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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 朱培?。?/br> 被抓住的淡蕪煙第一時間想到這些,猶有些詫異不解:“他們家的人找我做什么?是七嵐道君?” “不知道,不過找你的不是七嵐道君,而是他兄長五堰道君!七嵐道君好歹還是個講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對方來勢洶洶,一上山便說要見你,看情形更像是個瘋子!師尊不在,大師兄也攔不住他,便叫我……” 俞誠意的話戛然而止。 一陣風聲鶴唳,空曠的擂臺周圍一片草木橫飛,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驟然出現(xiàn)在他們身前,左右不過一米遠的地方。 俞誠意下意識將淡師弟護在身后。 但見來人臉上沒有什么皺紋,可目光兇狠,眼袋極深,印堂發(fā)黑。 而且此人一落地,眉毛胡子便都以不同尋常的速度變斑駁、變白,其狀態(tài)之詭異,便顯得此人更加兇惡可怖。 男人散發(fā)出的威壓很強。在場又多半都只是筑基期的普通弟子,他剛一現(xiàn)身,便有許多弟子被狂亂暴動的氣息吹得生生倒退了許多步。 還是凌湘語這種元嬰期的修士出門幫忙,才不至于讓那些弟子被吹走。 凌湘語橫劍在身前,表情是難得的嚴肅認真,她判斷道:“此人實力應當已是合體期?!?/br> 合體期。 距離可以準備飛升登仙的渡劫期也只差一級。 來人正是那舛州城城主七嵐道君的兄長,朱五堰。 俞誠意對著那男人怒目圓睜,在護住淡蕪煙的同時,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劍。 而也就是這一刻,卻發(fā)生了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只見剎那間已經(jīng)幾近滿頭華發(fā)的猙獰男子直直望著淡蕪煙的方向,渾濁的眼珠便不斷晃動。 他表情越發(fā)猙獰,神色看上去卻有些松懈。 渾濁的老眼只一味死死盯著淡蕪煙,瞳仁晃動,眼瞼更是劇烈震顫,像說不出的震驚和激動。 下一刻,這一路闖山過來的瘋癲男子竟直接折膝跪在了地上! 渾身氣焰一收,威壓不再,跪在地上的男子上半身幾乎貼著地面,頭發(fā)已經(jīng)徹底變成白色,倒有幾分蕭索和風燭殘年。 眾目睽睽中,他半是膝行半是匍匐地向前進了幾步,最終在淡蕪煙的衣擺下停駐。 男子……或者已經(jīng)可以被形容成老頭的人仍是額頭貼地,跪得方正,瘦骨嶙峋的上半身不住顫抖,仔細聽來還有聲音嗚咽。 朱五堰已經(jīng)泣不成聲。 . 萬萬沒想到這一路闖山的男人最后竟然只是伏倒在淡師弟腳邊大哭不止,這讓一路拼命御劍趕來提醒的俞誠意也驚呆在了當場。 不過,朱五堰為何對淡師弟如此…… 他那姿態(tài),怎么看都是在行大禮吧…… 且不提朱五堰方才突然破了境,如今他已經(jīng)是整片大陸少有的合體期大能。 便只說他的身份——舛州城城主的親兄長,大陸最大商行多年的當家人。 這樣地位的人,為何要對淡師弟下跪?? 親眼見到朱五堰沖破分神境進入合體期的俞誠意尚且搞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人就更是懵逼。 “本以為看了一場有趣的比武已經(jīng)是今日之幸,沒想到這還來了個附加節(jié)目。”凌湘語挑眉。 而像她這樣見過許多大場面的星羅宗岳風道長座下大師姐都尚且有這種感慨,其余沒見過世面的小弟子們便更覺稀奇。 黃竺竺沉默地駐足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他旁邊的龐宇笑則直接被驚掉了下巴。 同時,他還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落差。 不是說這小劍侍沒背景沒靠山的嗎? 怎么朱五堰突然來給他跪?? 事故的中心,因為地上那老頭泣不成聲,淡蕪煙也不知對方在嗚咽什么。 但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就趴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靴子嗚嗚咽咽,總歸是影響不好。 淡蕪煙也只能裝作同樣懵逼,外加一臉驚慌地看向一旁的俞師兄,動也不敢亂動。 幸好這時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趕到。 第一個趕來的便是負責接待朱家人的水天意。 昨日朱培俊被關,劍君要朱家過來領人,想著朱培俊的浪蕩和不敬,水天意便也沒姑息,直接將消息傳給了舛州城。 他想到七嵐道君可能會親自前來。 畢竟七嵐道君一直求見師祖而不得,這次可是個好機會。 可他沒想到連同朱培俊的爹,朱五堰也來了。 有天賦異稟、早已步入渡劫期的朱七嵐橫空出世,朱五堰在大陸上的名聲便不算如何顯赫。 尤其是他們兄弟二人一個以武力守城,一個卻只在經(jīng)商,很顯然對于崇尚武力的修士們來說,負責守城的那個更引人注目。 朱五堰的天資的確一般,據(jù)說修煉了近千年也才不過是分神期。 這些年他也的確聰明低調(diào),若非水天意是縹緲峰大師兄,與舛州城商會還有些業(yè)務往來,大概都不知七嵐道君與這一位竟然是親兄弟。 可也就是知道這人向來老實厚道,主張和氣生財,水天意對他才沒多有防范——七嵐道君遞上的拜帖被通過后便去找?guī)熥嬲f話,水天意則直接帶著朱五堰去刑堂見朱培俊。 可誰也沒想到,兩父子剛說了沒幾句,刑堂管事也剛剛道清楚來龍去脈,這朱五堰便突然在刑堂中發(fā)起了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