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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嫁給了女主她哥 第19節(jié)

    葉娉揉了一下他的頭,道:“我一點也不難過。若是大姐以后真的不嫁人,你能容得下大姐一直在家當(dāng)個老姑娘嗎?”

    “我會照顧大姐?!?/br>
    “這不就是了。我身后有父母兄弟可以依靠,縱然名聲不好,嫁不出去又如何?”

    “可是…母親哭了,她一定很難過。”

    “母親只是一時難過,腐rou再爛再不堪,也是長在自己身上的一塊rou。平日里疼著癢著習(xí)慣了,真等割舍下來時難免有些難受?!?/br>
    葉廉人小,心思卻重。

    他不是葉娉,自然做不到這么樂觀。

    葉娉瞧他一副小老頭的樣子,笑了笑,“沒有王家這門親,咱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旁的不說,單說省下這一年三節(jié)的孝敬,足夠我們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我再也不用發(fā)愁衣服太少,出門做客沒有衣服可穿。你也不用擔(dān)心紙墨太費,天天蘸水練字。還有小四,香滿軒的點心咱們買不起,如意齋的糕點他日后也能時常吃到。便是爹往后再有什么人情應(yīng)酬,也不會因為囊中羞澀而與同僚們格格不入?!?/br>
    她聲音未壓低,是以屋內(nèi)的夫妻倆也聽得清楚。

    葉氏越發(fā)羞愧難當(dāng),當(dāng)年她之所以能嫁進葉家,一是因為葉家太過沒有根基,王家的嫡女看不上。二是那時王家適齡的庶女之中,唯有她尚未有婚約,是以這門親事才落到她頭上。即便這樣,她依然感激嫡母對她心存善念,為她尋了一戶好人家。

    所以這些年每逢給王家送節(jié)禮,她沒有一次不是傾盡所能。然而即便如此,每回送節(jié)禮時她還是會遭受嫡母和嫂子們的白眼,仿佛她就是一個只會打秋風(fēng)的破落戶。

    以前覺得沒什么,如今被女兒說破,如何不叫她心如針扎。一想到日后每逢換季可以多給女兒做兩套衣服,大兒子的紙墨也不用省著用,小兒子也能常吃到點心,丈夫出門應(yīng)酬也能松快一點,她心里的失落突然就淡了許多。

    或許和王家斷親,也是一樁好事。

    這時她聽到兒子在問:“大姐,你想離開永昌城嗎?”

    “不想?!比~娉的回答很堅定。

    她不會走,更不會讓那些人如意。

    “…離開不是更好嗎?”

    “不好。一旦我們離開京城,那么無論我們?nèi)サ侥睦?,天高皇帝遠,他們王家想對付我們更容易?!?/br>
    屋內(nèi)的葉庚聽到這話,心下一震。

    緊接著他又聽到女兒說:“我們和王家鬧得越厲害,王家反倒會忌憚。畢竟王家自詡百年清貴,最在乎臉面,世人越是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葉庚的手不自覺握成拳,心口起伏不停似驚濤駭浪。想不到他為官十幾載,還不如娉娘看得清楚明白。

    ……

    一滴雨落下,正好滴在葉娉手上。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仰望黑夜。冰涼的雨點隨風(fēng)飄灑,落在她的發(fā)間臉頰。

    春雨不由人,來去皆隨意。

    這雨一下起來延綿不斷,沒多會的功夫已是密如牛毛。她先送葉廉回屋,然后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摸黑脫衣上了床,剛沾到枕頭就發(fā)現(xiàn)不對。

    冰冷的器物,似是一把腰刀。

    她駭?shù)酶文懢懔?,恨不得奪門而逃。

    黑暗中,她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急促,如同陣前擂鼓。還有三喜的酣聲,一聲比一聲香沉,好似沖鋒號角。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穩(wěn)住心神,不停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然后慢慢伸出顫抖的手,極其艱難地按在那刀身之上。

    刀極冷,觸手生冰。

    寒涼的觸感,充滿鮮血的鐵銹氣息。她纖細的手指游走在刀柄刀鞘上,一寸寸感知著其上的紋路。刀柄如龍頭,刀鞘雕刻著龍鱗圖騰,每一片龍鱗似梨花。

    莫問jian邪來時路,正道梨花處處開。

    這是陛下親賜給溫御的御龍刀!

