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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70節(jié)

    哦,她沒這個資格。

    司蕓也沒有。

    今天只是個引子,明早才是大戲。

    就因為明天才是重頭戲,司牧突然回來才會讓譚柚不安。

    她怕他碰到什么難題,亦或是宮里出了什么事。

    “大司就像是一個人,現(xiàn)在不過長久揮霍懶惰后身體被掏空,這才積攢成病。只要不諱疾忌醫(yī),總會治好的?!弊T柚單手貼在司牧臉上,拇指輕撫他眼底青色,語氣溫柔,“別擔(dān)心,大司還是有未來的?!?/br>
    今天街上的那群站出來跟京兆尹府衙役對抗的人,便是大司的未來。

    頂著母親壓力的吳嘉悅也是大司的未來。

    只要這群能為自己家國出力的年輕一輩不是選擇蒙蔽雙眼躺平,不是像書里的安從鳳那般在家國破碎后心安理得的隱居田園,那就還有希望。

    到時候新的一輩成長起來進(jìn)入朝堂,司牧便不用這么累。

    她掌心溫?zé)幔N在臉上帶著令人說不出的安心跟踏實感,司牧舒服地閉上眼睛,竟有些想睡覺。

    “阿柚,困了。”司牧睡眼惺忪,從桌上起來,往前跌趴在譚柚懷里,昂臉看她,“你去洗澡?!?/br>
    譚柚頓了頓,“你明日要早起?!?/br>
    “但我想你,”司牧巴巴地看著她,小聲哼哼,“就一次?!?/br>
    譚柚知道司牧有多固執(zhí),也不再多說,掌心輕輕搭在司牧腦袋上面,垂眸吻他額頭,“等我。”

    司牧便乖巧地坐好。

    熱水早就備好,幾乎譚柚剛拉開門,花青就讓人將水送進(jìn)來。

    譚柚進(jìn)凈室洗漱,留司牧坐在外面等。

    司牧趴在桌子上聽里面的水聲,總覺得連這聲響也帶著譚柚身上那股不急不躁的意味,不像話本里那般,嘩啦啦一桶澆下來,然后擦干便過來辦事。

    她像是不急。

    司牧手指指腹輕劃桌面,抿唇納悶。

    她怎么就不急呢?

    他今天那么香,甜而不膩,比當(dāng)季的狀元香荔枝還要清甜,比那大閘蟹還要肥美,她怎么可以不急?

    主要是——

    司牧都急了。

    司牧躡手躡腳地走到凈室旁邊,頭從屏風(fēng)后面探出來。

    譚柚坐在浴桶中,視線從下往上落在那顆突然出現(xiàn)的小腦袋上,笑得有些無奈,“殿下,你的影子露出來了。”

    瘦瘦長長的一條影子躡手躡腳地出現(xiàn)在屏風(fēng)跟地上,比司牧本人來的還快。

    司牧以為自己很仔細(xì)了,譚柚出聲時他還一愣。

    “我好像也出汗了,”被發(fā)現(xiàn)后司牧索性蹭過來,手指扶在浴桶邊緣,眼睛亮晶晶地問,“阿柚,浴桶夠不夠大啊?!?/br>
    譚柚沉吟,“浴桶大不大,具體要看殿下你想怎么用?!?/br>
    司牧解開衣帶,中衣隨手拋在屏風(fēng)上,抬腳跨過桶壁,隨著一陣水聲,司牧欺身趴在譚柚身上,偏頭吻她的唇,聲音含糊,“這么用?!?/br>
    疊在一起的話,應(yīng)該夠用。

