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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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韻移開落在男人臉上的目光,偏頭望向窗外,“阿衍那邊,你是怎么想的?!?/br> 走廊空氣安靜。 裴東翰從椅子上起身,伸手去摸兜里的煙和打火機,不經(jīng)意瞥到墻上的禁煙標(biāo)志,才恍然意識到這里是醫(yī)院。 “讓裴衍去國外,是林臻最后的心愿。” 他頓了頓,看著朱韻道:“但我尊重兒子的決定?!?/br> 要去,他就全力支持,不去,誰也沒資格強迫。 骨血相連,裴東翰對裴衍的愛,在任何情況下,都絲毫不亞于林臻。 漆黑的消防通道里,少年清寒的身影靜靜靠在門后,不知將兩人的對話聽進(jìn)了多少。 他垂著眼皮,站在那里遲遲不動,死寂般的眸子隱在黑暗里,猶如墜入深淵的亡靈。 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問自己。 到底是恨那個女人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過后想想,覺得這個問題真特么毫無意義。 生命僅剩最后一年,千辛萬苦的回來,隔離十四天,暈倒在雅頌居大門外,就為了帶他走。 這么多年,他的母親真是一點兒沒變。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人心頭割一刀,然后哭著替你止血,說她是逼不得已。 呵。 裴衍閉了閉眼,唇邊勾起抹淡淡的諷刺。 如果三年前,林臻就能感知到三年后她命不久矣,還會丟下躺在病床上的的兒子,決絕的離去嗎。 會,她一定會。 比起自私,沒人比得過林臻。 第145章 我能睡床? 裴東翰走進(jìn)病房的時候,那道纖瘦美麗的背影正立在窗前。 聽到身后有推門聲,林臻連忙將頭轉(zhuǎn)了過去,看到是前夫,前刻還充滿欣喜的眼神倏然暗淡下來。 三年了,她仍舊愛憎分明。 討厭的人,哪怕跟他有過孩子,如今看來還是生厭。 裴東翰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誠如那臭小子說的,他天生窩囊,在林臻面前永遠(yuǎn)只能癡心妄想地低著頭。 他有再多的錢,都抵不過她對他一笑。 就像昨天,林臻孱弱地坐在病床上,臉上溢出溫柔的笑,握住他的手,讓他勸兒子跟她一起出國。 裴東翰承認(rèn),那刻他真是心軟了。 結(jié)婚十幾年,她幾乎很少用如此柔軟的語氣對他講過話。 物是人非,他以前做夢都會想的事,現(xiàn)在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實現(xiàn)。 裴東翰將洗好的水果放進(jìn)盤子里,朝窗前的背影叮囑道:“公司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一趟,護工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你盡管叫人。” 這次回來,林臻沒有事先通知他。 包括在酒店隔離了十四天,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她大概是真的不想與他沾上半點干系。 裴東翰露出抹苦笑,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邁腿朝門口走。 直到林臻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他再次停住步子。 女人幽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即便生著病,臉色蒼白,也比很多很多的異性都要美。 他不說話,只耐心地站在原處等她開口。 六月盛夏,林臻因為懼寒,裙子外罩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若說從前優(yōu)雅,那現(xiàn)在則更多了一份素凈。 “阿衍回去了嗎?”林臻輕聲問。 除去剛醒來的當(dāng)天與兒子見了一面,過后那孩子就再沒有來看過她。 她將自己的心愿傳達(dá)給朱韻,本以為以阿衍的性格,一定會沖進(jìn)來質(zhì)問,卻沒想到,回應(yīng)她的只有兒子無視的冷漠。 裴東翰心里終究不忍,他凝神片刻,淡淡寬慰道:“裴衍沒回去,還在醫(yī)院,他也很擔(dān)心你?!?