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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可能!”龔方已經(jīng)方寸大亂。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為了這個兒子徹底斬斷了與親生女兒之間的最后一絲牽絆,將原本有可能挽回的女兒徹底推離了自己,幾個小時之后,卻告訴他這不是他兒子? ……他一路走到這里,冒著失去一切甚至入獄坐牢的風險,就是為了一個野種? ……他絕后了??? 龔方的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幕布另一邊的年輕男子笑瞇瞇吐槽一句:“哎呀呀,老年人這么骨質(zhì)疏松的嗎?” 他伸出手,似乎準備關(guān)掉投影。 下一刻,他收回手,腦袋突然朝旁邊一偏,一抹黑影頓時從他臉側(cè)一閃而過。 定神看去,會發(fā)現(xiàn)那是一柄長長的黑傘,被人直刺過來時,就像是長劍驟然出鞘。 順著傘尖往上看,漆黑的傘柄握在一只修長的手掌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一身漆黑長風衣,額前垂落的淡金色發(fā)絲搭住了他的眼瞼,讓他的眼神顯得沒什么溫度。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坐在桌前的年輕男子一動未動,只是伸出兩根手指將傘尖從兩側(cè)夾走,微笑著抬起頭:“哎呀哎呀,未經(jīng)主人允許就不請而來,這可實在是太失禮了啊!” 突然出現(xiàn)的金發(fā)男子低頭與他對視,突然勾起唇,低垂的雙眸中蕩起溫柔的碧波。 “未經(jīng)允許就私自冒用他人名號,似乎是更加失禮的行為呢。而且,如果我沒有會錯意,那么我應(yīng)該不算是不請自來吧?” 他語調(diào)溫柔優(yōu)雅,手掌輕輕旋轉(zhuǎn)傘柄,氣息立刻變得危險:“您說呢?「K」、先、生?” 兩人竟像是老朋友一樣寒暄起來。 而不遠處的投影,乃自投影另一端的龔方,就像是個已經(jīng)不再有利用價值的垃圾一般,直接被兩人遺忘在了角落里。 “咳咳咳?!北环Q作“K先生”,年輕男子輕輕咳了兩聲,算是承認了對方話語之中的意思,“啊,不過是個小小的測試而已?!?/br> “測試我是否有被利用的器量嗎?” “看來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果然,故意挑釁警察就是為了損人不利己地給我們雙方都造成麻煩嗎?不愧是我看中的新成員啊。” “很遺憾,您不符合我的審美呢?!?/br> 金發(fā)男子語調(diào)優(yōu)雅,動作卻利落而狠辣,他手持黑傘的身姿好像在舞動:“比我先一步來到這個世界,似乎清楚了解我的一切,能在我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針對我的審美作出引導……我真是好奇您的身份啊!” 黑傘在半空中劃過鋒利的弧度,卻好像劃過了虛無的另一重空間,被籠罩在陰影中的年輕男子甚至不曾做出閃避姿態(tài)。 他還有閑心作出提醒:“喂喂喂,再耽誤一分鐘,警察就會來了哦,通緝犯先生?!?/br> “在幕后cao縱了一切,利用我為你清理了目標,還順便完成了一個小、小、測、試……”金發(fā)男子重重讀了最后四個字,“這短短的時間里便做了這么多事的您,都不急著離開,我又何必著急?” 密集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盡管輕微,但對于他們來說卻顯得十分明顯。 金發(fā)男子望著傘尖劃過的陰影漣漪,恍然一笑:“原來是黎明之都的陰……” “喂喂喂,好歹也算是同鄉(xiāng),很快就會是同伙,這么想曝光我不太好吧?!?/br> “同伙?”金發(fā)男子微微愕然。 “不管怎么說,我這里依舊是虛位以待哦?!?/br> “如果是陰影議會會長的位置,我倒是可以考慮?!?/br> 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不再停留,向窗外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雨中。 留下坐在原地的年輕男子,與沖進來的李扶風等人打了個照面。 “啊,被無情出賣了呢。” 面對指向自己的槍口,他嘆了口氣,乖乖舉起手來,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今天又是招募不到新成員只好親身上陣打工的一天?!?/br>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李扶風:“對了,你的資質(zhì)也不錯,可以列為考察目標……” 在李扶風滿頭問號的目光中,他十分配合的伸手任由對方銬上手銬,微笑著問:“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這沒什么不可說的,李扶風灑然一笑,咔嚓將手銬銬緊:“李扶風?!?/br> “……我記住了?!?/br> 李扶風搖搖頭,就要將人帶走,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站在原地沒有動,似乎沒那么配合了。 他錯愕地看過去。 只見前一刻還談笑風生的年輕男子眨了眨眼睛,他眸底深處的陰影飛快退去,雙眸變得一片迷茫,又逐漸從迷茫之中清醒。 望著眼前的警察和手腕上的手銬,他驚慌而茫然地開口:“這、這、這,發(fā)生了什么?” 第32章 間奏Ⅳ “確認他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基本上可以確認了。” “方知,男,24歲,原陽市本地人。從小到大所有的檔案都在這里,沒有任何異常。而且與卷入這起事件的所有人都不認識,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br> “……據(jù)他交代,昨天晚上,他吃過飯和平時一樣出門散步,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再有意識就已經(jīng)成為了嫌疑犯。也就是說,大概從昨天下午八點到今天晚上八點,這中間差不多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他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