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毕胂爰热皇敲魈炀鸵吡?，就算是急著要收東西，那也會擠時間來找她聊聊的。

    是以她剛才被撩撥得不上不下，也沒拉著魏宇澈胡鬧。

    她是色，但理智還在。

    “那我藏一下?！蔽河畛赫酒饋怼?/br>
    “坐下！”梁舒說，“你慌什么？”

    “你不慌什么？”魏宇澈說，“要是被他們看見了······”

    “看見又怎么了，現(xiàn)在又不是深更半夜?！绷菏娴穆曇魩缀醺瞄T聲重疊。

    她應(yīng)了聲，走過去開門，又同他說：“而且我們也沒做什么啊?！?/br>
    正常男女談戀愛串個門還不行了？哪來的道理！

    魏宇澈一聽，有道理誒！于是心安理得地又坐下了。

    然則兩個人都忘了，梁晟是不講道理的。

    梁晟懷里抱著東西，進(jìn)門首先扭頭往衛(wèi)生間看。從上回在里面逮住個魏宇澈以后，他每次都要先查查。

    眼看著門大開著，一覽無遺，他勉強(qiáng)滿意，誰知一抬頭，竟看到魏宇澈就大咧咧坐在沙發(fā)上。

    見他過來，竟然點(diǎn)頭微笑，叫了聲“外公”。

    這狗東西，連裝都懶得裝了！

    “小魏啊?！绷宏蓻]發(fā)脾氣，梁舒還在這兒呢，他話要是重點(diǎn)，指不定她要怎么跟自己對著干呢。

    “到！”

    魏宇澈跟答教官似的，那叫一個正經(jīng)干脆。

    梁舒閉了閉眼，真是慘不忍睹。

    “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梁晟輕飄飄地看他，說，“事不過三?！?/br>
    魏宇澈立馬彈起：“梁舒，我先走了?！?/br>
    走到她身邊時，又放緩了腳步，小聲地說：“晚點(diǎn)我再來?！?/br>
    梁晟咳了兩聲，以示警告：“我沒聾?！?/br>
    魏宇澈干笑兩聲，又用更低的聲音說：“那我明天再來。”

    梁晟：······

    故意的吧，這絕對是故意的了吧！這個小兔崽子，真的是*%￥······

    就在他搜腸刮肚罵人的時候，梁舒合上門，轉(zhuǎn)身問他：“您找我什么事兒？”

    梁晟忙將懷里那沓本子遞給她。

    “這什么呀？”梁舒一邊問，一邊坐下攤開。

    冊子很厚，前面都是剪下來的報紙，墨印都有些發(fā)黃了。

    梁晟尋了椅子坐下，說：“從七三年開始，歷屆竹刻比賽，所有有名次的竹刻作品都在這上頭了。”

    梁舒一愣，將冊子合上重頭翻起。

    梁晟咳了聲，忙伸手將冊子往后翻。說：“前面的那些年代太久了，其實(shí)沒什么參考價值。就不用看了。”

    梁舒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兒，沒說什么，等他手拿走，將冊子立起來看，悄悄翻了回去。

    第一頁黑白照片的中央放著唯一一張彩印，右下角寫著《一九七三年第一屆百匠工藝大賽竹藝組金獎金蟾望月竹根雕｜作者梁晟》。

    梁舒眸中掠過驚訝。

    她不會記錯的。1973，就是梁筠出生的那年。

    第96章 如果是我，也會這么選的

    梁舒立時坐直起來，指著那行字問：“外公，這是你嗎？”

    梁晟正醞釀著心靈雞湯呢，冷不丁地被她一問，第一反應(yīng)是沉默。

    梁舒已經(jīng)從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是你吧。你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

    在她的記憶里，梁晟在做竹人這方面一直都有些格格不入。

    一不參加比賽博獎項，二不準(zhǔn)備資料申非遺。連加入的竹刻協(xié)會，也不參加任何官方活動，是個游離在諸多事情外的邊緣人。

    梁舒從未想過他也參加過比賽，甚至拿過金獎。

    “有什么好告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梁晟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視線卻久久未收回。

    “那這個金蟾呢？我怎么從來沒在家里見過？”

    梁晟別開眼，“賣了?！?/br>
    “賣了？”梁舒驚訝道，“您那個年代就有人收藏竹刻了？”

    “不是收藏?！绷宏烧f，“就是隨便拿到市場攤子上賣了?！?/br>
    轉(zhuǎn)眼快五十年了，他還記得那個金蟾的價格——十四塊錢。

    梁舒懵了，“你為什么不賣給主辦方？”

    “你以為那些年的評委跟如今一樣嗎？那些評委也跟我們差不多，沒什么錢，更談不上收藏?！彼囆g(shù)是他們的精神追求，但管不了物質(zhì)的溫飽。所有到處有人欣賞，卻鮮少出錢收藏。

    如果不是他拿了冠軍，怕是連十四塊錢都賣不出去。

    “可是，可是才十四塊錢。”

    “那又怎么了。”梁晟語氣平常，“以前的十四塊錢，夠我半年的料子，夠你外婆一個月的工資?！?/br>
    他一頓，聲音低下去，變得蒼老又懷念，“舒舒啊，你是不是從來沒聽我說過外婆？”

    梁舒這才想到另外一個關(guān)鍵——七三年她mama出生，她外婆也在那年去世了。

    家里大人都很少說這段往事，梁舒也不敢問。可如今這些東西全串在一起，真相似乎就不難猜測了。

    她收起了尖銳，低低“嗯”了聲。

    “你外婆，那可是上林出了名的好女子。跟了我，是她命不好?！?/br>
    “外婆她是難產(chǎn)嗎？”梁舒小心地問。

    梁晟搖搖頭，沉默良久才說 ：“是我對不起她。”

    **

    七三年，“百匠工藝大賽”的宣傳吹遍大江南北，也吹到梁晟心里。彼時他結(jié)婚已有兩年，妻子也已懷孕。他靠著祖?zhèn)鞯闹窨淌炙囋谡麄€烏川都小有名氣，連下鄉(xiāng)插隊的知青教授都說他有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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