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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身就消失于形形色色的傷者中。 飛鳥想跳下床去找他,明太郎在這時攔了路,說道:“皇太子殿下,你的父皇在火災中喪生。盡管這樣說很殘忍,但你很快就要登基為皇,請做好統(tǒng)領(lǐng)朝廷的覺悟。” 父皇喪生的噩耗像水溶于水,無知無覺地消失在飛鳥的心中。 他喃喃自語:“這么說,我是皇帝了?!?/br> 明太郎還以為他聽錯了,又說道:“因為你的父皇逝世了?!?/br> 飛鳥平靜得可怕,“我知道,你說過一遍了?!?/br> 他的平靜令人不寒而栗。明太郎怔愣,卻看他像個小大人,淡定開口道:“既然我是皇帝了,那是不是可以重新安置御醫(yī)的歸屬了?” “就這樣?”明太郎恨鐵不成鋼。一想到從此以后要和這種不懂事的小孩打交道,他就無比的頭疼,“你登基為皇,第一件事就是做這個?!” “嗯?!憋w鳥義正嚴詞,“我要小林清泉做我的專屬御醫(yī)。他會是我的人了。” * 不斷有死傷的人抬進來。林清泉在醫(yī)館里周旋到天明,直到有人提醒他該休息了,他才停下手術(shù)刀。 手術(shù)刀還是草間灰贈送的銀刀。 把銀刀泡在酒里消毒,他才覺雙腳綿軟。長達三個時辰不停歇,他累得低血糖,眼前發(fā)黑。 目目怎么還沒回來呢。 林清泉越想越焦慮。 雖然目目強如天人,但如果他把心臟擬態(tài)成了鞋之類的外物,萬一在救火過程中火燒心臟,那他豈不是當場心臟破損而死。 這么一想就眼睛酸脹,帶動起入肺的疼痛,連呼吸都費勁。原來心臟絞痛是這種感覺。 他在醫(yī)侍的催促下喝了碗糖水,悶頭走到煙火熏黑的窗前,用折扇撩起簾子。 窗外景色映入眼簾。廢墟與殘渣若是暴露于陽光之下,沒有了滋生不良的陰暗,就徹底沒了靈魂,就更成了廢墟和殘渣了。 “臥煙們直到天亮了才把火撲滅。”明太郎走了過來,“大半個皇居都燒成了廢墟,完全重建的話少說也要六年。” “六年,需要這么久嗎?”林清泉問。 “六年甚至更久。”明太郎滿面愁容,“在這魔力亂世天天除魔、救人、捕獵,本就支出龐大,現(xiàn)在碰上皇居失火這等大事,百姓的惶恐恐怕無以復加,生活也會更拮據(jù)?!?/br> 林清泉問道:“失火的原因找出來了嗎?” “只知道飛鳥皇子的宮殿是第一個燒起來的,但具體怎么著的火誰知道呢。或許蠟燭一倒、燈籠一破,再加上北風強吹,很容易就釀成火災。江戶,就是一個火宅和地震頻發(fā)的地方吶?!?/br> 這時飛鳥皇子突然出現(xiàn),像幽冥小鬼,在黑暗的角落里悄咪咪拽住林清泉的袖子,“小林,你休息好了嗎?!?/br> 林清泉一看是他,不耐道:“您又想干什么?” “我要你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跟著我?!毙』首诱f,“我快登基了,我命令你做我的私人御醫(yī)。除了我,誰的病你也不許看?!?/br> 林清泉毫不掩飾地冷笑:“你是皇帝嗎?等你正式登基之后再說吧?!?/br> “皇太子殿下,你要在幕府的批準文書下放后,才能登基?!泵魈稍谝慌詮娬{(diào)道。 飛鳥撅了噘嘴,有些不甘心。 回想起來,上天雖奪去了我的鑰匙,但還是待我不薄,給了我能得到小林清泉的機會。一個純正原裝的小林清泉,豈不是比用鑰匙改造過的更好嘛? 這么想的話,我也算因禍得福了。 他與心想事成,僅僅一步之遙。 飛鳥再一次緊攥林清泉的袖口,許下承諾:“好吧,那你再等等,很快了?!?/br> 從窗外飛進一只白鴿,紅色的鳥喙狠狠啄飛鳥固執(zhí)的手。飛鳥吃痛,被迫松開了手。 白鴿撲騰著翅膀在半空,接著打個轉(zhuǎn)飛向門口,最終落在一個人的肩上。 黑木蓮駐足挺立,連同肩上那只白白胖胖的白鴿,像水墨里的一個白點,十分意氣風發(fā)。 一個人如果足夠英俊出眾,周遭一切都成了聒噪、多余和嘈雜。 林清泉全身的血都在翻涌。 他激動地撲過去,揪住黑木蓮的領(lǐng)子,又生氣又擔心,“你怎么才回來?!我以為你死了!” “我在救火,等到黎明時分才感覺自己冷靜下來。”黑木蓮清爽地笑了笑,頭發(fā)也回到了清爽的短發(fā),下頜骨的線條與外頭明亮的日光一齊照過來。 這一笑讓整座醫(yī)館蓬蓽生輝。林清泉愣了神,又有難以言明的委屈,輕輕偎著他說:“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過來,這都快要日上三竿了?!?/br> “我找到了一樣東西?!?/br> “你找著什么了?” 白鴿飛動,在林清泉的手心吐下一顆種子。 “什么植物的種子?”林清泉問。 黑木蓮只笑道:“你看。” 種子的外殼忽然炸開,抽長出嫩芽和枝條,腫脹的花苞隨即結(jié)成,最終綻開成花。整個過程不出十秒。 這朵花就像延時攝影那樣,在林清泉的手上演變了從種子到盛開的輪回。 所謂輪回,是從生到死,以及從死到生。 花枝變戲法的生長,在后面的明太郎和飛鳥都大吃一驚。 大惡必然動用了這種詭異的大力,一定是小林受了他的脅迫,為了保命迫不得已才対他百依百順的,小林対我冷漠是有苦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