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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茉自幼習畫,自幼對景物過目不忘的本事。 將那日的字條看過尋常畫作,她慢慢回憶上方走勢便可重復臨摹出每一個字。 但她很明白如今的境況不可能將這樣一整個完整的句子默寫下來讓人解讀,遂每晚在心中默默重復每個字的筆順,然后拆分順序、間隔天數地去問夫子。 方才的‘東南’二字則是那張紙條上最后的兩個字。 夫子的講授在屏風另側娓娓道來,可彼方喬茉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課業(yè)之上。 她緩緩閉上眼,零碎的字符在腦海中拼接成句。 「貳月初五,皇家林場,東南?!?/br> 二月初五,是此前便說過的斗獸大會。 皇家林場,是斗獸大會所在之處。 那么東南......東南...... 喬茉咬唇,提筆在宣紙上將東南二字又寫了一遍。 只是這一次是以看得懂的姿態(tài)去凝視它們。 東南,是允珩哥想讓她去的地方。 ...... 喬茉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寵妾,依順衛(wèi)君樾的所有需求,也開始前所未有地渴望識字。 正如以前學習繪畫時母親所說,她天賦頗高,就是不愛用功,即便是稍稍用點心神則是事半功倍。 是以,在習字這方面,喬茉放了心思在上面自是突飛猛進,就連夫子都道她甚有天資。 衛(wèi)君樾晚間來時正見喬茉伏案書寫,小巧的眉頭擰緊,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聽到他的動靜喬茉抬頭,剛想起身行禮卻被他抬手制止。 “在寫《四方論》?” 「東乃先天離卦后震卦,南乃先天乾卦后天離卦.......*」 排排娟秀的小字橫陳在宣紙上,一如其人乖順溫良。 忽然余光一暗,人便坐到了自己身側。 喬茉知曉如今最好順著衛(wèi)君樾的一言一行,遂強忍住下意識的逃離,乖乖頷首。 “既如此,你可知禹京所處大胤何地?” 喬茉點頭,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北」字。 禹京在大胤以北,再往北上則是與北狄相交之地晉豐。 “你倒是聰明?!彼托?,又道,“可知本王名諱?” 她頷首。 “寫出來?!?/br> 喬茉一愣,手中的一滑,轱轆幾聲便掉到了地上。 她驟然惶恐,站起來便要請罪卻被他一把摁下。 喬茉心跳加速,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的名諱,如何是自己這種人可以提的? 萬一真寫了,他一個不高興將自己以此處罪,豈不是...... 肩膀上男人的力度不重,可落在喬茉心中卻如墜千斤。 “怎么?” 衛(wèi)君樾泰然自若,斜睨她瑟瑟顫動的卷長睫毛慢慢掀起眼簾,眼底似閃過一道他沒有看懂的決然。 下一瞬唇瓣覆蓋軟熱,他瞳孔放大,只見小姑娘緊閉雙眼,鴉羽亂顫。 喬茉不敢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只能以此方式了解那潛在的危機。 左不過不論現在說什么,接下要發(fā)生的事都不會改變,提前一點......也沒什么關系。 衛(wèi)君樾瞳仁中的訝異慢慢染上深色,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到了太師椅上。 素常的他向來是直入主題,如此親吻前所未有,卻也是在這一次讓他體會到了與往常相悖的感覺。 空氣中浮動著少女絲絲繞繞的清甜,分分寸寸皆讓他理智漸離。 食髓知味般,他依循著本能舌尖鐫刻著她的唇齒,攻略城池的瘋狂讓喬茉幾欲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他終于松開了她。 喬茉靠著太師椅的椅背大口喘氣,堪堪抬首便對上男人翻涌欲.色的瞳孔。 那是他瀕臨失控的前兆。 “今日這么主動?” 他啞聲開口,眸底燃起火焰。 喬茉這時候才察覺到了危險,她剛想跑,忽然腰身一緊,整個人便被粗暴地拽了回來。 長腿抵開她的膝蓋,他將她完完全全地籠罩在太師椅下。 夜晚靜謐,衣帛碎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 他一如往常地沒有留宿在琉毓閣,但到翌日喬茉依舊艱難地下不了床。 奈何今日便是二月初五,即便是小腿酸痛到觸底就抖,她還是在銀翹的努力下艱難地換洗梳妝。 頭梳流云髻簪金花步搖,一襲翠色襖裙外罩了層虎皮斗篷,不施粉黛依舊顏色映雪。 喬茉先前本以為這虎皮有些多余,直到踏出房門才知何為春寒陡峭。 她跟著衛(wèi)君樾上了前往皇家林場的馬車。 喬茉雖從未去過那處,但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胸腔的心跳卻越來越劇烈。 她以為自己這么幾個月以來已經認了命,可但她看見他的字跡剎那,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防便輕易土崩瓦解。 喬茉深呼吸忍住傾涌的情緒,細白如蔥的指尖挑起窗簾,過路的景色如浮光掠影。 她的心底根本不愿認這勞什子的命。 她想見他。 好想好想。 ...... 下馬車時雙腿還有些酸軟,她扶著門框試探著地,可腳尖還沒碰地衛(wèi)君樾便一把撈過她放平穩(wěn)了。 “身體太差,得練?!?/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