    他都坐在桶里了,譚柚也不能把人提溜出去,只能將他背后的長發(fā)挽起,免得再弄濕。

    司牧皮膚白,瓷釉一樣白皙的皮膚在暖黃的燈光下,像是反射著柔光。

    滿頭柔順的烏發(fā)披在身后,發(fā)梢被水打濕,分別黏在后背跟肩膀處。黑白對比,更顯得頭發(fā)黑皮膚白,眼睛亮嘴唇粉。

    譚柚抬手,食指挑起他肩上的長發(fā),身體前傾將他的發(fā)絲挽在頭頂,隨后順勢低頭吻他的肩膀跟脖頸。

    兩人的影子被燭臺映照投在地上,能看到司牧修長好看的脖頸微微往后仰。

    譚柚自己一個人洗澡總是安安靜靜,水聲從未嘩啦過。

    今天加了司牧,這聲響就大了起來。

    本來只洗一刻鐘的澡,生生延長到半個時辰。

    主要是司牧磨磨蹭蹭,明明該早早就能洗完的,他偏要自己來,到后來譚柚既是無奈又是想笑。

    于是只聽見“啪”的一聲,譚柚不知往哪兒拍了一下,聲音含笑,“挺腰?!?/br>
    司牧眼睛瞬間睜圓,紅著整張臉看向譚柚,噘嘴嘟囔說,“我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板子?!?/br>
    他有點不好意思說那兩個字。

    “疼了?”譚柚知道自己力道在哪兒,“那我給你揉揉?”

    司牧將臉埋進(jìn)譚柚脖頸里,哼哼唧唧說,“你怎么這么……不一樣?!?/br>
    外人眼里的譚柚眉眼平和行事板正甚至無趣,但誰能想到這么一個清冷自持的人,在浴桶里會打夫郎屁股!

    司牧手指輕輕抓著譚柚的肩,被水汽蒸的濕漉漉的眼睫蝴蝶振翅般煽動,聲音輕到不能再輕,“但我喜歡?!?/br>
    他喜歡被譚柚偏愛跟特殊對待。

    兩人將近子時才睡,司牧跟只慵懶的貓一樣,在譚柚擦頭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霸占著她的枕頭將臉埋進(jìn)去睡著了。

    譚柚走過來,坐在床邊撩開司牧脖子上的長發(fā),親了下他的嘴角。

    “阿柚?!彼p聲呢喃,聲音像是含在喉嚨里咕嚕出來的,顯然已經(jīng)睡的昏昏沉沉,就這還下意識地將臉扭正朝上,方便她吻。

    譚柚眼底笑意濃郁,手搭在司牧腰上,輕輕拍了拍,“睡吧,我把燈熄滅?!?/br>
    墨院燈光暗淡下來的時候,吳府院里的燈光正亮。

    幾乎是譚柚幾人前腳走,后腳吳嘉悅就被吳思圓叫到了書房。

    “聽說你今天出了不小的風(fēng)頭,”吳思圓臉色陰沉,氣到陰陽怪氣,“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拿你娘跟吳家的前途博一時喝彩。值!太值了!”

    吳思圓拍桌子,“蠢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風(fēng)光,就跟那戲臺子上的英雄一樣!”

    “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女兒,笨就算了,你是蠢?!眳撬紙A食指手點著吳嘉悅,“滿大街那么多人,那宋芷茗跟譚柚都在,為何她們兩人不站出來,讓你站出來逞能?”

    “你她姥爺?shù)氖遣皇俏矣H閨女!我是造了什么孽把你生下來,專門壞我好事。”

    吳思圓隨手將桌上的折子直接砸在吳嘉悅臉上。

    折子一般都是硬殼軟紙,拐角正巧砸在吳嘉悅嘴角,當(dāng)場就見血了。

    吳思圓沒看見一般,“你可知難民進(jìn)京是多大的事兒?你一句‘把她們都留下’惹了多少的禍?她們是留下了,吳家呢?你舅父呢?桉桉呢?”

    吳思圓氣極,“你怎么行事之前就不知道想想這個家,想想你姓什么!”

    “姓什么從來都不是我能選的,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愿姓譚!”吳嘉悅舌頭頂著嘴角,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跡,溫?zé)岬难吃谒父股现挥X得一陣冰涼。

    這股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整顆心都冷了下來。

    “你說什么?”吳思圓直接站起來,“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是翅膀硬了,竟敢這么跟我說話!”

    “你給我跪下!跪下!!”

