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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沒有給他發(fā)任何消息,只是先前注冊的音樂賬號忽然多了許多粉絲和私信。 他看得有點煩,想了想還是調(diào)成了震動模式,心不在焉地繼續(xù)開會。 答辯的地點在視野很好的階梯教室里,正好是許無憂幾年前來面試演員的那一間。 隨祎穿了件帶領(lǐng)子的襯衫,占了最靠近門邊的位置,一只腿懶散地架在前排的橫桿上,余光看著每一個進門的人。 他的序號靠前,上臺的時候還是早晨,教室里的光線極佳,后排有幾個女生舉著手機拍照,到最后致謝的部分,甚至有穿著運動馬甲的中年男人扛起了相機。 隨祎很沉著地舉了個躬,最后掃視了整個教室,沒有看到白宴的身影。 十一點半,答辯組的老師們打著哈欠開始午飯時間,隨祎從桌肚子里抽出手機,給白宴發(fā)消息,語氣很平地問他在哪里,答辯馬上就要輪到他了。 沒等他再打電話,后排有個穿著寶藍色西服套裝的女人走向他,聲音很柔和地和他打招呼:“你是隨祎吧?” 隨祎很敷衍地抬起頭看她,以為是哪個明星同學的親戚。 “怎么了?”他的表情有些不馴。 “我是南珠娛樂的工作人員,叫季珍?!迸撕苡卸Y貌地在離他三個位置的地方坐下,“你的歌我們覺得很不錯,想問問你考慮……” 隨祎的眼神動了動,打斷了她:“稍等!”說完,幾步跳到了班導的面前。 班導抱著一個飯盒路過,被嚇了一條:“隨祎,你干嘛?” “白宴沒來答辯!”隨祎很嚴肅地匯報情況,“你通知他一下吧!” 班導很奇怪地看著他,說:“很多人今天都不答辯啊,有事的都提前答辯了,白宴沒給你說嗎?” 耳邊刮過一陣悶熱的風,發(fā)出悉悉的聲響,留下了滿地的沉寂和空蕩。 第52章 “那可能我沒看到電話” 途徑和泉的火車班次并不多,每年還有減少的趨勢,隨祎沒帶什么行李,頭頂扣了一個棒球帽,一副臨時出行的樣子。 有幾個很眼熟的女生從地鐵口跟到了火車站,猶猶豫豫地想跟他說話,大概是見隨祎表情兇得有些過分,才克制著沒開口。 隨祎大概了解這是什么意思,這些人是他已有的粉絲,在階梯教室堵住他的女人往他的郵箱里發(fā)了一份培訓計劃,洋洋灑灑寫了如何在三年內(nèi)讓他成為炙手可熱的歌手。 隨祎并沒有真正地接受李申所說的商業(yè)邏輯,他只希望白宴不要再生氣了。 火車票薄薄一張,握在手里不太有實感,隨祎硬生生地坐了十幾個小時,一點困意也沒有,火車勻速鉆進山洞里,沉寂的黑色呼嘯而來,又把他喚醒了一點。 “什么意思?”隨祎的腳有點腫了,站在離福利院十幾米處的小吃攤,擰著眉毛問店主。 店主手里的動作不停,說:“院長生病了,私人的,關(guān)掉啦!” “院長去哪里了?”隨祎追問,有些控制不住的緊張。 “我不曉得啦,好像是說身體不太好,去看病了?!钡曛飨肓讼耄冻霭脨赖谋砬?。 隨祎由緊張變得有些掙扎,像是很難理解一樣看著他:“你有聯(lián)系方式嗎?” 店主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很實在地拿出了滿是油漬的電話簿,指著上面的一個座機號碼。 隨祎知道這串數(shù)字,是平時院長給白宴打電話時候常用的,如果不出意外,他撥出這個號碼的同時,街對面那棟鎖住的小樓客廳里會想起清脆的電話鈴。 “謝謝。”隨祎表情很困難地說。 他在近乎荒涼的人行道上走了一會,克制不住地鼻酸了。 隨祎呼吸有點急促,在南方的驕陽下頭暈?zāi)垦#庾R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這種認知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胸腔。 一輛轎車從他的身邊擦過,尖利的風聲在他混雜著掙扎和不安的腦海里炸開,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太多痛苦,只是持續(xù)地茫然著。 和泉這個地方很小,隨祎好像有些目的地在街上游蕩了兩天,終于想要向人求助。 首先想到的是游程,但立刻根據(jù)最后一次談話造成的結(jié)果放棄了這個想法。 接著是從來不知道已經(jīng)談戀愛的父母和發(fā)小。 隨祎呆站了一會,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李申。 接通前的提示音響了很久,李申像是沒睡醒:“隨祎?” “……李哥?!彪S祎的聲音很啞,像是不太確定。 李申在對面沉默了一會,問他:“那你現(xiàn)在還有可能找到他嗎?” 隨祎幾乎是立刻有了答案。 不需要糾結(jié)、沒有懷疑的答案跳出來的同時,他才終于有了難以忍受的痛苦,繼而帶來了生理性的疼痛。 炎熱的縣級進入了短暫的沉寂,又似乎有巨大的轟鳴。 李申最后在電話那頭勸他:“你先回北京吧,好嗎?” 直到八月底,白宴才記起畢業(yè)證書這回事。 班導的座位上坐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體態(tài)和氣質(zhì)極佳,應(yīng)該是入學的新生。 對方看到他就從抽屜里拿出了兩本冊子,說:“學長,你的畢業(yè)證書?!?/br> 白宴愣了一下,打開發(fā)現(xiàn)里頭的照片還是剛上大學時候拍的,勉強地笑了笑:“謝謝。” “只剩你一個人沒拿啦!”女生笑嘻嘻地說,“我有關(guān)注你的電影欸,延遲上映了,好可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