    第23章

    一夜春雨浠浠,不知夢醒幾回。

    葉娉幾乎沒怎么合眼,原本無形懸在頭頂?shù)牡?,切切實實落在她的枕頭上。她再是心大,再是相信人定勝天,也難免心生惴惴。

    她聽著外面的雨聲,眼睜睜看著窗戶由暗及明。將近天明時,雨歇風(fēng)停,有那不知名的鳥兒立在桃樹枝頭嘰喳嬉鬧。

    三喜見她眼下青影,以為她是因為昨日之事憂思未眠。思及自己夜里睡得香甜無夢,不由生出些許自責(zé)。

    “奴婢也是一夜沒睡好,恨不得能姑娘分擔(dān)一二。”

    葉娉無語,她可是聽了這丫頭一晚上的鼾聲。睡得那么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動了什么手腳。

    想到那把御龍刀,她心下又是糾結(jié)。

    很顯然,刀是溫御留下的。即便不是他親自送來的,那也一定是他的心腹所為。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想來都令人膽寒。

    是警告,還是威脅,她不知。

    “你說,溫郡王會怪我嗎?”

    三喜被問住了,她又不是溫郡王。若她是男子,被自家姑娘這樣的美人看上,怕是夜里做夢都要笑醒。

    “姑娘,我覺得溫郡王肯定不會怪你?!?/br>
    “為何?”

    “男人不都一樣,愛權(quán)勢愛美人。就算是皇帝,也一樣?!?/br>
    葉娉意味深長地看著端水遞衣的胖丫頭,心道不愧是她的丫頭,就是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zhì)。可惜那溫御壓根不愛美色,只愛權(quán)勢。

    這時外面?zhèn)鱽韯屿o,聽聲音像是有客人上門。

    來人是王家老七,全名王平。王平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顯然是被迫早起,面上帶著幾分不情愿。他身后跟著兩位下人,每人手上都抱著東西,一看就是來送禮道歉的。

    除去道歉,還表明王家的態(tài)度。

    王家人當(dāng)然不會認這事,所有的過錯都由那王四夫人一人承擔(dān)。王四夫人昨日一回去,便受到王家眾長輩的訓(xùn)斥,連夜已送到莊子上。

    王平連打幾個哈欠,眼睛都流了出來。

    “四妹夫,你勸勸四妹,出嫁女哪有和娘家置氣的道理。母親說了,這事是四嫂做得不地道,人也罰了,你們消消氣。母親還說了,男兒志在朝堂,萬不能依著婦人使小性子,免得耽誤自己的前程?!?/br>
    “王七爺,煩你回去轉(zhuǎn)靠三老夫人,我葉家已無王家女,我夫人姓葉?!?/br>
    王平眼神閃了閃,“姓葉啊,那以后豈不是叫葉梅,還怪好聽的?!?/br>
    葉庚向來知道這位七舅兄只知吃喝玩樂,卻沒想到對方說話如此不著四六。王家派這人來賠禮,分明還是未將他們?nèi)~家放在眼里。

    他一副拒絕的態(tài)度,不想再與這人多說。

    王平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姓葉哪有姓王好,我們王家百年大族,哪個子弟走出去不被人看高一眼。你也莫想左了,都是婦人之間的誤會,哪里能誤了咱們男人的事。你聽我一句勸,讓王梅帶著外甥女回去給母親請個安,這事到此為止?!?/br>
    “事情到底是不是王四夫人做的,我們清楚,你們王家人也清楚。既然事情走到這一步,萬沒有破鏡重圓的道理。”

    “……好你個葉庚,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知自己這些年能在京中立足靠的是誰?沒了我們王家,你覺得自己還能在京中混得下去嗎?”王平說著,瞥見緩緩走來的少女,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

