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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嫁給了女主她哥 第52節(jié)

    就算是想娶她,為何不走正常流程?

    這個老東西,真不要臉。

    “婚姻大事,小女做不了主。趙大人久居京外,許是不知京中結(jié)親的一應(yīng)事宜。先遣媒人牽線,若有意才會相看,相看之后雙方滿意方才定親?!?/br>
    “本官年事已高,越發(fā)不喜那等繁文縟節(jié)。你若愿意,此事便成。你若不愿,本官亦不強求。本官還可許諾你一事,若你嫁與本官,那本官必會為你出氣。區(qū)區(qū)王家算什么東西,本官可不放在眼里?!?/br>
    好大的口氣!

    難怪王家想巴上趙家,卻原來趙家的底氣如此之足。

    葉娉急著找宋進元,實在不想和這位趙大人再說下去?!按笕丝赐甘拦?,自然是一切隨心一切從簡。小女是個俗人,年紀(jì)尚小,還沒有通曉世故看淡俗事,也做不到大人這樣的隨心所欲。小女見大人如見長輩,并無其它雜念。今日小女只當(dāng)沒見過大人,也沒有過大人這一番話,小女告辭?!?/br>
    她行了禮,準(zhǔn)備走人。

    這時趙大人身邊的仆從開口了。

    “葉姑娘,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若真是一個孝順的,當(dāng)知兒女之命受之于父母,如今你父親出了事,你身為女兒的難道不應(yīng)該舍身相報嗎?”

    葉娉聞言,停下。

    這位仆從,看上去很奇怪。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卻站得氣宇軒昂。說話的語氣磅礴強勢,讓人備感壓力。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人人皆知。但世人常說父母愛子,非為報也。父母撫我育我,恐我受苦恐我無依,又怎能見我為救父親,而身陷萬丈深淵。若為孝道,小女更不應(yīng)該違背本心委曲求全,致使雙親抱憾悔恨,余生再無歡顏。”

    正值妙齡的姑娘,有著讓人驚艷的容貌,與有著讓人垂涎的身段。明明是一個出身低微,若想上位必須以色侍人的女子,卻不想竟是這般言辭犀利,字字如珠璣。

    趙大人白面無須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詫色,又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仆從。

    那仆從雖雙手籠在一起,但背不駝腰不彎,氣度非凡。在葉娉說這番話時,那雙深沉而凌厲的眼中難掩驚訝之色。

    他若有所思,遞給趙大人一個眼神。

    趙大人似是心領(lǐng)神會,道:“依葉姑娘所言,哪怕眼見著葉大人身陷囫圇性命不保,葉姑娘也不愿意犧牲自己救父?”

    “小女自會盡力相救,不求結(jié)局圓滿,但求問心無愧。”

    那仆從一聲冷“嗤”,“真是可笑至極,以卵擊石,自不量力。你以前有句話說對了,這天下不姓王,所以你不懼王家。但你別忘了,這天下姓趙!”

    葉娉心臟一縮,這個仆從似乎不是簡單之輩。趙是國姓,這人是想告訴她,趙大人和皇族的關(guān)系緊密,非他們?nèi)~家所能抗衡的。

    那仆從見她臉色微變,又道:“此等大事,你確實一時難下決心。我家大人仁慈,愿寬限你一日。明日此時,葉姑娘再來回話?!?/br>
    葉娉想說她不用考慮,但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下去了。她忍著那股讓人極不舒適的壓迫感,再次行禮告退。

    三喜在樓下等得焦急,頻頻往樓上看。無奈那窗戶已經(jīng)大合,僅留下些許空隙,讓人無法窺見里面的情形。

    一刻鐘眼看要過去,她終于看到自家姑娘的身影。

    葉娉以眼神制止她,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問。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緊張兮兮地跟在自家姑娘身后。

    待到行至無人處,葉娉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仆從給她的壓迫感太強,讓她心中起疑。那樣的強大氣場,她只在溫御身上感受過。溫御是活了兩世的上位者,而那位仆從呢?

    真的只是一個下人嗎?

    “大姑娘,那位大人是誰?”三喜憋了這一路,早已是心急如焚。

    葉娉環(huán)顧左右后道,“他說他姓趙。”

    “趙?”三喜驚呼一聲,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聲音都開始發(fā)起抖來,“他…他是那個死了三位夫人的趙大人?”

    葉娉“嗯”了一聲。

    三喜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大姑娘,他…他和你說了什么?”

    “讓我嫁給他,他就會救父親,幫我對付王家。”

    “?。俊比泊蠹?,“大姑娘,你…你沒同意吧?”

    那位趙大人,看上去比老夫人的年紀(jì)還大,而且有些怪怪的,好像沒有蓄胡須,瞧著有些不太正經(jīng)。

    葉娉搖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帶著三喜趕緊去找宋進元。說來也巧,宋進元也準(zhǔn)備去找她,兩人在半路遇個正著。

    不等她問,宋進元就說了此案的所有細節(jié)。人證和物證確實齊全,葉庚雖未認(rèn)罪,但似乎并無翻案的可能。

    人是在國子監(jiān)被帶走的,帶走葉庚的是刑司那邊的人。葉庚現(xiàn)在人在刑司大牢,刑司那邊應(yīng)該是得了誰的命令,他都沒有辦法見到人。

    他總覺此事頗多蹊蹺,越發(fā)覺得心中有愧。

    “葉大姑娘,此事怕是我連累了你們?!?/br>
    “這話怎講?”葉娉忙問。

    宋進元猶豫再三,還是將那日自己無心之言被陛下聽去的事說了。能越過他們京吾衛(wèi)抓人的人,除了溫御那小子就是上面的那位。

    陛下連最疼愛的外甥都罰,又怎么可能放過葉家?

