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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算你便宜點?!崩习宓雇蛞馑迹耙路澴蛹右黄鹞迨?,襪子要不要,送你一雙?!?/br> “謝謝老板,”莊紹說,“不要襪子,有拖鞋嗎?” “你弟都不能自理了還要拖鞋?” “偶爾坐輪椅出去曬曬太陽?!?/br> “那你拿這種,這種結(jié)實。” 莊紹點點頭:“要兩雙。” 收完錢老板把鞋拿給他,他當場就換上了,舊拖鞋后跟缺了一大塊,看著別提有多慘?;ū劾习逖鄢蛩持茸吡藥撞剑鋈话阉凶。骸盎貋砘貋怼!?/br> 莊紹以為少給錢了,摸摸兜沒說話,花臂扯了張衛(wèi)生紙寫上手機號:“生活上要是有困難給我打電話,叫我飛哥就行?!?/br> 夜市真是藏龍臥虎啊,莊紹想,還有人關(guān)心留守兒童。 回到醫(yī)院孟野縮床單里穿褲子,莊紹還盯著那串電話號碼看?;ū凼裁辞闆r,想招自己去當小弟?可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怕不是個好苗子吧。 看完電話號碼他又看孟野,只見孟野手臂肌rou鼓鼓的,要考不上大學沒準兒真能當個好打手。一個飛哥一個野哥,到時候組個組合,就叫野人飛天組合。聽聽,闖蕩江湖多響亮、多拿得出手。 “你老盯著我干嘛?” “我盯了嗎?!鼻f紹說,“沒有。” “哪兒沒有啊。”孟野電視劇演上癮了,捂胸大喊,“臭流氓偷看我換衣服!” 莊紹抬抬眉,面不改色地刷手機。 孟野嘆了一口良家婦女的氣,手伸到他褲子兜里摸出一筒薯片,打開嚼得咔嚓咔嚓響。沒一會兒又嫌熱,伸腳踹莊紹:“我那風扇什么情況,夏天都快過完了也沒見影。” 其實前幾天莊紹就去商場看了,上檔次的三百多,他打算考完試就去搬回家,哪曉得考完試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等兩天?!?/br> “哼,過兩天我就去市里參加運動會,你買它是為了給我媽獻殷勤?” “我給狗獻殷勤行么?!?/br> “cao,你才狗呢。” 孟野的腳擱得不是地方,莊紹大腿癢,伸手握住他腳踝,忽然覺得觸感有異。 摸著像是一道疤,很深的疤。 “你腳怎么了?” 孟野收回腿,一晃眼的功夫莊紹還是看見了。就在腳后跟的位置,不顯眼但看起來凹凸不平,以前是沒注意。 “沒什么啊,做過一個小手術(shù)?!彼p描淡寫地說完,伸手去掏薯片,“你吃么?!?/br> “什么手術(shù)?” “啰嗦死了,哪來那么多問題啊,不吃了不吃了?!?/br> 他扯過床單把頭一蒙就睡,身體倒是往前蹭蹭蹭,給莊紹留出身后一半的位置。 莊紹說:“我回去睡吧?!?/br> 孟野咕噥:“愛去哪睡去哪睡。” 莊紹覺得不方便,又怕今晚孟野真出什么事。人家英姐都把孩子托付了,自己這個臨時爹也不能太不負責,算了,擠擠就擠擠吧。 躺到床上,他沒脫衣服也蓋被子,跟孟野保持著一拳距離。誰知孟野這廝睡覺極度不安分,又是打呼嚕又是貼餅子,還特么有用腿夾人的惡習! “我說你就不能老實點嗎?”莊紹不滿地壓低聲音,“把腿松開?!?/br> 孟野迷迷糊糊地沒聽清,大腿又往上抬了抬,正好壓到莊紹的重點部位! “你——” 莊紹快心梗了,這都什么怪癖! “聽話,松開!” 他一次次把孟野的腿從自己骨盆拿下去,孟野一次次凌駕上來,后來甚至連手都摟上了,半個人掛他身上,嘴里還直咂巴,不知道夢里吃什么好東西呢。莊紹實在無奈,干脆來了個反殺,把孟野兩條腿拽直以后膝蓋用力壓上去,手也緊緊摟在腰上。 這樣一來孟野倒是老實了,可莊紹睡不著了。 為什么? 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孟野的腰居然這么窄,小腹居然這么繃,褲子穿著兩邊還各有一道凹槽,好像是勾著誰的手指滑下去似的。 朦朦朧朧的月光透過醫(yī)院的隔簾,沒電視劇里演的那么嚇人,倒添了幾分旖旎。 孟野跟姑娘睡過覺么? 莊紹腦子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問題,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睡過或者沒睡過,首先孟野不會隨便往外說,他不是那種人,其次跟自己也沒關(guān)系。 莊紹隱約意識到,自己對孟野的關(guān)心超過了過往所有人,甚至也超過了正常范圍。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似乎沒什么特別。 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孟野是最好的朋友。我難受,他陪在身邊,他有危險,我第一個送他到醫(yī)院,友誼這事就是這樣,你把我放心上我也就把你放心上,你認為我很重要我也就認為你很重要。 那孟野怎么想? 平時粗枝大葉的孟野睡著了像個嬰兒,就連呼吸都勻長起來,長長的眼睫毛扇子一樣搭在眼瞼下,鼻尖凝著汗。莊紹盯著他,覺得這小子沒心沒肺,指不定把自己當小龍它哥了。 孟野一出院就恢復了生龍活虎,第三天收拾東西隨隊去市里參加比賽,臨走前囑咐莊紹喂小龍。 莊紹蹲門口目送孟野上大巴:“哪天回來?” “周五,估計下午到?!?/br> 莊紹點點頭,小龍也跟著搖搖尾巴。 大巴上已經(jīng)坐得滿滿當當,孟野是最后一個上去的,路小川在倒數(shù)第二排給他占了位。司機剛想開車,莊紹跑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