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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四個請了安,里頭傳來薄承乾的說話聲。 “今天叫你們幾個過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敲定出兵的人選。”薄承乾咳了兩聲,“朕這幾日精力不濟,雖未上朝,卻也知道北境和南海的事已然刻不容緩?!?/br> 薄敬行:“父皇洪福齊天,不日定然便可好轉?!?/br> 薄承乾似乎壓了壓手,“聽我說完?!?/br> “一晃二十年,你們幾個長大成人,老五都已十八。這幾年,你們?yōu)殡薹掷砹瞬簧俪兄拢徽f樁樁件件,至少大半都辦得很漂亮,朕心甚慰?!?/br> 四人相繼道:“為父皇分憂乃兒臣分內之事,不足為道。” “你們孝順,朕知道。” 薄承乾又咳了起來,這次是一陣不是幾聲。 “父皇?” “父皇!” “無事,朕還撐得住……說到哪兒了?”薄承乾頓了頓,“哦,如今北境須臾狂妄,嶺南倭寇猖獗,邊境垂危朕卻臥病在床,心中憂慮卻無力挽回狂瀾。好在,朕還有你們幾個好兒子……” 薄敬元問,“父皇可是想要兒臣領兵抗敵?” 薄承乾并未直言,“你們自己有何想法?” 薄敬行率先回答,“回父皇,好男兒自當征戰(zhàn)沙場建功立業(yè),須臾sao亂我大慶十余年,兒臣早已忍耐不得。” 薄承乾:“你是說,你想去北境?” 薄敬行:“是?!?/br> 薄承乾:“老二,你們呢?” 薄敬元:“兒臣但憑父皇差遣?!?/br> 薄敬呈:“兒臣聽憑父皇安排?!?/br> 薄敬啟也跟上,“父皇,我早就想去軍營,只要是殺敵的事,兒臣去哪兒都行。”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綠茶居然上趕著去送死?] [去北境可不是送死,南邊才不好說。] [但也不是非得個個都去,四個兒子,派兩個過去不夠了嗎?] [你懂什么,狗皇帝這是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對哦,幾個兒子都長大了,還差不了幾歲,太子不能用的情況下,軍功顯然就很重要了。] [至于這么麻煩?以狗皇帝這幾年對小綠茶的偏寵,我還以為毫無疑問了。] [沒有這場戰(zhàn)事,小綠茶贏面是很大,但如果成功退敵,變數就大了。] …… 靜默片刻。 薄承乾:“老四,你重傷未愈此番便留在京城,和老二一起替朕料理朝政。” 薄敬元:“兒臣遵令?!?/br> 薄敬行聞言有些急切,“父皇!兒臣已經好了,愿意前往!” 薄承乾打斷,“好了,不懂事,叫你留你就留,跟你二哥學學?!?/br> 言語間頗有些不耐。 薄敬行不敢再說什么,“是?!?/br> 薄承乾繼續(xù),“老三和老五,你們倆去北境?!?/br> 薄敬啟疑惑,“???我倆都去北境?那嶺南那邊怎么辦?” 薄敬呈斂眉,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一會兒薄承乾便道:“這個不用你cao心,朕打算著太子與程之意南下,程國公當年與倭寇多番交手,他兒子自然也不會差。” 薄敬元聞言似乎想要說話,被薄敬呈扯住衣角。他搖了搖頭,示意薄敬元別開口。 “你們若都沒有意見,便散了吧,”榻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薄承乾微微坐起身,“老五留下。” 薄敬呈微微一愣,道:“是?!?/br> 其他三人相繼告退。 離開之前,薄敬行多與薄敬呈行了一禮。 人一走,本就安靜的殿里更加寂靜無聲。 薄承乾沒說話,薄敬呈也不開口。對他而言,這樣單獨的父子會談是從未有過的,他在猜測薄承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敬呈,你進來?!?/br> 薄承乾依言進入內間,甫一撩開簾,就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須發(fā)白了一半,瘦消不堪的人,是薄承乾。 薄承乾:“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朕有感時日無多了?!?/br> 薄敬呈垂眸行禮,“兒臣并未想說什么,但聽父皇吩咐。” 薄承乾笑了一聲,看著他點點頭,“你覺得,此番北上最要緊的事,是什么?朕最想你做什么?” 薄敬呈說得很快,“最要緊的自然是攻破須臾王城,一舉殲滅須臾王室。您最想兒臣做的,應當是奪得嘉州道?!?/br> 薄承乾回得也很快,“不,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活著回來?!?/br> 一旁侍立的太監(jiān)高賀聞言,下意識抬眼。 薄敬呈也微微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薄承乾卻并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他甚至沒有多看薄敬呈一眼,揚了揚手道:“好了,朕累了,都下去吧?!?/br> 薄敬呈:“兒臣告退?!?/br> 出了殿門,薄敬呈才露出兩分疑惑。 但他沒有多耽擱,回過神很快往回走。 等他的背影漸漸遠去,薄敬行忽然從一處廊柱下走出來。 他朝候在殿門外的高賀招了招手,高賀猶豫片刻,還是過來。 高賀小聲嗔怪,“四殿下,如此也太明目張膽了些?!?/br> 薄敬行卻不在意,“此刻沒有外人,你告訴我,陛下都跟老五說了些什么?” 高賀有些為難,“并沒有說什么,只說了一些與須臾周旋的御敵之法,三言兩句便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