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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敬行很快回答,“誘惑它。” “剛睡醒多少有些餓了,不如給它喂些吃食,吃飽了再逗應當是沒問題?!?/br> 薄承乾點點頭,往籠子里的食槽里灌進不少糧食。 那杜鵑動是動了,卻只是埋頭吃東西,并沒有叫。 薄承乾蹙眉,又看了眼薄敬啟,“老三,你說說,你有什么辦法?!?/br> 薄敬啟認真想了想,片刻后道:“父皇,我沒什么辦法,但如果實在想聽,這只不叫換一只就好了?!?/br> 薄承乾又問:“老二?” 薄敬元:“它若不啼,待它啼就是,左右也跑不了。” 薄承乾端起茶杯潤了潤喉,視線挨個掃過回答的幾個兒子,“誘之使其啼、殺之不足惜、和它耗到底?!?/br> 掃過薄敬呈時,再問,“老五,你以為你三位皇兄,誰的答案最好?” 薄敬呈拱手,大大方方,“兒臣以為,選哪個都行,都可,看心情?!?/br> 薄承乾放下茶杯,略微回味,“好一個看心情。心情好,陪它玩玩,心情不好,殺了也無妨,一只杜鵑而已?!?/br>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露出些許疲色,“好了,今天就到這兒,朕有些乏了,你們該做什么就去吧?!?/br> 老二老三老五異口同聲,“是。” 唯有老四薄敬行道:“父皇,兒臣觀父皇近日氣色不佳,特意新調(diào)了些香,可安神助眠,父皇可要試試?” 薄承乾半闔眼,“那便試試吧?!?/br> 薄敬元:“那我們就不打攪父皇休息?!?/br> 老三老五也道:“兒臣告退?!?/br> 從殿里出來,甫一接觸冷氣,薄敬啟就打了個哆嗦,瑟縮不想出去。 薄敬元和薄敬呈緩步離開。 等下到臺階稍微離遠一些,薄敬元問道:“五弟以為,剛才父皇所問杜鵑是何意?” 薄敬呈接了一片雪,隨口道:“字面意思?!?/br> 薄敬元又問:“五弟方才為何會如此作答?” 等掌心的雪化了,薄敬呈將手揣回袖子里,“我只是想起太子,若是他,定然會如此作答?!?/br> 薄敬元略有些懷疑,“若是他,不該說出‘看心情’這話才對。” 薄敬呈:“陛下理解錯了,我說的看心情,是看那杜鵑的心情。想叫的時候自然會叫,不殺不誘不等,隨它去?!?/br> 薄敬元聞言笑著搖頭,“這倒像是他會說的話。” 薄敬啟快步跟上,縮著腦袋夾在兩人中間,“二哥,元宵節(jié)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去看花燈,要不要一起?” 薄敬元:“看花燈,自然要去北市。” 薄敬啟:“五弟?” 薄敬呈:“年年去看,有什么好看?!?/br> 薄敬啟撇嘴,“那你說干什么吧?!?/br> 薄敬呈想了想,“不如去槐山?” “槐山?”薄敬啟頓了頓,眼神一亮,“去找太子?好哇!他許久未下山,肯定也想熱鬧熱鬧!” 薄敬呈:“到時候帶些食材過去,支個爐子,吃到天亮也行?!?/br> 薄敬啟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還是五弟考慮周到,那我們今天出發(fā)?” 薄敬呈:“不是我們,只有你。” 薄敬啟:“什么啊,搞半天你不去?二哥呢?” 薄敬元看了眼薄敬呈,“我……我有事,去不了?!?/br> 薄敬啟不高興,“什么嘛,你們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就去北市看花燈好了?!?/br> 薄敬呈腳下一頓,直言道:“三哥,你想去哪兒都無所謂 ,只有北市不可以?!?/br> 薄敬啟有些怔愣,片刻后想到什么,微微垂眸,“我知道了,我還是去槐山吧?!?/br> 薄敬呈點頭,“嗯,去吧?!?/br> 薄敬啟很快轉(zhuǎn)身,離開的步伐較來時沉重許多。 兩人目送薄敬啟離開。 薄敬元收回視線,“北市人潮洶涌,你當真要這么做?” 薄敬呈繼續(xù)往前走,“他既然想出這個風頭,便讓他出到底。” 薄敬元:“你如何對他我自然不在乎,我說的是百姓,萬一牽連無辜……” 薄敬呈打斷,“那便牽連無辜。” 【老三傻孩子,不讓你去是為你好?!?/br> 【好家伙,老五,你的心真是越來越硬了。】 【他們這打啞謎呢?先是什么杜鵑,再是什么北市,聽不懂?!?/br> 【一日不見,感覺狗皇帝又老了不少,真好!】 【今天又是祈禱天上掉下一塊石頭砸在老四頭上的一天?!?/br> 【 1】【 1】【 1】 薄敬元愕然半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兩人沉默著走完臺階,分道揚鑣之前,薄敬呈忽然停了下來。 他從袖袋里取出一個掌長的木盒,轉(zhuǎn)身遞給薄敬元。 薄敬元疑惑,“這是?” 薄敬呈:“月底不是你生日?二十而冠,勉強能戴戴。” 薄敬元恍然大悟,笑著接過木盒,里頭躺著一支云紋木簪。 簪身光滑,紋路生趣,分明既不華麗也不貴重,薄敬元卻驀然紅了眼眶。 合上木盒,薄敬元緩了緩,“多謝?!?/br> 薄敬呈已然轉(zhuǎn)身,“要謝就謝小七,東西是他做的,我只是畫了個圖樣?!?/br> 少年一身青衣,如山間落了雪的青松,漸行漸遠。 …… “噗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