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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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擇整個人愣了愣。 他臉上還保持著忍怒的表情,拉弓弦的動作卻因為那覆上來的柔軟觸感頓了一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停。 雪郁見他停了,眨巴著眼說:“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br> 壯如牛的男人顯而易見地愣了下。 雪郁抓緊搬出說辭:“我見你白天一直看我,應該以前是認識我的,我以前是什么樣,住在哪里,你能和我說說嗎?” 顧越擇狐疑地看著雪郁,他似乎不太擅長說話,張了張口聲音帶著野性的粗嘎,“證據(jù)。” 雪郁直直看他,“證據(jù)?我看你很討厭我,但我還接近你了,這樣應該能證明了吧。” “為什么?” 應該是平時很少有人和他搭話,顧越擇不擅長說,要說也只說幾個字,但上下聯(lián)系能很好猜出來,雪郁抿唇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不記得?!?/br> “醒來就發(fā)現(xiàn)在這里了,想不起來其他事情?!?/br> “今天有點晚,明天我能去你家坐坐嗎,我可以幫你干活,你只要和我說說以前的事就好?!?/br> 雪郁這個人,平時低噥著說話就有種無意識撒嬌的感覺,當他刻意示弱和求人,那種難以形容的效果便會加倍。 “可以嗎?”他見顧越擇不吭聲,又問了遍。 顧越擇原本想張嘴,驀地聞見一股味道,忽然張口忘言,雪郁試探地問他:“那我當你同意了?你家在哪里,我明天上午過來?!?/br> 被掌控一般,顧越擇往一處抬了下頭。 那里也有一間獵人小屋,雪郁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知道他住在哪里后,便匆匆道:“明天見?!?/br> 因為急著回去,沒過多久,雪郁就消失在不遠處。 顧越擇皺起眉,他把弓.弩放回筐子里,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些東西。 貧民窟很少有人能出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有時候富人需要勞動力,就會來這里挑幾個人帶回去。 村東頭的一個屠戶就曾經(jīng)去過一次富人城,他回來后大肆宣揚自己的所見所聞,因為說的聲音太大,顧越擇也難免聽到過幾回。 他說那些富人嬌生慣養(yǎng)的,力氣小得很,體力也差,扒精光后能干暈好幾回。 顧越擇沒涉獵過那方面的事,所以他無法共情和想象,一個人沒被打,就被撞幾下,怎么會暈? 可他現(xiàn)在忽然能理解一點了。 剛才面前的人周身白軟,呼吸和說話都輕輕的,胳膊腿這些甚至沒他兩個粗,他表情兇了點,都能讓這人發(fā)出一聲發(fā)抖的顫叫。 可能是怕他,臉頰還出了點汗。 顧越擇經(jīng)常出汗。 出汗對一個每天要宰殺豬羊的屠夫來說是家常便飯了,可他自己一出汗味道就不好聞,其他更不講究的屠夫,干完活甚至一身悶臭味。 但雪郁出汗,則是香得讓人找不到北。 他在富人城的時候太討厭雪郁了,所以從來沒留意過,原來有人出了汗也會這么好聞。 從小和動物生活的顧越擇低下頭,像遇到難解之題一樣,表情流露出幾分困惑。 …… 第二天,寧堯照常去集市。 雪郁在他出門十幾分鐘后也出了門,和昨晚說的一樣,如約到了顧越擇的家里。 “有人嗎?” 顧越擇的小屋掛滿了獸皮獸rou,給人的感覺也粗獷萬分,雪郁小心邁入門檻,白著臉左右張望,但沒看到人。 是出去了? 雪郁輕輕抿了抿唇,他能理解顧越擇的心情,原主害他成這樣,不想見面也正常。 就是有點棘手,他原本想和顧越擇多接觸一下看能不能獲得線索的。 但想歸想,他不想侵犯人的私人領地,握住門栓正想退出去,卻沒料到門后掛著的一筐果子在他拉門的那幾秒功夫里不堪重負,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雪郁:“……” 顧越擇本來就很想殺他了,如果被他看見,還能活嗎。 雪郁臉色白白地俯身去撿,掉在外面的很快被他撿起來放回了竹筐里,還有幾個滾進了桌子下面,他不得不塌著細腰,趴在地上伸手去夠。 因為撿得心急,滿腦子被發(fā)現(xiàn)就會死得很慘的想法,身后什么時候進了人也沒察覺。 顧越擇剛在后院洗了漱,臉膛滴答落著水,他面色不明地垂覆著眼皮。 地上的人上半身抻長,后腰順勢抬高,膨起的兩團,就那樣撞到了后面堅硬的一條腿。 那條腿不著一物,毫無阻擋地貼上來,guntang的溫度讓雪郁后背一下冒出來汗。 第116章 間歇性失憶癥(7) 顧越擇臉色不明, 雪郁渾身僵硬。 他昨晚找顧越擇已經(jīng)很冒險了,接下來本應該穩(wěn)穩(wěn)當當不要出錯才對,可他一來, 就把人的果子弄翻了個底朝天。 這么莽撞, 可能會讓本來就對他不滿的顧越擇, 對他更沒有耐心。 是會把他提溜起來扔出去……還是像昨天那樣,二話不說拿起弓箭對準他? “對不起……” 雪郁摁在地面的手蜷起,借力坐起身,迅速遠離了和男人尷尬的貼近, 因為那里還很燙,他僵硬地垂著眼道:“我是不小心的, 我都撿起來了?!?