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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黑影從陸飛白的余光中劃過,他瞇起眼,抬頭透過透明的頭罩看向天空,眼睛被剛剛升起的朝霞照射到,待瞧清那黑影是什么東西時,他神色猛地一變。 “有個鳥人!”陸飛白大喊著。 可他喊得還是太晚了,一只長著黑色翅膀的鳥人宛若閃電俯沖下來,一爪子抓住了一個嬌小的女實驗員。 大家慌亂地朝他射ARK抑制酶,都被他靈活躲了過去,他陰邪喋喋笑著,輕而易舉飛離了人群,帶著他的戰(zhàn)利品,洋洋得意在天空飛了幾圈。 空中回蕩著那個女實驗員惶恐的哭喊聲,凄慘不已。 裴信抬起手里的槍,對準(zhǔn)鳥人,準(zhǔn)備射擊。 陸飛白又急又慌,忙道:“會打到莊云的,你——” 紀(jì)簡一把拉住他,厲聲:“安靜!” 她靜靜看著裴信,看著裴信穩(wěn)重如山的右手,看著他凌厲的眼神和額頭上滑落的汗水。 砰! 一陣看不見的硝煙味兒從槍膛里傳了出來,紀(jì)簡握緊了拳頭,看著隨著鳥人一起落入感染者人群的莊云。 她一把拿起大林手里的ARK抑制酶大型噴霧器,任由其噴滿自己的防護服,極其快速道:“你們在這里等我?!?/br> 陸飛白和蔣京小胡知道她感染者的身份,是唯一一個不怕被感染的人了。 但,她怎么可能從那群喪失人性的家伙手中搶過莊云。 一邊是莊云的性命,一邊是紀(jì)簡的生命,大家一致沉默了。 裴信低聲道:“我給你開路,你只管往前沖!” 陸飛白也一把奪過大林的噴霧箱,對其余人道:“你們先在這里待著,不準(zhǔn)走出ARK抑制酶的安全圈子。紀(jì)師姐,我也給你開路!” 大家紛紛做好自己的分工。 看到莊云重重跌落地上后,拼命爬起來,在感染人群里狼狽地跑著,紀(jì)簡直直向她跑了過去。 郊區(qū)清新的晨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著刮過,點點金光透過云層照耀在高大破敗的大樓上,破碎的玻璃反射出星星點點破碎的晨曦,映射到紀(jì)簡的眼中。 她的眼里,周圍一圈都在開花,好像地獄里幽幽綻放的彼岸花,連接著生命和死亡。 血色的血液,飛濺到她透明的頭罩上,她微微側(cè)過頭,看著正在飛快換彈夾的裴信,一身的鮮血,再看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揮灑著ARK抑制酶的陸飛白,也是一身的鮮血。 他們身上的血液沒有罪惡的顏色,相反,兩人都像是淋著金光的戰(zhàn)士。 但凡是陸飛白經(jīng)過的地方,都會有一片感染者失去異能,現(xiàn)場七竅流血、渾身抽搐,體內(nèi)零號病毒在慢慢失去活性。 “師姐,抑制酶不多了?!标戯w白擔(dān)憂說著。 紀(jì)簡聽到后,身形沒有一絲猶豫,繼續(xù)向著莊云跑,同時喊著:“莊云,過來!” 可被喊的那個人完全回應(yīng)不了紀(jì)簡,莊云此時此刻被三個感染者壓到了身下,他們?nèi)齻€張著腥盆血口,對著莊云脖子就要咬下去。 就在莊云絕望地松了一直抗拒的手臂,想要放棄時,三聲連續(xù)的槍聲響起,她身上的感染者瞬間被爆頭,血濺了她一身。 她怔怔抬起頭來,看到放槍的那位軍官,即將被感染者偷襲。 裴信只顧救她,忘記看自己周圍的感染者,他被幾個感染者聯(lián)合撲倒在地,槍不小心掉遠(yuǎn)了,他被迫與這些擁有強大力量和異能的感染者赤身搏斗。 紀(jì)簡終于跑到莊云的身邊,把她拉了起來,“趁現(xiàn)在ARK抑制酶還在效用最強的時候,我們原路返回!” 莊云點點頭,她跟在紀(jì)簡身后。 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倒塌在陸飛白用ARK抑制酶創(chuàng)造出來的路上,很快,一層層rou.體疊成了兩條山區(qū),而后面后繼不窮的感染者沖過了山丘,踩著同胞的尸體,向他們沖來。 終于,他們四人被重重的感染者包圍住了。 裴信臉色十分蒼白,聲音微微顫抖,“ARK抑制酶呢,怎么不噴了?” 透明頭罩下陸飛白的臉面如死灰,他咬牙又按壓了幾次手里的噴霧器,四人聽到幾聲絕望的“噗噗”聲。 “沒了,沒有了?!标戯w白搖搖頭,他迷茫地轉(zhuǎn)了幾圈,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黃眼睛,手忍不住開始顫抖。 “都怪我,都怪我!”莊云自責(zé)流淚。 紀(jì)簡拍拍她的肩膀,沉靜道:“是我們太大意了,不怪你?!?/br> “不!不!”莊云瘋狂搖頭,她紅著眼眶,嗚咽道:“紀(jì)指導(dǎo),你們不該來救我的。我……我摸到了感染者的血,我就快死了?!?/br> 紀(jì)簡神情微頓,她順著莊云指著的方向,看到了她防護服呼吸器的部分,里面浸滿了鮮血,看來已經(jīng)溢進去了。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兩秒,紀(jì)簡飛快道:“沒事的,只是感染而已,感染不一定就會死亡?!?/br> 她冷靜地望向裴信,“你的槍呢?” 裴信蒼白無力搖了搖頭,他垂下眼睛,“剛剛弄丟了?!?/br> 紀(jì)簡用手狠狠拍像自己的腦袋,這不是所有的攻擊性武器都沒有了嘛。 “嗯?你們在找這個?” 一聲清脆又魅惑的聲音無端響起,感染者都停下了攻擊的步伐,自發(fā)讓了一條路出來。 清晨的霞光中,一個長著毛茸茸的狐貍耳朵的男人,踩著地上濕漉漉的鮮血,從感染者中走了出來,他手里自在地轉(zhuǎn)著一把手.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