。 而工作耽誤一天,堆積如山的文件就在那靜靜地向他招手。 魏驚戍在把大部分工作交給林覺的時候,同時交給他四個字:能者多勞。而陶綾的情況在前幾天不算好,林覺還得顧著這邊,對魏驚戍自然有著深刻入骨的想法:剝皮。 但是魏驚戍做的事,往往旁人也做不到。 和官方背后的委員會打交道,解決之前被摧毀的那一批貨的問題。 ——為什么偏偏是他們這批材料的貨源? 委員會的一個理事接到的任務很簡單:不管魏驚戍背后的Htz交出什么樣的事故報告,都要維持著合作,絕不能任他毀約。 本來理事很奇怪,一樁有說頭的買賣——比Htz純商業(yè)性的合作條件優(yōu)越多了,本來材料也適宜用在軍工方,魏驚戍是傻子才會中斷? 然后他親自體會了一次Htz掌舵者的效率。 從被秘書請進辦公室,到出了辦公室大樓,手上的表從11點54正好走到了11點58。魏驚戍別的字一個沒有,只說所有的損失他來賠償,但是短時間內(nèi)貨交不出了,違約金他付雙倍。 這理事站在安全閘口外發(fā)呆時,剛反應過來,想要再進去,一個步速很快的人撞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