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我了嗎？”半晌，江放終于聽見禾宇箏的聲音，語氣認(rèn)真謹(jǐn)慎。

    巨大的足球場中，沉默占據(jù)了很大一部分時間。

    “還是你覺得轉(zhuǎn)會之后，我們的感情會變？”禾宇箏小心翼翼又不知所措地猜測著，他試探著又去拉了拉江放的衣服：“不會的，我會一直喜歡你，也會去歐洲陪你......”

    “我不喜歡你了 ?！苯磐蝗恢g的決絕讓禾宇箏接下來的所有話都沒了意義。

    江放再次抬起手跟禾宇箏拉開差距，他轉(zhuǎn)身直視著禾宇箏，足球場中的微光足以讓他看清禾宇箏的臉，以及后面觀眾席上巨大的圣禾FC字樣。

    “可以了嗎？”江放問他。

    禾宇箏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中水光閃動，機械而乖巧地點了兩下頭。

    江放像平時那樣淡漠地看著禾宇箏，喉結(jié)滑了滑，卻沒能很快開口，直到禾宇箏潸然淚下，他才稍稍偏過眼神：“欠圣禾的錢在這里?！?/br>
    江放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禾宇箏面前：“還沒有還清，密碼是你生日，在我拿到新俱樂部第一筆年薪的時候會把錢補齊。”

    禾宇箏吸了吸鼻子搖頭：“我不用......”

    “我們之間算得干凈一點比較好?！苯艑y行卡塞進禾宇箏外衣的口袋里，不顧人的凝滯離開。

    “江放！”禾宇箏緩了片刻高聲喊道，聲音在球場中回旋了一圈，江放回過頭，他已經(jīng)離了禾宇箏有五十米，禾宇箏小跑著上前，抬起頭目光央求：“我不想分手，我還喜歡你?！?/br>
    禾宇箏帶著哭腔的聲音成功讓江放失去了言語，他雙手在身側(cè)緊緊握著拳，對上禾宇箏真誠熱切的雙眼。

    “你告訴我為什么好不好？我的病已經(jīng)快好了，我會好得很快的，以后再也不會生病了、我也會好好上學(xué)，學(xué)英語、學(xué)拉丁語，你去哪個國家我也可以跟著去，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麻煩你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江放，真的?！?/br>
    似乎怕江放不信，禾宇箏用力地看著他，還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間江放很想緊緊把禾宇箏抱住，給他擦眼淚，在他耳邊說一萬句我喜歡你、我愛你。

    但江放沒有，那瞬間過后他立刻想到崔姝如果再次出現(xiàn)在禾宇箏面前，再次將禾宇箏逼上絕路，那他會一輩子后悔。

    他不在禾宇箏身邊，久了，禾宇箏會習(xí)慣的，他那么可愛，喜歡他的人會很多很

    多、把他捧在掌心里照顧的人也會很多。

    但崔姝和她一家人必須在禾宇箏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凈凈，如果這個消失的代價僅僅是自己，那江放真的很慶幸。

    只是自己而已。

    “對不起。”江放已經(jīng)不敢再看絕望又卑微的禾宇箏，他側(cè)頭去看球場、看自己奔跑了一年的綠蔭地面、看曾經(jīng)人山人海為自己歡呼慶祝的觀眾席，眼中的酸楚又上來了，這次他沒再停留，也沒再看禾宇箏，而是轉(zhuǎn)身大步朝出口走去。

    禾宇箏半小時后才從球場里出來，那時苗安已經(jīng)把車聽到了出口外，開著車燈等他。禾宇箏臉色蒼白地上了車，苗安問他是不是回家，他過了一分多鐘才反應(yīng)遲鈍地抬起頭，抿著嘴“嗯”了一聲。

    等賓利慕尚的尾燈都看不見了，球場外一個巨大的立柱后走出一人，江放盯著那車離開的方向，忽然全身失力般倚在了立柱上，他垂著頭，從未覺得如此挫敗沮喪，他張開嘴大口地呼吸著，很快眼中漫上了淚。

    深夜安靜無人的體育中心足球場，男孩一個人又走進球場，在草坪上發(fā)著呆，坐到了天亮。

    ——

    江放走得很迅速，航班定在禾宇箏得知他要離開的第三天，這時正是亞洲區(qū)的冬窗，而此刻的歐洲聯(lián)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那邊球隊的意思也是要讓他早點去，好在聯(lián)賽結(jié)束前踢上兩場，先感受一下歐洲比賽。

    江放走的這天隆州天氣不好，陰云密布，天空一點藍白都不見，似乎要將這整座城市傾壓。

    機場，來送機的江歡臉色比天色都臭。

    “在國內(nèi)有困難找齊河?！苯艣]打算安撫meimei的情緒，只把該說的說了，他看了眼齊河，齊河嘆了口氣：“知道了，會管好她的。”

    “我沒什么困難，就算有困難我也找禾宇箏，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歡眼中冒火，在知道江放主動跟禾宇箏提了分手后的這幾天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

    “避嫌懂不懂？禾宇箏是你哥前男友誒。”齊河逗她。

    “那我也不找你?！苯瓪g橫他，頓了頓她又皺著眉看向江放的行李：“你就這么點東西？”

    歐洲也正是冬天，江放卻只有一個行李箱，看樣子里面塞不下幾件衣服。

    “到了那邊再買。”江放道：“隊里什么都有。”

    “那你英語怎么辦??？！你初中都沒畢業(yè)，只會幾個單詞！”江歡氣吼吼地朝江放發(fā)火。

    “你就慶幸你哥沒去西班牙踢球吧，現(xiàn)在他好歹還能會幾個單詞，去了西班牙連字母都得重新學(xué)?！饼R河道。

    “簡單的對話已經(jīng)可以了，而且隊里有翻譯的，別擔(dān)心?！苯排牧伺膍eimei的肩膀：“在國內(nèi)一定要看好小時，照顧好爺爺，要找有經(jīng)驗的保姆照顧爺爺，哥哥會定期打錢給你?！?/br>
    “你錢不都給禾宇箏了嗎？”江歡眼底發(fā)紅：“沒錢我會問齊河要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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