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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24節(jié)

    吳嘉悅陡然感覺到壓力。

    原來她看不起的人,比她優(yōu)秀了太多。

    尤其是譚柚平靜的眼眸掃過來時,吳嘉悅下意識低頭翻開書,頭皮繃緊假裝在看。沒錯沒錯,這種開小差走神被夫子抓包的感覺,太熟悉了。

    吳嘉悅?cè)滩蛔∠?,如果自己也能考中進(jìn)士進(jìn)入翰林院,母親會不會高看她兩眼,會不會也夸贊她兩句呢?

    她是不是可以跟母親證明,她也沒那么沒用?

    蘇虞還在讀,“人莫知其子之惡,人莫知人莫知人莫知,其子之惡其子之……”

    幾個瞬息之后,蘇虞合上書仰頭背誦,“額?!?/br>
    她茫然皺眉,“什么之惡來著?”

    吳嘉悅,“……”

    吳嘉悅嫌棄她,“你這腦子基本就告別進(jìn)士了?!?/br>
    蘇虞微笑著朝對面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您來您來。”

    吳嘉悅雙手抱懷,“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意思是……”

    她脫口背完,才發(fā)現(xiàn)書房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下來,幾人齊齊看向她。

    蘇虞緩慢抬手鼓掌,“可以啊吳嘉悅,你還是有點(diǎn)腦子在頭上的,我以為你脖子上的是個擺件呢。”

    吳嘉悅微微一怔,眼神發(fā)飄,無意識放下抱著的雙臂,低頭翻書,“那么簡單,聽幾遍不就會了?!?/br>
    “基礎(chǔ)是根基,唯有根基扎實(shí),才能做出漂亮的文章?!弊T柚點(diǎn)頭,“很不錯,記得很快?!?/br>
    吳嘉悅梗著脖子嗤道:“還用你說。”

    但沐浴在幾人的掌聲跟夸贊中,吳嘉悅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但的確比穿了云錦織金走在街上還飄飄然,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

    她好像,也沒那么差。

    吳嘉悅都會背書了,蘇白蘇三人瞬間感覺壓力來到自己這邊。

    她們豈能不如姓吳的?

    一時間,書房里的氣氛火熱起來。

    譚柚從基礎(chǔ)帶她們復(fù)習(xí),先是熟背,隨后才能是利用這些道理跟知識去做文章,闡述自己更深層次的見解。

    譚柚擁有原來譚柚的知識儲備,加上她本人博學(xué),以前沒事就會翻爺爺書架上的古書,最近也一直在備課以及會跟老太太請教一些她理解起來稍微模糊的語句,所以教起她們格外得心應(yīng)手。

    這種重回課堂教書的感覺,也讓譚柚心里踏實(shí),像是游魚回到水里,來到了獨(dú)屬于她的天地。

    她的這份沉穩(wěn)大氣,的確不是裝出來的花架子,而是一本書一本書扎扎實(shí)實(shí)沉淀出來的。

    中午譚柚等人留在吳府吃飯,吳嘉悅也沒說什么,等天色擦黑她們才回去。

    蘇虞從沒覺得生活這么充實(shí)過。

    譚柚側(cè)眸問她,語氣溫和,“‘人莫知其子之惡’的意思是?”

    蘇虞叉腰,“人總看不到自己孩子身上的惡習(xí),意思是人都有自私和偏見,總認(rèn)為自家的就是最好的?!?/br>
    蘇婉舉一反三,表示,“就像阿柚對長皇子一樣?!?/br>
    兩姐妹擊掌,“說得對?!?/br>
    譚柚笑,她倒是不覺得自己是這種偏袒徇私的人,她只是能透過表面看到每個人的優(yōu)點(diǎn)。

    若真是錯了,那便是錯了。她也不會去為別人的錯誤找借口。

    旁邊白妔插話進(jìn)來,欠欠地問蘇虞,“那下半句呢?”

