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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他跪著還挺有意思的,像條狗一樣,沒想到這貨竟然越級筑基了!” …… 黃肖仁又何嘗不是這么想。 如果不是對那廢物筑基的事心有抵觸,他也不會語氣酸溜溜地回稟劍君「淡蕪煙在大師兄那里」…… 但是他這話有什么不對? 劍君何以反應(yīng)如此之大? 黃肖仁深知林寂喜怒無常,所以若想取得劍君的青睞,便不得不對此多做思考。 只是另外兩個人還在議論這件事,讓黃肖仁再度變得惱怒。 他聽不下去,厲聲打斷道:“不過就是筑基罷了!不也還是個廢物!” . 林寂來到水天意屋舍的時候,水天意正盤膝坐在淡蕪煙的對面,用自身靈力幫少年理順體內(nèi)不規(guī)則游走的真氣。 白衣劍士與白衣少年相對而坐,周圍外泄的真氣沖起二人的衣袂。 或許是這樣折騰的時間久了,兩個人的模樣都有些衣衫不整。 林寂的到來直接打斷了這場傳功。 水天意見了來人,連忙合衣落到床下,向林寂行了一禮:“師尊。” 站在門口的林寂依舊面無表情。 他沒說話,視線從水天意的身上掠過,又來到了榻上。 榻上的白衣少年依舊緊閉雙目。 他面色奇白無比,唇邊猶掛著一抹富麗濃稠的紅。不僅不突兀,反而給他虛弱的面頰增添了一絲艷色。 站在門口盯著少年看了半晌,林寂才說:“你們在做什么?” 水天意雖低著頭,腰背卻挺得筆直。 他如實回答:“淡師弟今日驟然突破了筑基,如今內(nèi)體氣脈異?;靵y……弟子在幫他梳理調(diào)息。” 林寂又是一陣沉默。 他天生氣場便強,修習(xí)殺戮道后威壓更是常人難抵。縱使他相貌不凡,乍看上去很像風(fēng)度翩翩貴公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事實并不是如此。 且越是與他相近的人,便越知道……劍君不僅粗暴殘忍,還心思很深。 “為師記得,這段時間你好像不大喜歡他。” 這段時間水天意看淡蕪煙的眼神不一樣,態(tài)度似比對待其他人要冷漠許多,有刻意回避的感覺。 林寂瞧出來了。 可那當真是因不喜歡么? 縱然林寂待人冷漠,但對自己的徒弟還是頗有關(guān)注。 而從各方面來說,他都不希望水天意在這種事情上犯渾。 說話的功夫他已緩步向前,經(jīng)過水天意的身邊,一直來到床榻前。 林寂慢吞吞地問下去:“怎么現(xiàn)在卻在幫他療傷?” “弟子從未不喜淡師弟?!?/br>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威壓,水天意當即咬牙頂住,補充強調(diào):“弟子對任何師弟都一視同仁,從無半點偏頗?!?/br> 他這話說的倒也周正。 身為大師兄,即便淡蕪煙他們幾個只是劍侍、還遠遠不夠資格做林寂的徒弟。 但應(yīng)奚仙尊曾說過,明陽山本是一家,只要生活在一處,便當以師兄弟來相處。 水天意出手救淡蕪煙,不必要,卻也不犯毛病。 林寂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收回看向首徒的視線,緊接著便做了個讓水天意心中一跳的動作——師尊驟然抬掌,直接拍在了淡蕪煙的胸口上! 盤膝而坐的虛弱少年還保持著原有的坐姿,只是在那一掌后登時面露痛色,再度向前噴出一口血。 但奇白的面頰這一回終于有了些血色。 見到這一幕,水天意方才懸著的心才放下。 他正奇怪自己為何會在那一瞬間擔心師尊要一掌拍死淡蕪煙,便聽見林寂說:“要救人,還是這樣簡單些?!?/br> 水天意連忙收斂神情應(yīng)答:“是。” 林寂看了眼水天意,他對這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終究與旁人不同:“自打為師邁入合體期,你師祖便退位閉關(guān),將天下劍仙的稱謂讓給了我。你以后也是要如此接替為師的位置,成為這縹緲峰的主人、明陽山的劍。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怎么行?!?/br> 說這些的林寂語氣很淡。 但水天意還是心頭一軟,鼻子一酸。 是啊,不管師尊私生活如何,他始終都待自己極好。 他如何待淡蕪煙,都不該是自己置喙指責(zé)的。 水天意低頭,不再去想腦海里、小劍侍臨昏倒前還在擔心自己做錯了事會叫師尊失望的神色。 旁邊的林寂已經(jīng)略微彎腰,托住了那再也坐不住、即將向后栽倒的少年,遂將人一把抱起。 水天意恭送林寂離開。 期間他一直立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直至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為止。 . 淡蕪煙再醒來之時,室內(nèi)燈火絢爛,燭光搖曳。 他很快意識到這兒已經(jīng)不是水天意的房間。 這是自己的臥房。 “你醒了?!?/br> 他的耳邊,傳來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 淡蕪煙眨了眨眼,然后選擇將雙眼重新閉上,躺在床上裝死。 似乎沒有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一旁的林寂冷笑了一聲。 “只不過跪了一會,就刺激的你氣血對沖筑了基。若本君再罰你些什么,你豈不是要直接結(jié)丹了?” “呃……”是的沒錯,誰也想不到平時看著嚴苛冷淡的劍仙,私底下竟然是個這么碎嘴子又愛陰陽怪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