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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聞深從醫(yī)務室回來的路上,收到了顧之珩的消息,瞳孔瘋狂震動—— 顧之珩竟然真的喜歡紀喬真。 就算紀喬真打算放過他,顧之珩也不一定會放過他。 此刻他應該找紀喬真求情,但礙于男人某些不可言說的自尊,最后還是決定找燕憶南傳話,結果沒過多久,燕憶南也收到了顧之珩的消息。 這邊燕憶南還沒得到紀喬真的原諒,又被顧之珩找上門來,再加上厲聞深不斷和他強調可能失去第三條腿的嚴重后果,就差沒當場嚇尿。 巨大的恐懼將他湮沒,燕憶南只好找喬笙幫忙:“我的好笙笙江湖救急,幫我在紀喬真那兒說說好話吧,你親愛的表哥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br> 喬笙發(fā)了個攤手的表情包:“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救不了,拜拜。” 燕憶南哭喪著臉:“你還是不是我表弟?” 喬笙果斷拉黑:“不是,拜拜?!?/br> 燕憶南原地一個爆哭,他是真的感到害怕。 下課鈴響時,紀喬真接到教導主任的召喚,沖著窗邊一個嬉皮笑臉的男生喊了一句:“季琰?!?/br> 季琰一愣,趕忙來到他的桌前:“在……在!” 紀喬真:“我說斗毆的參與者中有你,厲聞深受傷也是因你而起,你應該沒有意見?!?/br> 季琰:“……啊?” 紀喬真:“燕憶南的手機屏,我摔的?” 季琰:“不是不是你摔的……” 季琰當即明白了紀喬真的意思,因為他當時想污蔑紀喬真,所以如今紀喬真選擇污蔑反彈。 他登時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一旁的燕憶南氣弱地刷存在感,仿佛紀喬真再不給他個痛快,他就會因憂慮而亡:“我……” 紀喬真聞言站起身,剛對上燕憶南的視線,燕憶南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 他不是有意想行此大禮,是真的腿軟。 紀喬真卻沒有給他好臉色,拎著燕憶南衣領迫使他起身:“我們出去說?!?/br> 實驗樓的廁所空無一人,隨著紀喬真步步逼近,燕憶南冷汗浸了一身,知道大勢已去。他心一橫眼一閉,哭嚎道:“如果一定要廢了我能不能先上個麻藥讓它走得安詳一點……” 然而預想之中的劇痛卻并沒有到來,只感到一道溫熱的氣息拂在耳畔,少年的聲音低潤冷沉,擁有蠱動人心的誘惑力。 “燕憶南,我厭惡并痛恨所有形式的校園暴力,如果你感到害怕,以后請杜絕一切相關想法。不止對我,對任何人都不行。如果你沒有做到,我會讓你切身體會到什么是校園暴力。你今天擔憂的一切都會發(fā)生?!?/br> 燕憶南許久才消化完這段話,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 紀喬真眉眼平靜:“顧之珩那邊,看你表現。” 燕憶南沒想到紀喬真不僅給了他機會,連顧之珩那邊也會替他擺平,唰地一聲落下淚來。 僅是一節(jié)課的恐懼凌遲,就已經把他折磨到幾欲瘋狂。紀喬真還沒有動手,他就脊椎發(fā)涼,渾身戰(zhàn)抖。他無法想象常年經受校園暴力的人該有多么崩潰,生活在怎樣的黑暗和絕望里。 燕憶南的嗓音抖得比剛才任意時刻都要厲害,迫不及待想給紀喬真熊抱:“謝謝,謝謝喬真哥!?。?!” “你他媽衣服臟不臟?”他剛準備撲上去,就被厲聞深拽了下來,他剛剛站在門側,將里面發(fā)生的一切目睹。 “至于你……我已經說得夠多了?!奔o喬真轉眸看向厲聞深,“剩下的你也聽見了?!?/br> 教導主任聽到葉濯的匯報,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說什么,班級門口上公然斗毆?那個學生叫什么名字?紀喬真?” 他乍一聽覺得這名字耳熟,留下的印象還挺不錯,拿出摸底考成績單掃了一眼,卻沒有在前列發(fā)現他。 教導主任皺著眉回想了三分鐘,終于想起昨天找林建國談話的時候,林建國說他們班出了個聽話學生,就叫做紀喬真。 既然紀喬真是十四班人,教導主任改從成績單底部往上開始找,結果一眼就在倒數第五的位置找到了他……全科總分沒超過一科的及格分,相當感人。 成績倒數,公然斗毆,違反校規(guī)校紀,這就是林建國口中的聽話學生? 教導主任冷笑一聲,覺得林建國遭受打擊過多,人都糊涂了,眼下教訓學生是正經事,回頭得找個時間再找他談次話。 “把他們給我喊到辦公室來。” 十分鐘后,教導主任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面前兩張臉孔。 右邊的男生身材高大,桀驁不羈,卻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全身上下都寫著四個字——慘絕人寰。 左邊的少年眉眼乖順,長相漂亮,卻毫發(fā)未傷,一身校服干凈整潔,看不出半分褶皺——像成績非常好的學生,能讓他一眼忘記他的成績單。 而現在他們告訴他,右邊的人叫厲聞深,左邊的人叫紀喬真? 紀喬真把厲聞深揍倒在地? 這,合理嗎? 教導主任覺得其中八成有誤會,咳了一聲:“紀喬真,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不等紀喬真開口,厲聞深率先鞠躬道歉:“對不起主任,是我光天化日之下欺凌紀喬真,是我無視校規(guī)校紀,是我沒有將八榮八恥牢記在心,是我把您的教導置若罔聞,是我對不起學校的精心栽培,是我辜負了大家的期望……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