    當(dāng)真是朱唇粉面,灼灼其華。

    可惜了。

    葉娉走到父親身邊,道:“我偶爾聽溫大姑娘和別人說起我們?nèi)~家,說葉家不過是王家養(yǎng)一條狗。這條狗若是聽話,平日里王家也不會吝嗇那三瓜兩棗。一旦狗不聽話了,那便攆得遠遠的,尋個沒人的地方打殺了。”

    葉庚側(cè)目,目光隱痛。

    王平張著嘴,像是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葉娉又道:“得罪王家,怎么看我們都是死路一條。我們?nèi)羰遣煌夂徒猓敲锤赣H就會被排擠出京。到時候外放出京路途遙遠,也不知道我們一家人能不能活到外放之地。可若是我們屈服了,那我們一家人的命就都捏在王家人手里?!?/br>
    “娉娘?!比~庚沉痛出聲?!笆菫楦柑^無用了?!?/br>
    葉娉知道這話父親已經(jīng)聽進去了,她看向王平,道:“左右都是死,我們?nèi)~家人再是命賤,也不想死得無聲無息。煩請王七爺回去告訴王家人,螻蟻雖小,但亦不認命。王家再是根深葉茂,終有樹倒猢猻散的一天。何況天理昭昭,盛朝還有像宋大人和溫大人那樣的清官,自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王家遮天蔽日草菅人命。”

    王平好像聽困了,又打了一個哈欠。

    “行了,我就是一個傳話的。你們放心,你們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zhuǎn)告回去。我說外甥女,你一個姑娘家說話還是婉轉(zhuǎn)一些為好。外頭傳得那么難聽,你何苦壞了自己的名聲。”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雖說有的話說起來不好聽,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但是這世上不講理的人多了,你又不能逮著誰就說教…現(xiàn)在人人都說我們王家和尋芳館一個德行,家里的長輩氣得不行。你這話就不能私底下說說,嚷嚷出去讓我們多沒面子…”

    葉娉聽著他喃喃自語般的話,若有所思。

    這位王七爺,有點意思。

    ……

    刑司衙門外,石獅依然威立。守門的衙衛(wèi)看似黑臉嚴肅,但那不停移動的眼珠子泄露他們的好奇和浮躁。

    不遠處的角落里,一位姑娘帶著一個丫頭徘徊了好長一段時間。那姑娘手里抱著一個包裹嚴實的東西,時不時朝衙門里張望。

    這姑娘生得實在太美,衙衛(wèi)們想忽視都難。其中一位認出她的身份,已經(jīng)小聲告訴自己的同伴。

    是以,他們沒有趕人。

    “姑娘,你不是說不會再找溫郡王,不會纏著他嗎?”三喜實在是不解,自家姑娘為何還要來找溫郡王,看上去還是來送東西的。

    葉娉也不想來,但是她不能不來。那位溫郡王趁夜留刀太過嚇人,她怎么著也得來探一探對方的意圖。

    “你不懂,這叫欲擒故縱?!?/br>
    三喜似懂非懂,眉毛擰在一塊。

    看來姑娘還未死心,真是愁死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眼珠子都盯累了,刑司衙門的門終于開了。她趕緊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就見自家姑娘抱著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靠在墻上打瞌睡。

    她猶豫了。

    是叫醒還是不叫?

    正當(dāng)她糾結(jié)時,溫御和宋進元朝這邊走來。

    宋進元原本肅穆的表情,在看到墻角的那對主仆時,頓時像春回大地萬物復(fù)蘇一般,瞬間鮮活起來。

    青磚厚墻,陰暗中生著叢叢綠色的青苔。綠衣的姑娘半倚靠在墻上,淺閉著眉眼打著瞌睡?,撚癜愕男∧樎裰?,時不時似小雞啄米般點一點,越發(fā)顯得玉軟花柔嬌憨無害。

    美極,艷極。

    似這春日的景,讓人備覺賞心悅目。

    “這不是葉姑娘嗎?”

    葉娉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提到自己。她不甚優(yōu)雅地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半睜著眼。這一看眼睛立馬睜得極大,余光幽怨地看了三喜一眼。

    這個冤種丫頭,為什么不叫醒她?

    三喜心虛,低頭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