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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行動間步伐優(yōu)雅,語氣也頗為溫和, 并未有半分孟浪。 阮顏視線從他臉上一掃而過, 落在對面含笑的雙眼上, 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出惡意。 “連神仙來了也會為之而沉醉的花嗎?我的確有聽說過, 但我不是為它而來。” 不知道澹臺惜暗地里在做什么,這次竟然讓她先來, 而他說要晚點再到。 阮顏想著自己也不是小孩子,還不至于不敢一個人出遠門,于是便自己御劍先過來了。 哪曉得這樂仙鎮(zhèn)看上去頗為詭異,相比起西大陸其他城鎮(zhèn)的風格, 這里卻宛如一片花團錦簇般浮華喧鬧。 青衫公子笑瞇瞇, 一副我了解的模樣, 十分懂分寸地沒有再細究她來的目的了。 不過他又轉而邀請起阮顏來。 “姑娘在這里等候頗為冷清,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愿意陪姑娘進鎮(zhèn)子逛一逛,我們這兒除了神仙醉可還有好些好東西~” 無事獻殷勤, 非jian即盜。 雖然這位公子長得像好人, 但是他態(tài)度熱情得不像好人。 阮顏微笑著拒絕道:“不用了, 待會兒朋友沒瞧見我恐怕會著急。” 青衫公子略有些沮喪地垂下臉, 伸手撫了撫衣衫上的褶皺, 小聲道:“姑娘可是嫌棄我只是個修為低微的竹精……” 聞言,阮顏詫異地看了看他,這才發(fā)現這位公子脖頸間隱隱約約有些綠色妖紋閃爍。 怪不得她總覺得對方奇奇怪怪,原來是只竹妖。 見他受傷地偏開臉,阮顏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剛才不知道你是竹妖?!?/br> 說完,又詫異地打量了一眼周圍,好奇起來:“你就這么把真身告訴了我嗎?” 她在修真界這么長時間,還從未見過有妖族當面向她暴露身份呢,這竹妖竟然不怕嗎? “那有什么!”竹妖見阮顏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肮媚镉兴恢?,咱們樂仙鎮(zhèn)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妖呢,這里啊,是修真界里妖最多的地方,根本不怕暴露身份。” 這里有很多的妖? 如此一想,那只走丟的狼妖會藏在這邊也不奇怪。 只是如此一來,她找到對方的概率就小了很多,畢竟這里聚集的妖族太多會影響妖王令對他的感應。 “你叫什么名字?。俊币娭裱舶察o靜站在一邊,阮顏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對這里比她熟悉,興許能幫上忙。 “我叫竹泠!”被阮顏問及名字,竹妖頓時開心起來,笑瞇瞇回答道。 * 白云城里,澹臺惜正坐在客棧里阮顏的房間內,不緊不慢地擦拭著手里的玉白色權杖。 他低著頭,白色長發(fā)盡數顯露,垂在胸前,遮住了大半個臉龐,只露出流暢光潔的側臉。 宣乙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此刻甚至都不敢將眼神移向大祭司那布滿寒霜的臉。 屋里氣氛凝重而冷肅。 “你讓全然懵懂的妖王大人單獨去樂仙鎮(zhèn)真的好嗎?” 宣乙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澹臺惜摩挲著手里的權杖,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反問:“有什么不好的,縱然是幼崽,也需要經歷成長?!?/br> “那也沒必要這種成長啊……” 宣乙保證他對自家妖王沒有任何想法,他就是覺得平素里見到他真身都能臉頰通紅,碰見澹臺惜做月光浴都能害羞地躲開的妖王大人,被樂仙鎮(zhèn)那群每天都在過情期的妖精們瞄上了,還能完整地出來嗎? 澹臺惜譏誚地斜他一眼,鄙視道:“怕什么?真不愿意還能被吃掉不成?畢竟是咱們的妖王大人,該見識的世面我們也不能攔著?!?/br> 他放下書中的權杖,目光中充滿著讓宣乙不懂的情緒。 “啊……這,你就不怕她反應過來生你氣嗎?而且,那地方遍地開滿了各式催熟的靈草,一個不慎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真讓她被哪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妖給騙去了,豈不是很虧!” 澹臺惜面無表情地夾起擦武器的布扔到他臉上,成功地被他多余的猜想給說出了火氣。 “你也說了,咱們妖王大人是那種被摸下尾巴都能嚇得躥起來的‘純潔’女妖,那群家伙想近她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br> “況且,最壞的情況下,鳳瀲還在她身邊,倒不至于讓其他妖得手了?!?/br> “……鳳少主?”宣乙驚訝得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特意讓她把鳳少主從劍閣里取出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你確定他肯配合?” 澹臺惜笑容微冷。 “妖王有令,群妖莫敢不從?!?/br> 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昏黃光線微微移動,此時有一縷微風吹過,將半敞著的木窗吹開了幾分。 澹臺惜微微轉過頭,握著權杖的手無聲地握緊了幾分。 站在門口的宣乙閉上了嘴,濃眉一揚,察覺到有異常,剛要過去查看,結果瞬間就被一股巨大的妖力不由分說地推出了門。 隨后雕花木門啪地一聲,被澹臺惜的妖力蠻橫關上。 隨著一道黑色影子漸漸隱現,澹臺惜抬起頭來,一雙泛著妖異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來人,眼里布滿殺意。 一道堅若磐石的結界不知何時將這個房間徹底包圍,連宣乙也無法破門而入。 “閣下來都來了,卻不敢露出真面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