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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這才頓悟,正是因為他們覺得紀喬真是因為溫林的死在宣泄情緒,才沒有察覺到意外的到來,更沒有和紀喬真一起去承擔風險,而從始至終,都置身在安全的境地里。 一時間,他們眼眶都有些紅∶“可是紀喬真為什么還沒有回來,他會不會出事了……” “不許烏鴉嘴,趕緊呸掉!”席銳一聽這話,心里就不舒服,“他肯定沒事兒,我就在這里等他回來!” 他話音剛落,身邊人就提醒他∶“席哥,基地里還有件事需要您去處理……” 席銳這才想起來,他外出回來后,還需要去完成一個基地內部的任務。 無奈之下,只好把等待紀喬真的任務交予旁人。 “聶凜冬在哪里?讓他來守著紀喬真。紀喬真一回來,就讓他來通知我” 席銳知道聶凜冬喜歡紀喬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把紀喬真的安危放在一個不容忽視的位置。 如果換作秦雋,這會兒肯定不會讓聶凜冬過來,但在他這里,再沒什么比紀喬真的安危更重要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完全暗沉,紀喬真才回到基地。 他捂著手臂,鮮血源源不斷地從指縫滲出來。 聶凜冬焦急地扶住他”紀喬真!” 紀喬真知道自己沒有大礙,想讓他不要擔心,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力氣發(fā)出任何聲音。 眼睫輕顫,疲憊地闔上眼睛。 沈遇舟檢查完紀喬真的傷勢,神色凝重∶“傷他的喪尸等級太高,一般的治愈系異能者治愈不了他,但有一種變異植物對他的傷勢有效,能加速痊愈,但生長在喪尸聚集的地方。 聶凜冬立刻起身∶“我現在去??!” 小左下意識攔他∶”等等,聶隊,您先別沖動,博士也說了,它的功效僅僅是加速痊愈,就算得不到他,紀隊也不會有性命之虞!您這樣貿然去了,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那才是真正的損失!” 聶凜冬激動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沒有危及到生命危險,就放任不管嗎?你看不出來他……” 小左慌忙解釋∶“聶隊!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您對隊伍太重要了!就算要去,也不該是您去!” 聶凜冬反問“你們去,能有幾分把握?” 小左啞口無言。 如果聶凜冬是去送死,他們去,生還的概率只會更低。 但他依舊放心不下“把握不是很大,但是……” 聶凜冬打斷道∶“如果你們去了,最后卻沒有回來,那就是無謂地增加人員傷亡。這件事沒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會帶一個攻擊系異能者一起去,你們就在這里等我消息?!?/br> 他說完就起了身,卻忽然被一股力道攥住衣角。 聶凜冬偏頭看去,發(fā)現攥他衣角的人竟然是紀喬真。 即使在昏睡中,他的眉頭依舊緊蹙,想讓人給予他最深的愛意。 只是看了這一眼,他就更加篤定內心的想法。 他不想再讓紀喬真承受任何痛苦,這輩子,他已經經受了太多磨難。 聶凜冬把紀喬真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下來,轉過身,對其他幾名異能者道∶“幫我照顧好他,別讓他落到秦雋的手里?!?/br> 聶凜冬離開后,沈遇舟走到紀喬真的床前,用指尖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 他想留下來照顧他,但他身上的使命太過沉重。 沉重到他沒有權利去享受人世間的情感,沒有資格為心愛之人赴湯蹈火。 他必須和時間賽跑,這對人類來說,也是和死神賽跑。 兩天后,聶凜冬回來了,除了臉色比以往蒼白,看不出有異。 他把變異植株交到黎擇手里,對他道∶“幫我轉交給沈博士,他知道應該怎么做。” 黎擇詫異道“我去交那你去哪里?你不去見紀喬真嗎?” 如果是他,冒著生命危險為紀喬真取來草藥,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好起來。 聶凜冬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去。 黎擇察覺到他情緒中的悲愴意味,按住他的肩膀∶“聶凜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見聶凜冬不答話,他又道∶“你要是不回答我,我現在就去喊紀喬真來看你。” 聶凜冬腳步果然一滯,低聲道“我被感染了?!?/br> 黎擇雙眸猝然蹬大”什么—一” “噓,小聲點,別讓他聽見?!甭檮C冬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咳兩聲,“既然告訴你了,你應該知道要做什么。如果出了意外,就去喊秦雋。 ” 黎擇眼睛蹬得更大了些“你的意思是,讓我……” 聶凜冬牽了牽唇角“動手吧,沒時間了?!?/br> 他話音剛剛落下,紀喬真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聶凜冬身形陡然一僵∶“紀喬真,我……” 紀喬真定定地看著他,語氣聽不出喜悲∶“聶凜冬,你想瞞我?” 聶凜冬咽了咽唾沫,唇角重新牽出笑意∶“紀喬真,謝謝你,能擁有這樣一段時間,我已經很感恩了?!?/br> 如果不是紀喬真,他從一開始就無法活著從喪尸群里走出來。 就算僥幸活下來,他也會懷著仇恨度過后半輩子。 他不可能有機會擁有后來這段艱難險峻,卻無法替代的時光。 聶凜冬眼皮越來越重,最后,緊緊闔上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