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墜，手鐲，玉簪，木偶……種種用途不一的小玩意在不知不覺間裝了一大包。

    “這下可以在人間換一大筆錢了吧?！庇裢每粗鴰缀跹b不下的麻袋，扎上袋口后輕而易舉地就把它扛到了肩上，“回去吧，嫦娥?！?/br>
    嫦娥看著玉兔好像完全不把麻袋的重量當(dāng)回事似地，心中暗自感嘆了一下這和身形不符的怪力，點了點頭。

    回到廣寒宮，再度與吳剛打過招呼，玉兔便背著麻袋率先站到井邊，“嫦娥，我先下去，你跟上啊?！?/br>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跳下了深井。井內(nèi)瞬間迸發(fā)出令人睜不開眼睛的光芒，隨后玉兔的身影便消失了。嫦娥見此，便也消了心中的猶疑，跟著跳了下去。

    砰砰啪啪。

    二人一前一后地從天而降，摔到由泥土和青草組成的地面。“哎呀好疼，”玉兔齜牙咧嘴地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沾到的土。“還好，麻袋沒事……嫦娥你沒受傷吧？”

    嫦娥也撐著地站起來，對玉兔笑了笑?！皼]有，多謝關(guān)心……等一下，你的耳朵……”

    “啊呀。”玉兔頭上的兩只兔耳朵動了兩下，“要藏起來嗎？”

    “那當(dāng)然啊?！辨隙鹩悬c哭笑不得，“這里已經(jīng)是人間了吧，如果你還是……還是頂著兔耳朵和兔子尾巴，在街上保管會收獲來自路人的目光的。”

    “……也是?！碑吘故侨碎g，普通人可不會像月之居民那樣對妖魔鬼怪喜聞樂見。玉兔有點嫌麻煩地鼓起腮幫子，便聽話地運起法術(shù)，頃刻間，頭上的兔耳朵和屁股上的尾巴就不見了?！斑@樣可以嗎？”她順勢指了指自己臉后面長出來的兩個人耳朵，“現(xiàn)在的我完全就是人類的模樣了吧。”

    嫦娥又一次感慨法術(shù)力量的強大，只是……“你的頭發(fā)和眼睛……”

    沒錯，雖然玉兔藏起了兔耳和兔尾，可她的頭發(fā)依舊是銀白色透著粉紅，眼睛也是石榴籽一樣的紅色。如此混跡在人群中，依舊會十分顯眼。

    她無奈地?fù)u了搖頭?！斑@個沒辦法啦，靠斗笠遮一下吧?！?/br>
    雖說如此，斗笠不可能完全把她異于常人的外貌遮住，玉兔只能盡量把帽檐拉低。“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嗎……”嫦娥看著從帽子里垂下來的白色頭發(fā)，“還真是難辦。”

    遠(yuǎn)處傳來一陣?yán)呛柯?，回蕩于碧藍的晴空下。

    “我們還是快走吧，嫦娥?！庇裢镁X地瞪大眼睛，拉起嫦娥?！翱煜律?，不然狼來了就麻煩了?！?/br>
    當(dāng)然以玉兔現(xiàn)在的實力收拾幾只凡間的狼并不難，只是兔子的種族特性讓她對狼犬一類的動物還是抱有本能的警惕和畏懼。嫦娥聽到狼的聲音也感覺到幾分不安，贊同了玉兔的提議，叁步并兩步地順著下坡路離開了這深山老林。

    好在她們降落的地方離山腳不算遠(yuǎn)。小城的街道上，黑發(fā)黑眼的人你來我往，從她們的身邊擦肩而過。

    “好多，好多人啊……”

    哪怕一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但這副景象還是令玉兔倍感慌亂。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凡人——全都是那種幾十年，幾年后甚至幾天后就會消逝的生命。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里沒有任何屬于兔人的氣息，進入城鎮(zhèn)的一瞬間，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便瞬間包圍了玉兔。

    她感覺自己就是只有灰色的世界里的唯一一抹色彩，引人注目又孤立無援。

    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瞥見玉兔異于常人的發(fā)色，還會小聲議論幾句。

    嫦娥蹲下來抬頭看著玉兔。只見那雙紅色的眼瞳因恐懼而震顫，下唇被牙齒咬著，玉兔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往日在月亮上時的自在和活潑，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恐慌壓垮。

    “別怕，玉兔，有我在?！辨隙鹦纳鷳z惜，握住了玉兔的手。

    “嗯……”手心感受到溫暖和柔軟，玉兔稍微安定了心神，卻被一旁傳來的聲音又打亂了思緒。

    “哇那邊那個人，頭發(fā)居然是白色的耶！”不遠(yuǎn)處有幾個人，指著玉兔，大聲指點著，“該不會是什么妖怪吧？”

