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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因為那個應奚的的確確可以阻礙住自己。 還因為此時的阿煙看起來很依賴那個應奚,竟然要請他來與自己作對! 隗約的心里蔓延著疼痛,可一想到那個應奚,便任憑他氣得干瞪眼,也無能為力。 魔族比修者要更崇尚力量,幾乎在發(fā)生一切較量前都要率先比丈一下對方的實力。 而按隗約之前的觀察,這明陽山上的都是廢物,壓根就沒有能入他眼的人物。 這是他先前敢肆無忌憚現(xiàn)身明陽山、隨意升起血界的根本原因。 他剛蘇醒時倒也聽說過這里有位天才坐鎮(zhèn)。 但一聽說那天才也不過是個天生少魄的病秧子后,便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沒想到那小子還真他娘的能打! 若沒有應奚,阿煙早就與自己離開這里了。 到時候自己只消千般萬般地待他好,相信總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還用得著如今如此卑微偽裝? 可現(xiàn)實卻是,目前他的確打不過那病秧子。 也無法真的以暴力將阿煙從此處帶走。 …… 隗約的身影消失了。 他開始變得悄無聲息。 當然他并沒有離開。只是藏匿在了屋內(nèi)的某處陰暗角落,果真不在阿煙面前礙眼。 淡蕪煙對這種結(jié)果還算滿意。 反正去找?guī)熥媸裁吹模仓皇菫榱嘶WΨ诫S便說的。 應奚昨日忽然叫他去彈琴的事兒,仍舊讓淡蕪煙心有余悸,不知道他要干嘛。 對于那位不是任務目標的白月光,淡蕪煙還是選擇敬而遠之。 不多時,在他屋里睡了一夜的方雍醒了。 自打從東部交流回來,方雍便時常覺得渾渾噩噩。 比如他會忽然失去意識,等恢復意識之時,便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陌生的地方。 至于怎么到那里的、中途發(fā)生了什么,卻全無印象。 一開始還好一些,后來這種事發(fā)生的次數(shù)便越來越多。 方雍一度覺得自己是中了邪。 他不敢對任何人透露這件事,甚至有意疏遠了所有人。 他深知自己只是個劍侍,雖然看似劍君對自己還算滿意,但曾親眼目睹過同伴被殺的方雍知道,自己的生與死在林寂那里只是一念之間的分別。 若非方雍平時便是沉穩(wěn)的性子,且只醉心音律、對其他事都本就不會太用心去關(guān)注,估計早已經(jīng)瘋了。 但方雍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次醒來,竟是出現(xiàn)在了……淡蕪煙的房間里。 …… 他與淡蕪煙不熟。 由于這一段時間總是失去意識的緣故,印象里他最后一次見到淡蕪煙應當是自己才從東部回來,當眾演奏一棹春風的那次。 那段時間他莫名很喜歡穿黑衣。 那一次,淡蕪煙的唇上有很多鮮紅的傷痕,與他此刻脖子上的印記很相似…… 方雍驟然坐了起來:“我,你,你……” 平時并不喜歡與人交流,讓方雍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口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對方房里的,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淡蕪煙…… “醒了?” 淡蕪煙說:“昨天你來找我,暈倒在這里了?!?/br> “我……不是故意……” “先喝口茶吧?!?/br> 聲音細弱但卻清朗,淡蕪煙頎長細白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紫砂壺具,給方雍倒了一杯熱茶。 纖細的少年身上有種說不上來的寧靜,讓快要崩潰的方雍心中徒然安定了許多。 視線掠過對方脖子上的那幾枚鮮紅印記,又迅速移開。 他拿起少年遞過的熱茶,湊在嘴邊緩緩喝著。 方雍聽見淡蕪煙說:“沒事了。” “什么?”方雍仍舊覺得窘迫,又有些驚魂未定,一時間并沒有明白少年的意思。 他也沒有想到這名對劍君一往情深、卻總是被嫌棄冷待的少年竟然會有如此動人的笑顏。 ——淡蕪煙沖他輕輕笑了笑。 之后仿佛是在故意安慰著他,語氣特別篤定地說:“你沒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便沒事了?!?/br> …… 方雍整個人都直接僵住。 隱藏在黑暗里的隗約卻恨不得這就沖出來,直接將這小子撕扯揉碎! 瞧他那略微泛紅的臉頰,還有直勾勾望著阿煙的眼睛,跟丟了魂兒似的! 沒出息! 見識淺! 竟然這樣就淪陷了! 隗約在心里鄙夷咒罵。 然而待他也看向眸盼晶瑩、唇邊掛著清淺笑意的阿煙時,心里又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欣賞和贊揚。 他的阿煙是真的俊美無雙。 就是太勾人了些。 笑一下就把這不通人事的劍侍的魂給勾去了,實在是不知該自豪還是該懊惱。 然而隗約心里泛起更多的心酸和苦澀。 這樣美好的阿煙,他先前卻沒有珍惜過。 這一刻他多想再一次取代方雍,只為了被阿煙如此看上一眼…… 他的阿煙是真的很善良。 明明要掩藏身份,卻還是提醒、安慰了方雍沒事了。 隗約心里悵然若失的感覺更重。 他想起萬年以前的阿煙也是這般。 那時候經(jīng)常有新入學的小弟子或扛不住煉體的疲憊和疼痛,或總也背不熟站位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