    蘇虞思考,蘇虞沉默,蘇虞惱羞成怒,抬腳踢白妔,“我就只記住上半句怎么了?阿柚都說學(xué)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不能急于求成,基礎(chǔ)要扎實(shí)?!?/br>
    雖然今天回顧起來,蘇虞能記起來的只有這上半句,但總覺得收獲了很多,肚子里全是墨水,考上進(jìn)士指日可待!就是狀元也不是沒機(jī)會!

    譚柚點(diǎn)頭肯定,“記住半句也是進(jìn)步,只要是在學(xué)習(xí)便都是進(jìn)步?!?/br>
    蘇虞更得意了,反手拇指點(diǎn)著自己,“在夸我,聽見沒有,阿柚夸我呢?!?/br>
    她在白妔跟蘇婉面前嘚瑟,直到聽譚柚說,“明早繼續(xù)?!?/br>
    三人瞬間默契哀嚎,“啊,怎么還要繼續(xù)呢,難道秋闈考這一句還不夠?”

    譚柚道:“學(xué)海無涯?!?/br>
    但她明早要先進(jìn)趟宮,可能會晚一點(diǎn)。

    蘇虞立馬表示,“不要只一點(diǎn),晚上三五個時辰再回來都沒關(guān)系,我們不差這點(diǎn)時間。”

    白妔跟著附和,“跟長皇子比起來,我們不重要,千萬別因?yàn)槲覀兊⒄`你倆相處?!?/br>
    蘇婉重重點(diǎn)頭,“對!”

    譚柚,“……”

    譚柚微笑,“我會把時間給你們補(bǔ)上,該學(xué)習(xí)的時辰,半刻鐘都不會少?!?/br>
    蘇白蘇,“……”倒也不必。

    譚柚牽著那條名叫“松獅”的大狗上馬車回府,蘇白蘇三人因?yàn)殡x得近便準(zhǔn)備步行回家。

    蘇虞頂著夜色,難得感慨,“說出來我娘一定不信,我到現(xiàn)在才回去是因?yàn)槲以趯W(xué)習(xí)?!?/br>
    蘇婉舉手,“我?guī)湍阕髯C?!?/br>
    蘇虞抬手胡嚕蘇婉后腦勺,“你天天跟我瞎混,我娘才不信你的話。不過,今天倒是賺了身好衣服?!?/br>
    三人越走越遠(yuǎn),蘇婉輕聲問,“你說咱們真能考進(jìn)翰林院嗎?”

    不知道。

    蘇虞跟白妔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翰林院,她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中舉人。

    若是今天之前,她們感覺自己的將來可能也就是個無用的廢物,就這么渾渾噩噩混下去。但今天之后,她們好像有了那么一點(diǎn)信心,也許,大概,可能,她們會有點(diǎn)小出息呢?

    像阿柚說的那般,只要往前走,便能走出心中的渾噩,能夠看見光。

    以前蘇虞總覺得喝酒才痛快,酒能充實(shí)生活,酒能打發(fā)時間麻痹自己,但這種名為“希望”跟“夢想”的東西,比酒勁還大,能讓她們清醒的快樂。

    蘇虞胳膊碰了碰白妔,擠眉弄眼,“嘿嘿,白翰林~”

    白妔連連擺手,“哎呀哎呀,承讓了啊蘇學(xué)士?!?/br>
    兩人一起看向蘇婉,朝她拱手行禮,尾音拉長,“蘇大人~”

    蘇婉笑彎了眼,急忙還禮,“兩位大人有禮了?!?/br>
    三人玩玩鬧鬧往前走,你推我一下,我扯你一把,感覺路是越走越寬敞。

    譚柚回到府里的時候,譚老太太跟譚橙都派人來問她今天在吳府感覺如何。

    畢竟吳嘉悅可是被不少夫子指著腦門罵都沒罵開竅的紈绔,可想有多頑固。

    “告訴祖母跟阿姐,一切順利,”譚柚將手里的書箱放下,“吳嘉悅學(xué)的很好,沒想象中那么難教?!?/br>
    只要多花費(fèi)點(diǎn)耐心,就會發(fā)現(xiàn)每個學(xué)生都有她們擅長的地方跟優(yōu)缺點(diǎn)。從優(yōu)點(diǎn)入手,去彌補(bǔ)缺口就會容易很多。

    譚柚問藤黃,“阿姐呢,還沒回來?”

