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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馬崢已死,柳建也被禁足。往后北山,還是由你做主?!绷堑?。 “北山的事,我也下令不許過多議論,這個時候,大家都是想著多為皇上盡心?!苯瓶狄卜畔虏璞K, 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的落日,往常這個時候, 他已經(jīng)在家中洗手準(zhǔn)備用飯了。 “我知道江是個聰明的,皇上也時常夸你?!绷切χ?,“馬崢?biāo)赖臅r候, 從他的書房暗格里, 找到了幾封信,其中有一封, 是和沐王來往的書信。信上寫內(nèi)容也不多, 就是一些夸贊沐王的話?!?/br> 沐王是皇上的皇叔, 封地在沐洲,離南陽只有兩日的腳程。 “柳大人的意思,是沐王另有心思?”江云康皺眉問。 “很可能是?!绷菄@氣道,“皇上剛到南陽那會,年輕還小,鎮(zhèn)不住南陽的那些鄉(xiāng)紳和權(quán)貴。是沐王幫著出力打壓,又出兵出糧扶持皇上鞏固地位??梢哉f,沐王是皇上的恩人?!?/br> 沐王和皇上,同樣的不受寵愛,最開始幫皇上,沐王或許是出于同病相憐的同情。 但后來皇上卻登基成九五之尊,沐王卻還要在小小的沐洲窩著。 仔細(xì)一想,確實(shí)會讓人心中不服。 若是其他藩王鬧事,直接派兵剿滅便是,但沐王不行。 沐王對皇上的恩情,朝野皆知。若是就這樣出兵沐洲,皇上會被說忘恩負(fù)義。 “沐洲離新余有段路程,沐洲的事,我也管不到。柳大人不如明說,若是有能幫得上的,我肯定不會推辭。”江云康直接道。 “前些日子,沐洲不是來借過糧么?!绷堑囊袅繅旱土艘稽c(diǎn),人也往前坐了些,“馬上就到秋收,沐洲今年收成還是不太好,可能還會來借糧。等新余送糧去沐洲時,幫著帶兩個細(xì)作過去便行?!?/br> 再多的,江云康也幫不了。畢竟江云康官職還不夠大,管不到沐洲的事。 “這個好說。”江云康立馬答應(yīng)了。 “那就多謝江大人了,不過這個事你也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绷嵌诘?。 “我明白,我會另外安排好的?!卑才艃蓚€細(xì)作倒是不難,江云康沒理由拒絕,“就是柳大人今日來找我的事,我也不會和別人多言?!?/br> 柳城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滿意地點(diǎn)頭,“時候不早,我還得繼續(xù)趕路。” 起身站了起來,柳城再次打量江云康幾眼,正色道,“等江大人回京城時,必定會位極人臣的。到時候,我?guī)е茐厣祥T時,江大人可別忘了我?!?/br> 皇上每次說到江云康,都是很賞識的口吻,江云康自己也會做人,就比如這次柳建的事,江云康很懂得維護(hù)皇上的顏面,這一點(diǎn),皇上就特別滿意。當(dāng)然了,這也保住了柳家的面子,所以柳城對江云康的印象也很好。 等京城再見時,江云康必定大有作為。 “柳大人謬贊了,若是我能回京為官,還得柳大人多多提攜,應(yīng)當(dāng)是我提好酒去拜訪才是。”江云康起身送柳城出去。 如今皇上看重柳家,有意抬舉柳家身份,好堵住一些人的嘴。今日從柳城的談吐看來,倒是個還不錯的人,先保持好的關(guān)系總沒錯。 “江大人不必多送,你是新余的父母官,若是跟你一塊出現(xiàn),就引人注目了?!绷切⌒牡?。 江云康停在雅間門口,目送柳城走后,自個待了一刻鐘,才回家去。 沒過多久,便到了金秋八月,新余的糧食剛?cè)爰Z倉,沐洲那果然派人來借糧。 之前沐王借的糧還沒還,現(xiàn)在又來借,沐王自個也怕江云康和白輕舟拒絕,便派人送了沐洲的果醋來。 要是答應(yīng)得太快,未免有些刻意,江云康減了一些,又說了好些新余今年也不容易的話,才派人去給沐洲送糧。 江云康每年秋收都會屯糧,近來是不太有戰(zhàn)事,但他喜歡未雨綢繆,為的就是個以防萬一。知道糧倉是滿的,江云康才能安心。 在江云康忙著屯糧時,京城的鄉(xiāng)試,快要放榜了。 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鄉(xiāng)試,比之往年,有增添名額,為的是能選拔更多的人才。 本來去年就該進(jìn)行鄉(xiāng)試,但遇上先帝駕崩,這才推遲到今年。 林源多等了一年,木須對他的要求也更高。 承安侯府的江云熠也參加了這次的鄉(xiāng)試,不過江云熠今年才十九,江云帆的意思是,這次盡力就好,并沒有指望江云熠能高中。 但越是這樣,江云熠就越想高中。這兩年三哥外放,他雖然許久沒見三哥,但心中還是一直拿三哥做比較,不想輸給三哥太多。 從江云熠參加鄉(xiāng)試前,孟氏就到處燒香拜佛,只求江云熠能中舉人。 比起江云帆這次隨緣的態(tài)度,孟氏則焦慮得多。 這兩年,不斷地有獎賞的消息傳到承安侯府,也有江云帆的,但更多還是江云康的。 孟氏這個嫡母,每次出門,別人都要夸她有兩個厲害的兒子。換做是別人,自然很高興,庶子雖然不是自己生的,卻也給她帶來了好處。但孟氏自己心虛,每次聽到有人夸江云康,她就要失眠。 長此以往,孟氏比兩年前,憔悴好些。 現(xiàn)在,孟氏就希望小兒子也能有出息,好緩解一些她內(nèi)心的焦慮。 孟氏本打算和小兒子一塊出門看榜,但被小兒子拒絕了。 江云熠這兩年,聽母親嘮叨了太多要比庶子更厲害的話,聽得他自己很心煩。他不是六年前的小孩,再有一年便弱冠,對是非都有自己的見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