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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起身躍起,想要趕過去阻止,但在兩人所處的十米開外早已筑起一層結(jié)界,將外界隔絕,任憑其他人怎么破都無法破開。 情急之下,慕陵舟用拳頭砸著結(jié)界厚壁,嘶聲喊道:“仙尊,想想毓棠,你們都走了要他怎么辦。” 結(jié)界里的人依舊雙目緊閉。 “父尊!” 一聲響亮的呼喊劃破不及地上空,眾人紛紛循著聲音望去,自極樂圣地的方向,只見毓棠神情慌張趕在最前頭,身后的人金光四射,正是毓棠的師傅,極樂圣地的無量佛。 - 人間六月,恰逢夏至,氣溫漸升。 大雨下了好幾日,夾雜著飛火電光,道路泥濘難行,除非為了生計,否則大家都不愿外出,在家里閉窗聽雨,點一籠熏香,裊裊云煙,倚在床榻間翻幾頁書,好不快哉。 陰雨天氣,濮懷瑾就莫名嗜睡,躺在床榻里側(cè)合著眼,呼吸均勻。 原本睡的挺安穩(wěn),卻突然蹙起眉頭,呼吸變得急促。 濮懷瑾做了個噩夢,夢里是裴沐之和落空明同歸于盡的那一幕,他抱著魂魄將要散盡的裴沐之,心里難受的歷害。 “懷瑾,醒醒?” 被一雙溫暖的手掌輕輕拍了兩下,濮懷瑾悠悠轉(zhuǎn)醒,腦子還有些迷糊,睜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 屋子里漆黑一片,夜幕降臨一般。 濮懷瑾開口問道:“幾時了?” 身旁傳來聲音:“還早,只是外邊下雨,天看著黑一些。” 聽罷,濮懷瑾撐著床榻欲起身,卻被身旁的人搶先一步扶著他半坐起身,隨之將人攬進懷里。 “做噩夢了?”對方輕聲問。 “嗯?!?/br> 濮懷瑾如實應(yīng)答。 那日不及地一戰(zhàn),落空明cao縱著一群被惡念控制的傀儡來找他算賬,裴沐之在被封印魔核的情況下,焚魂力,祭神墮,與落空明同歸于盡。 那一刻濮懷瑾亦覺得心如死灰,本想散去魂魄一起去了,好在毓棠帶著他師父及時趕到,得無量佛制止,才得知裴沐之或許還有救。 圣尊太上忘情早在之前就掐指算出門下兩個弟子恐有一劫。 有情似無情,逍遙不逍遙。 一人是情劫難渡。 一人有所待,仍困在內(nèi)外榮辱之辯中。 皆難得大道,飛升成神。 但修道講究順應(yīng)天命,即便是圣尊太上忘情亦無從干涉,只是在他羽化之際,將百年煉成僅有兩枚的九轉(zhuǎn)大還丹交由極樂圣地的無量佛代為保管。 他知自己的兩個徒弟有劫難渡,甚至會危及性命,并請無量佛等時機到了便將此丹分別交由他們,若臨界大成,服用便可飛升,若生死攸關(guān),服之便能續(xù)命。 而此番時機正好。 無量佛將兩顆九轉(zhuǎn)大還丹帶到,一枚給了濮懷瑾,一枚給了落空明。 惡裂被除卻奄奄一息的落空明得以保全一命,但付出了百年修為皆散去的代價。 濮懷瑾則放棄了飛升成神的機會,將此丹用在了裴沐之的身上。 此丹雖能重聚魂力,但裴沐之魔核已碎滅,修為頓消,需要再歷上數(shù)百年重新修得魔核。 “后悔嗎?” “不悔?!卞谚技按颂?,聽到這聲詢問便順口答了。 出口后才反映過來是裴沐之在問他。 他微微側(cè)頭,朝身后人問道:“后悔什么?” 裴沐之抱住他的手又緊了緊,低聲道:“我現(xiàn)在沒了魔核,和凡人無異,再也護不住你,而你放棄飛升的機會救回我這么個廢人,你會后悔么?” 沉默半晌,濮懷瑾應(yīng)了聲:“不會?!?/br> 說罷又頓了一會兒,回過身,看著裴沐之,語氣鄭重道:“你不是廢人。” 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認真模樣,裴沐之只覺得可愛,兩人挨的極近,他便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濮懷瑾的鼻尖:“我知道,你心悅我,縱然我有諸多不好,你也總能為我找到借口。” 濮懷瑾眼中閃過一抹什么,背過身去,垂眸掩藏:“我從不自欺,也不欺人?!?/br> “是了是了,我們家懷瑾說什么我都信?!?/br> 說著,裴沐之又想到那天命懸一線時,意識模糊間聽到濮懷瑾說的那番話,心頭一動:“對了,那日我聽你說‘沒有不喜歡你’,這句‘沒有不喜歡你’究竟是何意???” 濮懷瑾默然不答。 他不信裴沐之不知道,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得不到答案,裴沐之接著軟磨硬泡:“說嘛,這‘沒有不喜歡你’,是‘不討厭你’的意思呢,還是‘喜歡你’的意思?” “不知道?!?/br> 濮懷瑾答了聲,就要起身下榻去。 裴沐之不放手:“你要去哪兒?” 濮懷瑾無奈:“屋里太悶,我將窗打開一些?!?/br> 解釋過了,裴沐之還是不松手,還反問道:“哪里悶了?” “松手?!?/br> 裴沐之環(huán)住他的臂膀又緊了幾分。 可屋里實在悶熱,濮懷瑾只得強行從他束縛中掙脫。 還沒用幾分力,只聽身后人“嘶”的倒吸一口冷氣。 濮懷瑾頓時停住,不敢再動,神情關(guān)切:“怎么了,可是哪里又疼了?” 裴沐之虛弱的點點頭:“哪里都疼?!?/br> 濮懷瑾眉頭蹙起,怎么會哪里都疼呢?難道是自己當初刺他那一劍還未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