    按譚橙的性子,只要她在府上,哪怕這會兒睡著了得知譚柚回來,都會爬起來親自問她今日情況如何,而不是打發(fā)藤黃在這兒等著。

    藤黃搖頭,“沒有,這半年主子是一日忙過一日?!?/br>
    譚橙縱使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那也不該這般忙碌。翰林院人手并不少,怎么感覺所有公務(wù)都堆壓在譚橙身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阿姐是不是cao心過多?”譚柚皺眉,語氣擔(dān)心,“仔細(xì)壓垮身體。”

    這還是藤黃頭回從譚柚嘴里聽她說出關(guān)心譚橙的話,臉上忍不住帶出笑意,“噯,等主子回來我就把您的話學(xué)給她聽!”

    以往都是譚橙偷偷摸摸關(guān)心譚柚,生怕被她知道一頓陰陽怪氣的嘲諷。如今二小姐長大了,竟然知道關(guān)心jiejie晚歸跟身體了!

    藤黃有種老父親的欣慰感,眼淚都快流下來。主子的付出終于得到回報(bào)啊。

    只可惜她本人不在沒聽見譚柚關(guān)心她。

    花青從外頭回來,“主子,門口怎么蹲著條狗?”

    她剛才打眼掃了下,狗個頭還不小,烏黑一條安靜地趴在門外面,見她進(jìn)來才抬頭看一眼。

    得虧花青膽子大,不然鐵定害怕不敢進(jìn)來。

    譚柚轉(zhuǎn)身看花青,花青獻(xiàn)寶一樣將手里打磨光滑的戒尺雙手捧著交給她,“我跟藤黃一起為您做的。”

    夫子的好搭檔——戒尺。

    譚柚接過來,輕輕往掌心里拍了兩下,是很順手,只是她用不到,“《教師法》規(guī)定,老師對學(xué)生不能有任何形式的體罰跟變相懲戒?!?/br>
    簡而言之,就是棍棒教育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了。被老師過度體罰的孩子,長大后或多或少有點(diǎn)心理陰影,不利于學(xué)生健康成長。

    花青沒聽懂,“什么法?”

    譚柚伸手將戒尺交還給她,“什么法也都不能用這個。”

    “那不是白做了嗎,”花青今天沒跟著去吳府,不知道里面情況,“就吳嘉悅那樣的,萬一不聽話,您就用戒尺抽她!”

    花青揮舞了兩下。

    不被夫子打過的學(xué)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譚柚還真想了一想,“那便先留著,可以在蘇虞偷懶睡覺時,用來輕輕敲醒她們沉睡的靈魂?!?/br>
    譚柚如果想打?qū)W生,還真用不著戒尺,不過她更習(xí)慣以理服人。

    至于門口的松獅,譚柚讓花青明早起來給它好好洗個澡,“我牽進(jìn)宮里,送給長皇子。”

    見花青和藤黃的表情跟白妔蘇婉如出一轍,譚柚微微嘆息。

    別人她也管不著,但花青還是可以約束一下的。

    藤黃離開后,主仆兩人坐在門前廊下的臺階上,花青擼狗,譚柚則是拿了錘子,將桃核外殼輕輕敲開,只留里面的核桃仁。

    花青歪頭看譚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把它種上,”譚柚說,“桃核敲開,將核桃仁用溫水浸泡,隨后去掉外膜再保濕保溫,就能發(fā)芽?!?/br>
    “好麻煩啊?!被ㄇ嗍莻€大大咧咧的糙性子,一聽需要做的這么精細(xì),當(dāng)下便道:“您要是想種,我給您買棵桃樹種,不用等它從核桃仁開始發(fā)芽,太慢了?!?/br>
    是慢,甚至季節(jié)都已經(jīng)晚了。如今五月份,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春秋栽種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