    “哇啊，妖怪！”其中一人捧著臉擺出夸張的神色，大喊大叫，引來其他人的大笑。

    玉兔臉色唰地變得蒼白，咬著牙想彎下腰撿石子去砸那些談?wù)撍娜?，嫦娥卻先她一步做出了回應(yīng)。

    “有什么好看的，多管閑事小心活不長！”她擋在玉兔跟前，對那些人怒吼著，一反常態(tài)地氣勢洶洶。

    “嫦娥……”玉兔訝異地抬頭，嫦娥背對日光護著她，本來不算高大的背影卻突然偉岸了起來。那幾個人見她如此，嚷嚷著要你管，但瞥見玉兔紅色的瞳孔，或許怕她是真的妖怪，便趕緊作鳥獸狀散了。

    嫦娥轉(zhuǎn)過頭，對玉兔伸出手，“我們走吧。”

    “啊，嗯……”看著嫦娥的笑臉，玉兔的心跳又漏了幾拍。

    二人沒有很久就找到了一間當(dāng)鋪，把麻袋里的東西悉數(shù)當(dāng)?shù)魮Q了錢，并趁機詢問了當(dāng)鋪老板此處的客棧位置。

    一出當(dāng)鋪，原本好好的天氣突然就變了臉，毫無征兆地下起傾盆大雨，兩人只得加快腳步往客棧趕。當(dāng)找到客棧的時候，已經(jīng)被淋成了落湯雞。

    “呃，掌柜，要一間雙人房……”嫦娥擦了把臉上的水，對掌柜的說。

    “好的……等一下這位女士？”掌柜的好奇又有點緊張地朝她身后看去，玉兔正低著頭站在嫦娥背后。“和您一起來的這位姑娘，她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

    嫦娥一頓，“這個啊。”

    正在嫦娥盤算著怎么回答掌柜的時，玉兔忽然心生一個奇特的主意，叁步兩步走到嫦娥跟前，在掌柜跟前抬起了頭?！罢乒竦?，我這模樣據(jù)說是先天的不足，就因為這個……”她瞪大眼睛努著嘴，努力做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耙驗樵诩亦l(xiāng)找不到能醫(yī)治的大夫，所以我跟jiejie就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想上長安尋找能醫(yī)此癥的醫(yī)師呢?！?/br>
    嫦娥懵在了原地，還有這種cao作？

    可沒料到掌柜的居然信了玉兔的胡扯，聽得眼淚汪汪?！跋氩坏绞遣“Y所致，小姑娘真是不容易啊……唉。兩人的房間本來收一百文一夜的，我就收你們五十文吧。唉，小姑娘，希望你能早點找到神醫(yī)?！?/br>
    這……嫦娥目瞪口呆地從掌柜的手里接過房間的門鑰，心情復(fù)雜地和玉兔一起入住了客棧。

    “怎么樣，我厲害吧？”玉兔一進門就得意洋洋地向嫦娥邀功。

    嫦娥心情復(fù)雜，雖然說能利用自己的特殊來占便宜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厲害，但總感覺怪怪的……

    玉兔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不要在意這么多啦，反正總好過被凡間的人當(dāng)做妖怪然后惹上什么麻煩吧。雖然我對于凡人來說也確實是妖怪就是了?！?/br>
    “……”嫦娥說不出話，只能在心里長嘆一句：“敗給她了?！?/br>
    “說起來我們現(xiàn)在身上還是濕漉漉的，洗個澡吧去？”玉兔舉起自己的手，水珠從濕透了的袖子上滴下來，“這間客棧好像可以洗熱水澡呢？”

    這么一提醒嫦娥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還是濕的，穿著確實難受得緊?！昂冒桑俏覀兛烊ピ杼谩?/br>
    前往澡堂的時機恰到好處，浴池里唯有她們二人在里面泡著。嫦娥坐在水里，仔細(xì)地用水清洗著自己的頭發(fā)。溫暖的水包裹著身子，帶給人一種仿佛骨頭都要化開的舒適感。

    玉兔倒是習(xí)慣了不洗澡的生活，只簡單清潔了下身子，不過也覺得舒服，便靠在浴池邊上放松著身體，同時觀察著嫦娥的一舉一動。

    因為要洗頭，嫦娥便不像以前那樣把頭發(fā)扎起來，而是任由長發(fā)在水中散開。隨著動作波動的水面讓泡在下方的軀體微微變形，包裹在裊裊升騰的水汽中，還有那頭長長的黑發(fā)，盡管現(xiàn)在嫦娥赤裸著身體，卻大部分地方都被遮掩，反而帶著些朦朧不清的曖昧感。