/br> 道完歉,還要說點什么好? 果子都沒有摔爛, 他也都完完整整物歸原位了, 顧越擇應該不會太過計較吧? 雪郁惴惴不安,嘴唇也被他緩解緊張似的舔了一下又一下。 他都不用抬頭看, 用余光也能瞥見男人熊一樣的寬闊體型, 如果轉(zhuǎn)化成食物鏈關系, 那他就是能被熊一口吞掉的兔子,完全不能反抗。 雪郁有些后悔昨晚借著沖動勁跑去找顧越擇,更后悔今天真的來了, 他怎么敢的,找死也不是這么找的啊。 反省完, 害怕完, 雪郁深呼吸一口氣, 近乎是豁出去般抬起腦袋, 他原以為會看到陰沉無比的一張臉, 也做了點心理準備。 可事實上,雪郁發(fā)現(xiàn)男人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 顧越擇剛起不久,身上是簡便的短褲背心,明明是大秋天,他周身還都冒著熱氣兒似的,上衣太薄,還能看到清晰的腹股溝。 他就那么直不愣登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小腿,眉心擰成山丘,微抿著嘴角旁若無人思考著什么,那副糾結又矛盾的模樣,把雪郁也弄得困惑起來。 但他不敢率先出聲。 顧越擇足足盯了十幾秒,灼灼的目光快把皮膚燒出個洞。又過了幾個數(shù),他充滿不解的聲音響起:“為什么你的那么軟,我們的,都是硬的?!?/br> 雪郁:“?” 雪郁:“……” 他弓了弓腰,感覺有點如坐針氈,他有點聽不懂顧越擇在說什么,什么軟,什么硬,這是在說哪樣東西? 雪郁腦袋懵亂,看顧越擇的目光也越來越茫然,他努力地回想剛剛做了什么會讓顧越擇產(chǎn)生軟硬之分。 剛剛…… 他在趴著撿果子,因為桌子是那種低矮型的,他必須要抬高腰把臉貼近地面才能看到那條縫下面的空間,可他還沒撿到,就撞到了顧越擇的腿。 雪郁登時睜大眼,顧越擇說的軟硬,不會是指…… 這個猜測太荒謬,腦袋一冒出來雪郁就排除了,他訕訕地“嗯?”了一聲,表達他沒有聽懂。 周老頭收養(yǎng)顧越擇的時間沒有太久,顧越擇對于人類的行為準則只學了個皮毛,骨子里還是帶有原始,他不太會說話,也沒有禮義廉恥。 就比如此時此刻,他直勾勾地盯著雪郁的后腰下方,“你的,軟,我見過的,都硬?!?/br> 問得無比坦蕩,卻讓雪郁瞬間熱意上涌。 雪郁眼里氤氳出水,紅暈從薄薄的皮膚層透出來,見男人看個沒完沒了,他遮也沒用,就急迫地咬了咬唇,惱道:“……別看!” 顧越擇沒得到解惑,還被要求不準看,皺起眉:“為什么?” 人類好奇心重,這點顧越擇也不能免俗,他甚至忘了雪郁多可恨,一門心思想為什么。 他沒有撒謊,他見過的人都是硬邦邦的,男人女人都是,一身柴rou,可雪郁卻完全不同,剛才只撞了一下,他都能感覺到從里到外的柔軟。 周老頭把他接回來那一天就告訴他,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就大膽發(fā)問。他養(yǎng)成了習慣,不懂雪郁怎么觸感和他相差甚遠,所以問了。 雪郁被他問得大腦恍惚,眼邊懸著漂亮的紅,嘴巴顫巍巍闔上又張開,“昨天我和你說的還記得嗎?我可以幫你干活,但希望你能和我說說以前的事?!?/br> 說著,雪郁直起有點發(fā)軟的膝蓋,把地上的竹筐抱了起來。 顧越擇沒有被他轉(zhuǎn)移話題而糊弄過去,執(zhí)著又認真地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你的屁股——” 一句完整的問話沒有機會說完,竹筐猛地被塞了過來。 雪郁語速極快地打斷他:“都撿好了,掛回去就行。我檢查過了,沒有摔爛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看看?!?/br> 顧越擇皺眉,出于本能接過那個竹筐,他的手掌寬大,覆過去的時候難免碰到了雪郁的指尖,溫溫軟軟的,讓他一愣,手腕沒使上力,竹筐墜落。 水靈新鮮的果子骨碌碌又掉了一地,南轅北轍地四處滾,有些表皮生脆的經(jīng)過兩次摔打,裂開了小嘴似的幾條縫,露出里面的白瓤來。 雪郁:“……” 雪郁幾乎是惶恐地睜大了眼睛,心臟震顫,兩秒后,他微微咽了咽口水,極小聲地說:“這次是你自己弄掉的……” 所以不能怨他。 顧越擇在地上隨便掃了眼,沒有太在意,他深邃漆黑的眼睛垂落,依舊在那個問題上糾纏不休:“不重要,你,還沒有回答?!?/br> 這是第二次,話題在被雪郁有意忽略過,又被男人魯莽扯了回來,大有問不到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 雪郁一個頭兩個大,耳朵的溫度直升。 他知道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去衡量顧越擇,也知道顧越擇還處于對人類行為和結構摸索的一個階段,會好奇,會不解。 但……為什么要對這個好奇啊? 雪郁臉蛋擰巴,本不想就這個話茬多說,卻在下一秒,他轉(zhuǎn)念想到什么:“我問你幾個事,你都回答了,我再告訴你,這樣行不行?” “嗯?!鳖櫾綋裢鲁鰝€音節(jié),那一聲極低沉,很像黑熊進食前,喉嚨呼嚕呼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