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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的時候見不到他,但一閉上眼,小隊長就會溫溫和和漫不經(jīng)心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草。 譚栩陽捂住額頭,又低罵一句。 男人煩躁地收拾好東西,搭上外套,眉眼被他壓得極低,渾身上下帶著一種極其狂躁的氣息。 井嵐松希望能休息一天時間,那自己就趁這時間把近期的戰(zhàn)斗感悟都理一理好了,一會兒先到訓練區(qū)約幾個實力過得去的單兵朋友練練手。 譚栩陽很快來到訓練區(qū)。 一入眼的,便是傷勢康復正往內(nèi)走的段劍烽。 譚栩陽壓下內(nèi)心的煩躁,叫住段劍烽,走上去隨口聊了幾句。 然后問:“要不要去對戰(zhàn)幾把練個手?” 段劍烽看他一眼:“我都可以。不過剛剛許煌說他見到岑指揮被送去醫(yī)療部了,你不用過去?” 譚栩陽腳步猛然頓在了原地。 他緩緩將目光移向段劍烽,聲音中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問:“他怎么了?” “不清楚,許煌也才剛跟我說?!倍蝿Ψ檎f。 譚栩陽深吸一口氣。 心中煩躁更甚。 “多謝,下次再找你對戰(zhàn),我先過去看看!” 匆匆說完,他沒等段劍烽回應,就轉(zhuǎn)身快步跑出了訓練區(qū)。 * 醫(yī)療部內(nèi),一名青年指揮官的左耳上套著兩個金屬耳環(huán),腦后扎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小揪揪。他倒了一杯熱水走到床前,半蹲下身,輕聲問:“岑哥,要喝杯水嗎?” 病床上的長發(fā)指揮官輕輕搖了搖頭,十分疲憊地閉著眼睛,沒有力氣回他的話。 “那我先把水放在邊上,什么時候想喝了跟我說一聲就行?!?/br> 許煌將水杯放到床前,自己安靜地在床邊坐下。 他的原定行程是要去應朋友邀約,但就在他經(jīng)過醫(yī)療部時,恰好遇見被送來的岑初。 眾所周知,一般都是傷病非常危急的人才會被送來醫(yī)療部。 因此許煌很是擔心,當場推掉了朋友的邀約,慌忙地跟了進來。 好在情況不算嚴重,許煌很快放下心來。 這些天醫(yī)療部的人手并不緊張,不需要病人自帶親友在邊上陪護。 但許煌一直很感激岑初,不管是之前對自己的點撥,還是后來給自己機緣讓他認識了現(xiàn)在的隊長,許煌都一直惦記在心里。 這會兒好不容易碰上岑初有需要的時候,許煌當然樂意留在身邊陪上一陪。 許煌其實沒怎么見過岑初生病的樣子。 在許煌印象里的岑初一直都是最開始見到的那樣子,身體很弱,病氣纏身,但這些身體上的難受似乎根本不會在他的眼里留下痕跡,指揮官冷冷淡淡地一眼瞥來,那渾身刺人的氣勢能夠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這人身體并不好的事情,只會對他的強勢與自信留下很深的記憶。 許煌很早就被岑初的強大所折服,再加上后續(xù)的一些事情,這種強大的印象更是在內(nèi)心不斷加固,牢牢成型,感覺這宇宙間根本不存在什么東西能夠打敗岑初。 所以當他第一眼見到岑初微皺著眉頭,難受地閉著眼睛蜷縮在病床上的時候,心里頓時像被扎滿了箭,心疼得無以復加。 岑哥經(jīng)常會這樣生病嗎? 要不是自己恰好路過發(fā)現(xiàn)這事,那豈不是都沒人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岑哥的隊友呢?他們?nèi)ツ膬毫耍?/br> 越是這樣往下想,許煌就越是生氣。 哼,虧他之前還給譚栩陽說過好話。 沒想到竟然連自己的隊長都照顧不好! 這時,許煌聽到房間的門鎖輕輕轉(zhuǎn)動。 許煌回頭望去,只見一名氣勢凌厲的英俊單兵緊皺著眉毛悄無聲息地進了門,快步經(jīng)過自己走到床邊。身后跟著一名背頭青年,臉上寫滿了擔憂的神情,見到他后與他簡單頷首打了個招呼。 ……啊,剛想到他們就來了。 許煌心里憋著的氣這才稍稍小了點。 還好,知道自己隊長生病了得來探望。 許煌悄自暗哼了一聲。 許煌自覺地站起身子,將位置讓給岑哥的兩名隊友。 他自詡是岑初的朋友,但他心里也清楚,眼前這兩人才是真正與岑初最相熟的。 譚栩陽快步走到了床頭邊上,簡單翻過病情記錄,蹲下身子,將手放到岑初額頭上一摸,燒已經(jīng)退了,額頭的體溫也恢復了正常,可他現(xiàn)在還是這樣難受地躺在床上,應該是還有著其他問題。 譚栩陽又將手伸進被子里去,探了兩下,果然握到一只冰冰涼涼的軟嫩手掌。 他立馬回過頭,對著肖見杰低聲吩咐道:“去讓工作人員把這間房里的溫度提高三度?!?/br> “好。”肖見杰沒有耽擱,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許煌站在旁邊,一時間有些沉默。 他本以為,按照譚栩陽的性格能來關(guān)心問候兩句就算不錯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印象中兇狠狂傲得堪稱無法無天、曾經(jīng)能憑一己之力將十一艦搞得一日都不安寧的男人來到病床前,一舉一動竟都熟稔小心得不行。不知道揍過多少的雙手在觸碰到長發(fā)指揮官時,竟帶著一種許煌從未想象過能在他身上見到的輕柔與溫和。 許煌愣了半響。 他想了想,嗯……自己之前夸譚栩陽好像也沒有夸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