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凡沒有客氣，將控制權(quán)轉(zhuǎn)移給聶征之后拿起水杯，開蓋后就是一大口。

    水溫清涼，帶著微微的檸檬味，機(jī)艙內(nèi)溫度高，這水喝起來非常舒暢。

    又喝了一口，停頓的間隙，目光轉(zhuǎn)到水杯外壁，咦——

    喉間正要下咽的那口水差點噴出，顧非凡猛地捂嘴按下去，導(dǎo)致發(fā)生嗆水。

    “怎么了？”正在觀察儀表的聶征轉(zhuǎn)頭看來。

    顧非凡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司長，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聶征點頭，“去吧。”

    顧非凡解開安全帶，從駕駛位上擠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那個杯子，出了駕駛艙，看見外面付若思和江宜正湊在一起玩游戲，他沒管，直接推開司長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里，葉干員正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寫作業(yè)，聽到開門聲抬起了頭。

    看到來人不是大兇神，而是越來越好說話的顧奶爸，小孩把筆一丟，打算撒嬌偷個懶。

    然而顧奶爸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小朋友身上，他徑自檢查起了室內(nèi)的置物架和柜子，四下逡巡一圈，再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水杯。

    果然，這是聶征自己的，明明茶水間有那么多公用水杯……

    幾分鐘后，顧非凡空手回到駕駛室。

    他利索地坐回原位，一邊扣安全帶，一邊道：“司長，接下來交給我，你回去吧。”

    聶司長瞄了他的副官一眼，卻沒有起身走人的意思，“我回去也沒什么事，而且我的位置還被葉起占了?！?/br>
    “哦。”顧非凡也想起了這一茬。

    于是話題就跑到了那個小號的源世界種子身上。

    “司長，你其實……挺喜歡葉起的是不是？”顧非凡小心試探。

    聶征有點奇怪地看了身旁這人一眼，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那孩子確實有點被我寵壞了，但他其實心里門清，除了不愛說話，腦子可聰明呢?！鳖櫡欠查_始夸自家的孩子，夸完又拐彎抹角道：“他雖然是我從青石城帶回來的，但他跟司長有淵源，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司長說話比我管用多了，這幾天你讓他寫的作業(yè)，他都寫得超級認(rèn)真?！?/br>
    看這人那么努力組織措辭推銷葉起那小孩，聶司長有點想笑：“你到底想說什么？”

    遮遮掩掩的話術(shù)被點破，顧非凡只能照直開口。

    “就是那個，萬一以后我出點意外什么的，司長是不是可以當(dāng)葉起的監(jiān)護(hù)人？”

    話音剛落，駕駛艙內(nèi)氣氛陡變。

    聶征冷臉，“你說什么？”

    聶征一向知道顧非凡的另一個人格口沒遮攔，什么都敢說，那傻小子說過要為他而死，還說就算離開了這個世界也永遠(yuǎn)不會忘記他。

    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信口開河，不過他忽略了關(guān)于死亡和離別的那部分，只留下自己喜歡的內(nèi)容。

    因為那只是個小傻子，不能要求太高。

    然而有一天，當(dāng)顧非凡身體里另一個比較理性和有頭腦的人格舊話重提，這就嚴(yán)重犯忌諱了。

    “我、我就打個比方。”被聶司長不加掩飾的氣勢所震懾，顧副官磕磕巴巴補(bǔ)救，“都說了是萬一么，哎，葉起那孩子情況特殊，其他人可能沒辦法護(hù)他周全?！?/br>
    “呵?！北砻婺?，內(nèi)心已經(jīng)狂飆肆虐的聶司長冷笑，“小孩是你自己要收養(yǎng)的，要當(dāng)監(jiān)護(hù)人也是你當(dāng)，我是不會管的。”

    顧非凡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聽聶征這語氣，竟是半點收養(yǎng)葉起的可能性都沒有。

    年輕人沮喪又震驚的神情落入聶司長眼里，那樣子意外地好看而且令人心軟，于是后者怒燒的肝火很快就熄了大半。

    不過內(nèi)里雖然軟了，但態(tài)度卻是不能松的。

    “我現(xiàn)在也就看你的面子上才管管他。”聶司長冷酷地說，暗示他不是對這人有意見，也不是排斥幫這人帶孩子。

    “哦。”年輕人回過頭去，眉眼下垂，不知是為了看儀表，還是躲避他的視線。

    于是聶司長剩下那點肝火也徹底熄滅了，想了想，又補(bǔ)充道：“葉起是你的責(zé)任，不過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你?！?/br>
    然而晚了。

    此刻顧非凡心里想的是：哎，看來只能把葉起交給恩十七了，那位怎么說也是原書男主，應(yīng)該可以抱大腿……

    作者有話要說：

    《穹鏡》第96章 ，距離聶征被寫死還有54章。

    第97章 論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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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非凡。”駕駛艙的艙門被打開, 付若思探頭進(jìn)來，“我剛剛收到——呃，司長？”

    正副駕駛位上的兩人同時回頭，聶司長不善的神色讓付干員不禁瑟縮了一下。

    好在顧副官態(tài)度正常, “怎么了？”

    迎著聶司長冷冽的目光, 付若思趕緊展示自己手里的個人終端, “收、收到付三六的消息了?！?/br>
    顧副官點頭，“坐標(biāo)報給我。”

    完成任務(wù), 付若思一溜煙跑了。

    艙門重新合攏，駕駛艙內(nèi)安靜了下來。

    顧非凡開始核對蜂窠坐標(biāo)，心里估算著接下來的飛行路線。

    穹鏡沒有衛(wèi)星定位, 飛行器只能依靠無線電信標(biāo)和慣性導(dǎo)航，這是一項復(fù)雜的技術(shù)活，好在他有系統(tǒng)開的掛。

    這次出發(fā)之前，他還去巔峰城訓(xùn)練營考取了大型軍機(jī)駕駛資格證, 成績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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