    吳思圓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肥胖的臉上隨著動怒皮rou繃緊輕顫,顯得很是嚇人。

    整個吳府估計都能聽到今晚這書房里的動靜。

    吳嘉悅撩起衣擺跪在地上,腰背挺直,梗著脖子說,“我本來就不成器,您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吳府沒有我還有二妹,您對她這么滿意,將希望放在她身上就是。”

    “我想走自己的路,我也沒覺得我今天做錯了,我清楚的知道我‘多管閑事’時自己姓什么,”吳嘉悅抬頭看吳思圓,“娘,我是姓吳,但我也是大司的子民。我是人,那些難民也不是牲口啊?!?/br>
    “她們就是牲口!在京城,沒有難民,只有牲口!你懂嗎?!眳撬紙A大口喘息。

    見吳嘉悅愣怔地看著自己,像是被嚇到了,吳思圓說道:“你這是多余的仁慈之心?!?/br>
    她氣息微顫,盡量穩(wěn)著聲音說道:“照你這么說,乞丐也是人,伶人也是人,那花樓里的哥兒也是人。怎么著,你都要管?”

    “犧牲小部分人,換取更大的利益,這才是成大事!你才讀幾天書,就跟我講家國情義,吳嘉悅我告訴你,你娘我在三元及第時,比你還有抱負(fù)!”

    “結(jié)果呢,現(xiàn)在呢,還能怎么辦?”吳思圓指著桌面上那個白玉荷葉式筆洗問吳嘉悅,“你說我能怎么辦?!?/br>
    吳家已經(jīng)踏在了皇上這條船上,只能盡心輔佐別的一律不該多想。吳思圓覺得吳嘉悅此舉簡直就是給吳家提前挖墳。

    “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你接觸譚柚,沒有她哪來的這么多事情,”吳思圓雙手撐著書案,“女兒啊,我寧愿你一生蠢笨,都不愿你想現(xiàn)在這般自作聰明!”

    更多的東西吳思圓不愿意跟吳嘉悅說,只擺手道:“今天我也不打你,你去院子里領(lǐng)家法?!?/br>
    書房門隨之打開,兩個家丁進(jìn)來一左一右站在吳嘉悅身體兩側(cè)。

    吳思圓看著吳嘉悅,沉沉道:“打二十棍,往重了打!只要她在八月九日那天能自己站起來去應(yīng)考就行。”

    家丁應(yīng),“是?!?/br>
    吳嘉悅跟家丁出去之前,吳思圓叫停她,最后問了一句,“你可知錯?只要你說以后跟譚柚和姓蘇、白的那幾人斷絕來往,這二十棍便可以減少成五棍?!?/br>
    書房里的燈光映在吳思圓圓胖的臉上,火光在眼底跳躍,竟透出幾分為人母為人臣的難辦跟掙扎。

    吳嘉悅今天做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著呢,怎么都狡辯不了的。這頓打為了吳家,不得不挨,不能不挨。

    吳嘉悅心里也清楚。

    她捻著指腹上的血,以很冷靜平和的口吻扭身朝后說,“娘,您失敗了,但我總得試試。我是沒能力沒本事不聰明,可我如今不過十八歲,心頭這口熱血不能涼的這么早?!?/br>
    吳思圓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低頭擺手道:“滾吧。”

    吳嘉悅在庭院里挨打的時候,有下屬腳步匆忙地進(jìn)了書房,跟吳思圓行禮,“大人,查到了,難民就在京外十余里,預(yù)計明早城門大開時進(jìn)京?!?/br>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徐衙役。

    她皺眉詢問,“您說咱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徐衙役眸光閃爍,試探著往脖子處比劃一個手勢,“這般,可好?”

    “好,很好,”吳思圓坐回椅子里,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問,“你有人手嗎?你能做的悄無聲息不留痕跡嗎?你當(dāng)是殺雞呢,死幾百只也就死了?!?/br>
    “但凡我們有這個人手,她們也不會出現(xiàn)在京郊,你我此時也不至于因這事發(fā)愁?!?/br>
    吳思圓是想一了百了鏟草除根,讓人進(jìn)不了京,可她調(diào)不了兵啊。

    顯然有人提前下過命令,這期間不見兵符任何地方的官兵都不準(zhǔn)輕舉妄動,否則以造反論罪。

    誰敢動?連京城門口守大門的,都不敢收錢往外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