    “因我一時失言,陛下必然很惱怒,溫郡王也因此被派去京外辦差,實在是對不住。”

    原來溫御不在京中。

    葉娉其實有打算去找他的,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兩人又算是知根知底的一類人。她相信就算溫御不會幫她,也會為她指點一二。

    這樣的相信,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她的篤定。

    “這事與大人無關(guān),陛下應(yīng)該早知京中傳言,怕是對小女印象極差。帝王之怒如雷霆,我等應(yīng)視之為君恩。”

    宋進元難得嚴(yán)肅,以他的官職和閱歷,可謂是閱人無數(shù)。此前他只當(dāng)此女癡情入骨,行事與眾不同,故而另眼相看。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此女絕非一般的閨閣女子。大難當(dāng)前,還能說出帝王雷霆是君恩的話,可見其不僅睿智,且十分通透。

    如此相貌與見地的女子,拋去出身不說,還真配得上承天。

    “我與刑司那邊頗有交情,即使溫郡王已不在那里任職,他們也不敢得罪我。但這次他們居然不見人,更不讓我見你父親,可見是得了上頭的命令?!?/br>
    這個上頭,除了陛下還能有誰。

    葉娉心道,若真是陛下出手,那無論他們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那個趙大人又憑什么說他能幫自己救出父親?

    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xiàn)。

    “宋大人,敢問汴州的那位趙大人可有進京?”

    宋進元一愣,他們不是在說葉大人的事嗎?葉大姑娘好好的怎么說起趙元德那個老匹夫?詫異歸詫異,他還是認(rèn)真回答了。

    “未曾聽過,你可是聽說了什么?”

    “許是聽岔了,方才路上好像聽到有人說了這么一句。”

    那必是聽錯了,宋進元想。

    “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

    “不是?!比~娉說:“事情的根源還是在我,是我招惹了溫郡王。這事和大人無關(guān),大人切莫自責(zé)?!?/br>
    “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br>
    “多謝大人。若真如大人所說,怕是我再做什么都是無用。”

    這是實話。

    宋進元沉默了。

    ……

    這一夜對于葉家人來說既漫長又難熬,葉娉囑咐三喜莫提被趙大人請去說話一事,只轉(zhuǎn)述了宋進元說的那些話。

    連京吾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都見不到人,旁人更是見不到葉庚。葉母原本還打算多使銀子去打點,被葉娉制止。

    葉氏哭得雙眼紅腫,葉婷和葉廉姐弟倆一臉沉重。就連小小的葉正,也感知到家里氣氛的不尋常,晚飯都少吃了半碗。

    夜深人靜時,葉娉站在屋外望著天上的殘月。殘月如鉤,清輝如銀,桃葉影影如花,隨風(fēng)東搖西曳,似狂歡又似掙扎。

    “娉娘?!?/br>
    是葉母在叫她。

    她回頭,擠出笑意。

    “祖母?!?/br>
    葉母披著厚衣,顯然是剛從床上起來,那雙經(jīng)多見廣的眼中盡是心疼。她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大孫女,輕輕一聲嘆息。

    “無需自責(zé),你父親有今日之災(zāi),也不能全怪你?!?/br>
    “若不是我,父親不會出這樣的事?!?/br>
    葉母搖頭,“未必。你父親的性子像你祖父,古板清高不知變通。當(dāng)初他進京趕考時我便說過,官場如江湖,甚至比江湖更險惡,明哲保身并不是上上之策?!?/br>
    葉娉訝然,她想不到祖母居然能看得這么透徹。官場可不就是江湖,而且是比江湖更險惡的地方。

    “祖母,你是不是不希望父親出仕?”

    葉母悵然,道:“你曾外祖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家敗之后流落市井,這才干起走鏢的營生。官場風(fēng)云不定,誰也不知哪天就會有滅頂之災(zāi)。我雖心中不愿,但這卻是你祖父的遺愿。

    你父親這些年一心求穩(wěn)曲高和寡,以前別人還顧忌王家,如今咱們和王家斷了親,那些個躲在暗處的小人遲早會跳出來。沒有這次,也會有下一次,早來早好?!?/br>
    “那萬一這次的事沒有轉(zhuǎn)寰的余地,怎么辦?”這是葉娉最擔(dān)心的。

    葉母揉著她的發(fā),“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是你曾外祖常說的。倘若前面真的無路,大不了咱們一家再回清水鎮(zhèn),我著實有些想念老宅門前的那片菜地,也不知我開春時撒的菜籽有沒有出苗?”

    原主沒有回過清水鎮(zhèn),葉娉卻很向往。

    但她不能離開,葉家人也不能走。一旦父親這次真的被定罪,早已磨刀霍霍的王家不會放過他們。

    明天她會去見那位趙大人,或許將是一個轉(zhuǎn)機。

    一夜幾乎未眠,她再次來到茶樓前。守在茶樓外面的侍衛(wèi)將她領(lǐng)進去,依舊是昨日二樓的那個房間。

    房間內(nèi),還是那位趙大人和他的仆從。

    “想好了?”趙大人喝著茶,并不看她。

    她說:“想好了?!?/br>
    “哦?”趙大人似乎來了興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父親的案子很棘手,想來你也是走投無路了。你放心,你我定親之后,葉大人就是本官的岳丈,本官自會替他奔走?!?/br>
    葉娉掩去一切雜念,一直不曾抬頭。她其實很想看看那個仆從此時是什么表情,但是她沒有這么做。

    “小女今日前來,是想告訴大人,多謝大人抬愛,小女無福消受?!?/br>
    趙大人又“哦”了一聲,像是有些驚訝。

    他聲音尖利,“你當(dāng)真想好了?”

    “小女真的想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