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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戴?”他瞧了一眼她的妝發(fā)頭面,只覺得簪在后頭正正合適,且本身根莖留得就長,都不用簪子就能固定住。 “這兒沒有鏡子。”紀(jì)芙薇下意識回答。 “那朕來……”蕭晟煜還未說完就覺得不對,他也瞧見了蕭純佳古怪的眼神,但紀(jì)芙薇已經(jīng)把紅艷艷的茶花遞過來了。 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直覺,亦或者是長久以來,蕭純佳觀看其恩愛雙親的交流互動,她十分明智地悄悄后退,直落到了宮女太監(jiān)們的行列中。 大總管背著身子,像是在守著什么,目光分毫不敢往皇帝那兒瞥的,見她過來,他掃了她一眼,沒有什么笑意,卻讓了讓位置。 蕭純佳不敢與這些尤其在皇帝面前得臉的“小鬼們”計較,反而給了個憨憨的笑容,這就安靜地企圖混入他們其中。 蕭晟煜心里微嘆一聲。 若是說他心里有魔,那這心魔只怕是愈發(fā)壓抑不住了,時不時地便來影響他一二——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種做事不過腦的人! 但手上拿著茶花,他才方覺,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反感。 不如說,在決定剪花簪花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瞧上了這朵花,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該簪在何處,如何才是小姑娘最好看的模樣…… 紀(jì)芙薇微微傾身,雖然他比她高不少,但她還是習(xí)慣性地微低了頭,等他走到了她的身后。 蕭晟煜似乎是早有選擇,也確實尋覓的位置不錯,只是站在她身后時,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山茶的花香。 不知道是來自于他手上的花,還是來自于他眼前的“花”。 白嫩的耳垂瑩潤飽滿,戴著一對紅寶石的耳環(huán),兩邊各自下墜著只小巧的蝴蝶,蝴蝶上鑲著碎鉆,微微晃動而反射著陽光,光澤絢爛,再有那白皙的脖頸,線條優(yōu)雅美麗,莫測往下—— 蝴蝶隨著動作,順著很淡的風(fēng)微微晃動,顫得他眼神恍惚,心神不定。 “好了?!笔掙伸下曇羲朴袔追职祮?。 “那定然是好看的。”紀(jì)芙薇不假思索,卻不知蕭晟煜聞言,下意識便緊了緊手心,有一瞬間仿佛是想抓握住什么。 第47章 蕭晟煜與紀(jì)芙薇相視片刻, 姍姍來遲到了譚太后所在之處。 今天的主角是譚太后娘娘,便是她沒有早起的習(xí)慣,也還是養(yǎng)好了精神, 做出最好的狀態(tài)。 到了她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不必在外表儀容上過度追求了,不過因為國母之位空懸, 作為多年太后的譚太后娘娘還是要撐起必要的場面。 “你們兩個有心了?!?/br> 譚太后見兩人一起到來,也沒有表示什么, 反而面帶微笑地說著話,與皇帝關(guān)切兩句。 “皇帝辛苦了?!?/br> “鳴鳳在前, 群鳥棲音。母后母儀天下,自是辛苦了?!笔掙伸系溃皟撼荚诖?,恭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愿母后身體康健,千秋萬載。” “皇帝太客氣了。”譚太后搖搖頭。 若是平常人家的老太太,這時候興許就該順勢催催子嗣、催催兒媳, 但譚太后不是常人,也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 她與皇帝蕭晟煜的關(guān)系也不是簡單的母子, 兩人之間尚有心結(jié),如此一來,她也從不當(dāng)眾做那“討人嫌”的舉動, 更何況眼下并非好時機。 當(dāng)然, 說她不關(guān)心皇帝那是不可能的,她甚至很早以前就擔(dān)心起自己若是沒了, 皇帝沒了牽絆, 指不定就立刻出家去了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 她還是覺得皇帝之身份與位置已經(jīng)足夠“孤家寡人”,若他本人還做了那般的選擇,那可真就是毫無惦念,作為母親,她不可能不擔(dān)心。 不過,若真的是強迫了哪家好姑娘或是生造了一對怨侶、結(jié)了冤孽,譚太后也是不愿意的。 不說清白了一輩子,她自己覺得活到了六十九歲這個年紀(jì),好歹也沒有做出什么對不起自己良心和大義的事情,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有些事情做得不夠好,后悔自己太決絕,但若是什么違背道義的,那是絕沒有的。 都到了這個年紀(jì),譚太后自覺自己更應(yīng)該注重養(yǎng)生和積德,雖然她不信佛不信道,也覺得死后一了百了,也不知道到了地下是個什么情況。 指不定奈何橋一走、孟婆湯一喝,前塵往事皆是過往云煙,但好歹已經(jīng)到了人生的暮年了,她還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為老不尊”,尤其不愿意再造孽緣。 這樣一想,她便覺得自己的“謹(jǐn)慎之策”還是有道理的。 眼瞧著皇帝心里一面放不下他的佛,一面又惦念著小姑娘,譚太后覺得自己總該幫兒子抉擇一番。 但這不是讓她替兒子做選擇。 如果蕭晟煜需要,譚太后完全不介意替兒子做主婚事,如果他想,賜婚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讓她對著懿旨敲上十七八個印章都沒有問題。 但是,這個選擇不應(yīng)該是她這個當(dāng)娘的替他做的,不管是替他肯定還是替他否定,那都是不行的。 譚太后想要試探蕭晟煜的態(tài)度,但也不想就此把兒子推遠(yuǎn),因為她的試探而造成一種“反”的結(jié)果。 最重要的是,譚太后也不想傷了紀(jì)芙薇的心。 小姑娘干干凈凈的帶著一顆澄澈明凈的心進(jìn)宮,不說對皇帝愛慕非凡,也是有著景慕與依賴的—— 譚太后尤其不想傷了她的心,貓兒似的小姑娘那樣可愛,她著實是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