/br> 空氣無聲。 林臻靜靜聽他講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接著轉(zhuǎn)過身去,陷入沉默。 她與人無話的時候,習(xí)慣以沉默姿態(tài)相待。 這樣的性子實則并不討喜,可過去的裴東翰就心甘情愿接受她一切的缺點。 林臻身上所有的不完美,在他心里,都是完美。 男人,是這個世上最無情,也是最深情的動物。 很多感情無法用對錯來衡量,愛就是愛,就算挫骨揚灰也否認(rèn)不了裴東翰愛林臻的事實。 姜書杳下午打車去了趟醫(yī)院,那時林臻正在休息,女孩輕手輕腳地推門進(jìn)去,將熬好的粥放在桌上,站在床頭靜靜注視。 病床上的人素雅干凈,歲月似乎沒在她臉上留過任何痕跡。 亦如小時候那樣,就這么什么也不做的看著她,就很舒適。 姜書杳淺淺一笑,俯身替干媽掖了掖被角,待要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她聽到床上人發(fā)出細(xì)弱的夢囈。 她朝床邊走近,輕輕喚了兩聲干媽。 林臻沒醒,青黛般的眉微微凝起,似乎很難受。 姜書杳不知道這樣的反應(yīng)算不算異常,連忙去按床頭的呼叫器,卻在那時,她清晰地聽到從干媽嘴里發(fā)出的阿衍兩個字。 她動作一下子頓住,然后,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那聲阿衍,深深戳入她的心底。 她知道,一個母親對兒子有了期盼,哪怕在夢里,也會產(chǎn)生nongnong的眷念。 親情是這世間最無法割舍的東西。 哪怕中間隔著千溝萬壑,她也不想讓裴衍,在痛苦與悔恨中過完此生。 姜書杳眼眶泛紅,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知覺冰涼到麻木。 很快,醫(yī)護人員進(jìn)來,她連忙收拾好情緒從椅子上起身,去門外喊老姜。 裴衍佇立在走廊外。 她才一抬頭,就直直對上他的目光。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兩人只見了這一面。 短短二十四小時,竟覺得分開了很久很久。 倘若把二十四小時換成一年,大概真的會漫長又難熬吧。 女孩遲遲未動,眼神游離飄蕩,裴衍幾步走過去,將人按進(jìn)懷里。 姜書杳慢慢回過神來,伸手去推他,“這里是醫(yī)院?!?/br> “老子管它什么醫(yī)院,就是想抱你?!?/br> 明明疲憊不堪,說話卻還是這么霸道。 她拿余光瞥向病房,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你先放開,等會兒回去洗澡換身衣服,我給你做蛋炒飯?!?/br> 女孩身體緊繃,時刻擔(dān)心老姜從病房走出來。 裴衍緩緩松開力道,任由她往后退了退。 “晚上就給我吃蛋炒飯?有沒有別的。” 他說話時邁著長腿朝電梯口走,好像一刻都等不了。 姜書杳默默跟上,嘀咕道:“你只夸過我蛋炒飯做得好,別的,也沒見你說好吃呀?!?/br> 電梯打開,里面沒什么人。 裴衍伸手去按樓層按鈕,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說:“是我的疏忽,以后多夸夸你?!?/br> 他的情緒沒有她想象中那么低迷。 她甚至感知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姜書杳跟著裴衍出了電梯,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看他閉眼靠在身旁,眉眼緊繃,那刻她才后知后覺。 其實在某些事情上,裴衍比她還要痛苦糾結(jié)百倍。 蛋炒飯做起來很方便。 姜書杳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裴衍已經(jīng)洗完澡坐在餐桌前。 難得見他規(guī)規(guī)矩矩坐姿端正,她輕輕一笑,把飯推到他面前。 “大少爺,將就吃吧,半夜餓了就過來,我再給你煮點面條?!?/br> 換作以往,她只會告訴他,半夜最好不要進(jìn)食,對胃不好。 可不知從哪刻開始,潛意識中,姜書杳卻想趁著哪怕只有一秒鐘,也要跟他待在一起。 那種潛移默化的倒計時,令她感到不安與迷茫。 裴衍用勺子往嘴里送飯,突兀地來了句:“今晚我睡沙發(fā)?!?/br> 夜晚安靜,只剩兩人埋頭認(rèn)真吃飯的聲音。 姜書杳狐疑的眼神落在他臉上,不解道:“好好的床不睡,睡沙發(f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