    “……玉兔，你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嫦娥終于被玉兔盯得害臊，轉(zhuǎn)過頭來嗔道。

    玉兔突然笑了起來，撲騰著水來到嫦娥跟前，打量著她那掛著小水珠的眼睫毛。“因為很有趣啊，這可是第一次跟嫦娥一起洗澡呢……不對，好像是我出生到現(xiàn)在第一次洗澡？”

    這話一出口嫦娥覺得自己腦袋被雷劈了一樣震驚?！澳阋郧皼]洗過澡？！”

    “像現(xiàn)在這樣的沐浴是沒有過的……誒別誤會，我們也會自己清洗身子的?！庇裢谜f著，突然抬起手摸上了嫦娥的胸部。半透明的水花飛濺，打在嫦娥露在外面的半個rufang上?！霸趺锤杏X嫦娥的胸好像比之前大了，是錯覺嗎？”

    “你！”嫦娥的臉頓時紅透，水汽打在雙頰上，絲絲情欲也被它悉數(shù)托起?！罢f什么啊，真是的……”

    玉兔輕笑，“害羞了嗎？”

    “當(dāng)真是不分場合，你啊……”嫦娥低垂下眼瞼，隔著水面看到玉兔的雙膝頂開了她的雙腿，膝蓋頂著她的花莖，眉頭微皺。“呃……”

    水的阻力減輕了些許的摩擦感，但那如觸電般的酥麻卻因為水的溫度而翻了一倍。玉兔抬起一只手，食指放在嫦娥的紅唇上，示意她噤聲?；▁uerou瓣的開合撥動了周圍的水，細(xì)小的泡泡從下而上浮到水面，與水波融為一體，以及那轉(zhuǎn)瞬即逝的咕嘟聲，也在頃刻間融入了水汽中?！罢婧寐??！庇裢秒S之把下巴放在了嫦娥的肩膀上，輕輕呢喃著?！罢媸敲烂畹囊魳?，不是嗎？”

    這算哪門子的音樂啊。雖然是這么想的，但語言經(jīng)過層層篩選，最終只化為了一句簡單的“嗯”，卻曖昧旖旎至極。

    “你也這么覺得？太好了！”玉兔興奮地笑了，然后親吻了嫦娥如天鵝般纖細(xì)的脖頸，接著是她的鎖骨，最后才是她柔軟的嘴唇。

    二人的嘴唇交纏的同時，兩對大小不一的rufang也緊貼著蠕動，在水面激起一陣陣漣漪。

    池水撲騰的聲音混雜著屬于女性的喘息，讓本就溫?zé)岬目諝獯藭r更是隨著熱浪擺動?；秀敝?，嫦娥感到周圍白色的水汽仿佛天上的云朵，她與玉兔乘坐在云朵上，遨游于天空。云朵一路朝著更高處飛去，而她也在騰云駕霧的同時越升越高。

    上升到了新的高度，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巨大的空虛——是為什么而空虛？是缺少了什么東西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必須有什么東西來填滿這空洞，否則自己將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嫦娥如此堅信著。

    然后玉兔在嫦娥的耳邊輕聲說：“告訴我你想要吧，嫦娥?！?/br>
    “嗯……玉，玉兔?！睗q大的空虛感襲擊著嫦娥，她在它的驅(qū)使下不覺間已經(jīng)環(huán)住了玉兔的肩膀，享受著那將她帶上天空的風(fēng)力?！拔摇胍?/br>
    “想要嗎？那我就給你。”玉兔低聲笑著。

    又是一陣水花飛濺的撲通聲，嫦娥的雙腿掛在玉兔的腰間，空虛逐漸被名為玉兔的概念所取代。就連天上的云也幻化為了玉兔的模樣。

    手指緩慢地在那rouxue里深入著，每深入一點，嫦娥便會在玉兔耳邊吹出滿足的風(fēng)。

    人類的耳朵也挺好的，玉兔心里想著。

    自花瓣里溢出的蜜液在浴池里蔓延開，慢慢地消失。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有半柱香，還是一炷香的時間？反正當(dāng)嫦娥感到那承載著她的云在逐漸下降的時候，玉兔一咬牙就抽出了手指。

    于是嫦娥從云端跌落，在尖叫中急速下墜。

    女性的呼喊回蕩在浴室里，承載著最為原始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