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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吹過冷風的臉拿熱毛巾一捂,黑里透著血色,孟野一雙眼睛亮晶晶濕漉漉的,唯獨睫毛垂著,不大有精神的樣子。 莊紹沒尿,只能背過身裝裝樣。拉下拉鏈身后沒動靜,回頭一看,孟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你看什么呢?” “喔?!泵弦盎厣?,“我看看你發(fā)育得怎么樣?!?/br> “出去。”莊紹惱了。 孟野返身出去帶上門,酸溜溜地想,莊紹發(fā)育得還真是健康,難怪已經開始想要霍霍小姑娘了,賊心跟那里一樣大大滴! 兩個人一起做題這房間就顯得有點兒小,之前他們都是挨著,今晚孟野卻嫌擠,破天荒要求各坐一邊,也就借修正液的時候碰一碰莊紹的手,不知道犯什么病。 莊紹感覺自己跟牛郎一樣,當然不是夜店的牛郎,是織女她老公,一年只能碰一次老婆的牛郎。 莊紹:“你離我近點兒行不行?” 孟野搖頭:“擠?!?/br> 我他媽遲早把這兒炸了,夷為平地,讓你擠,莊紹憤憤。 參考書上的題不算簡單,一大半孟野都不會,剛做了半小時就開始咬筆頭。莊紹起身上廁所,上完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后,雙手撐桌彎腰攏住,胸膛抵著后背。 孟野轉過臉,被他嚇了一跳:“你干嘛啊突然靠這么近!” “哪題不會,我?guī)湍憧纯??!?/br> “用不著,你丫上完廁所洗手了沒,沒洗手別挨著我?!?/br> 兩人還是臉貼臉,距離近得隨時能親上。莊紹皺眉盯著他,眼神恨不得把他盯出一個洞,孟野的肩膀在莊紹胸膛上蹭來蹭去,真想拿槍突突了這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哎,心里邊就是別扭。 他把這歸結于哥們兒有了喜歡的人,可是一絲一毫都沒跟自己透露的不爽。而且再過半年就高三了,現(xiàn)階段莊紹怎么能分心呢?之前可是約好一起考臨大的! 他非常想直接問,奈何那個陶曉敏非讓他裝不知道,她說不想讓莊紹覺得自己是個大嘴巴。孟野心想你不就是個大嘴巴?可答應了的事就得做到,說不問就不問。 兩人之間這艘友誼的小船說話間就要翻了,除非莊紹改邪歸正。 莊紹問:“你鬧哪門子別扭?” 孟野伸手推他:“我煩著呢,別來招我。桌子咱倆一人一半,誰都不準越界?!?/br> 這一系列舉動徹底惹毛了莊紹,他把筆一扔(還是孟野的),坐回自己位置,再沒跟孟野開口說話。 雁嶺下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連路小川都發(fā)覺不對勁了,一個勁兒地問孟野:“你跟莊紹又吵架啦?他怎么不給你好臉了呢,怎么不來接送你訓練了呢?” 孟野裝作不在乎,淡淡地說:“他發(fā)神經。” 其實這幾天他心里特別難受,莊紹頭一回這么長時間不理人,還不理得特別徹底,連在同一個房間都不說話。 不過這局面持續(xù)到當天下午就結束了。 下午訓練時孟野不小心扭傷了腳,他自己是覺得還好,但老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非要路小川送他回家好好歇著。 到家門口路小川抻脖子:“有人嗎?” 孟野小聲:“莊紹在呢?!?/br> “喔。”路小川喊,“莊紹快來!我他媽扶不住了!” 莊紹在一眾探頭探腦的房客注視下走出來,見到門口雪地里的倆人就皺起眉,跟個小大人似的:“怎么回事?” 孟野撇嘴不說話,一個勁地裝可憐。 路小川喊:“快幫一把。” 莊紹一過來,孟野就沒骨頭似的靠人身上去了。莊紹身體僵了那么一秒,本想把他推開,可聽見孟野喊疼又不落忍,繃著臉扶住。 “怎么回來的?” “沒人管我,我單腳蹦回來的唄?!?/br> 路小川說我不是人啊!孟野說邊兒待著去!說話中氣十足那勁兒還能再跑五十圈。 莊紹低頭看他的腳。 他又喊:“疼……疼……” 莊紹:“我還沒碰?!?/br> 他摟緊莊紹的腰:“沒碰也疼,就他媽你害的?!?/br> “怎么賴我了?” “你要是騎車來接我,我能在路上摔跤嗎?” 路小川說“你他媽不是在訓——”練的時候摔的嗎,后面幾個字被捂死在孟野手里。 莊紹冷眼旁觀,心想自己上輩子究竟造過多少孽,這輩子認識孟野不算完,還得受他拿捏,被他捏扁搓圓。 明知孟野是裝的,該伺候還是得伺候。他把人扶著進了屋,坐到床邊,脫鞋、脫衣服、脫帽子圍巾,全程孟野就跟長他身上似的。 “起開?!鼻f紹五官皺起,“別越界?!?/br> 孟野羞答答的:“哥你怎么這么小心眼啦?!?/br> 莊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好說話?!?/br> “行?!泵弦八查g恢復正常,輕踹他一腳,“去幫我把拖鞋拿過來,要那雙藍白條的。” 莊紹說我cao你大爺。 孟野說你cao!我大爺叫黃小龍! 莊紹說我掐死你! 孟野說你掐!誰下不去手誰是狗日的! “……” 鬧著鬧著就一點仇都不記了,莊紹替孟野拿拖鞋,扔他面前,孟野看著莊紹笑。 “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一個特別大的優(yōu)點?!?/br> 莊紹猜他準沒好話,又攔不住好奇心,只能冷臉問:“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