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直面大恐怖？”白意突然眼前一亮，“讓他們主動放棄修仙？”

    他微笑著道過謝，轉(zhuǎn)身出了病房，嘴角一點一點上揚：“果然是精神病人思路廣，就這么聊一聊，思路一下子打開了呢?！?/br>
    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了走廊上的兩個人。

    旁邊的護士當然是一掠而過的背景板。他的目光主要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位身著一身白大褂、戴著老花鏡，滿頭銀發(fā)，神情和藹的老人。

    “院長奶奶！”白意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標準的乖巧微笑，“您已經(jīng)回來了啊。”

    “你??！”老院長笑著點了點他，帶著他向院長辦公室而去，“你還是老樣子，這么喜歡和他們聊天啊，小心被帶跑偏了?！?/br>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難得回來看看嘛?！?/br>
    白意的姿態(tài)輕松悠閑。

    整間精神病院之中，來自四面八方的混亂精神波動像是無數(shù)只手掀開他的頭蓋骨爬了進去。

    于是，他腦袋里也被攪和成一片混亂。

    白意神情絲毫不變，頗有幾分習(xí)以為常。

    “你還說呢！”老院長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估計你不記得了，你小時候才幾歲的時候，表現(xiàn)也古古怪怪，經(jīng)常重復(fù)那些精神病人的瘋言瘋語，提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當時可給我嚇壞了，差點為你診斷精神異常了。”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誤會，原來是小孩子天生喜歡模仿大人，人家說方的是圓的，你就以為方的是圓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被那些病人帶跑偏的……”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里很是困惑，仿佛面臨一個未解之謎：“我明明記得家屬樓和這邊是隔絕的，一直有注意，除了來看你mama的時候，其他時候都不允許你跑到這邊住院部來……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偷跑過來和病人有了接觸，一下子就被帶偏了！聽你振振有詞說要修仙，當時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還好，等你長大幾歲有了基本的認知能力，我才給你糾正過來！”

    她滿眼慈愛地望著身邊的少年，用調(diào)侃的語氣道：“要不然啊，我們這病院里，還要多留一間病房嘍！”

    四面八方混亂的精神波動，與老院長含著笑意的聲音，一同往白意腦海里撞。笑聲，哭聲，尖叫聲，紅的，黑的，黃的，白的，混沌的波動在這片世界蕩漾。

    白意好像踩在混沌的邊界，在一片混亂嘈雜的世界中，他清醒地穿過。

    他微微笑起來，聲音輕不可聞：“是啊，我一直很感激您?！?/br>
    “……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第39章 天下第一Ⅳ

    熟悉的夕陽，熟悉的林木，熟悉的小院，以及倒在院子里奄奄一息的熟悉的人。

    在第七病院里和老院長一起吃過晚飯，白意才重新回到老城區(qū)，此時天色已黑。

    這天晚上入睡后，他再次進入噩夢游戲。

    不過，這一回白意還帶上了來自李道天的修仙手札——確切地說，是被添加了修仙手扎全部內(nèi)容的「cao偶師日志」。作為存入系統(tǒng)的道具，白意可以在游戲中隨時提取。

    事實上，這本手札對白意來說沒有太大幫助。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完成任務(wù)的方法。他之所以將手扎帶來，純粹是因為好奇！

    ——李道天兢兢業(yè)業(yè)二十年，沉迷修仙不可自拔，研究出來的這些所謂修仙姿勢，究竟只是一個精神病人毫無邏輯的胡亂狂想，還是真的有那么幾分道理，只不過貧瘠的世界無法支撐他的狂想化為現(xiàn)實？

    ——他究竟是徹頭徹尾脫離實際的瘋子，還是生錯了時代生錯了世界的天才？

    這個問題，白意從很久以前就好奇了。而現(xiàn)在，這個副本無疑能讓他找到答案。

    譬如說，靈根的問題，似乎眼下剛好就有現(xiàn)成的素材可供他廢物利用呢——

    看了看腳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老頭，已經(jīng)有過幾周目經(jīng)驗的白意很清楚這個NPC還能活多久，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大概只有20分鐘了，他得抓緊時間。

    很快，白意就拎著一柄寒光閃閃、刀鋒被洗得锃亮的菜刀出來了。

    原本還在吐血指責(zé)他卑鄙無恥竟然下毒的老頭整個人臉色都是一變，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預(yù)感。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瞪著眼睛。

    面前的人一點點俯下身，菜刀锃亮的刀鋒離他越來越近，他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息：“沒有手術(shù)刀，只能將就著用這個了……”

    福山派掌門，沒有名字的安某：?。?！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前后不過五分鐘，白意就完成了闌尾切除手術(shù)——如果這種只管切掉闌尾，根本不用在乎什么感染，也不用擔(dān)心傷口會不會大出血，就一通切切切的動作也叫手術(shù)的話——將染血的菜刀擱到了一邊。

    然后，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啊，之前太過匆忙，只學(xué)會了分辨闌尾的存在，還沒學(xué)過切掉闌尾之后怎么給手術(shù)收尾呢?！?/br>
    白意懊惱地一擊掌，看向肚子上開了個口子還沒縫合的NPC，用最真誠最無辜的口吻開口：“看來只有請你多多擔(dān)待了啊！沒辦法，新人第一次，難免沒經(jīng)驗！”

    被迫擔(dān)待的NPC：？？？

    躺倒在地的老頭胸膛起伏，整個人開始劇烈喘氣，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生命力流逝到了盡頭，眼看著就要當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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