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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身旁的謝正初沒有說話,他薄唇緊抿,皺著眉看向廣場對面的男裝店,微瞇的眼中滿是滲人的寒光。 遠處相攜而行的,正是謝崎和宋如梅。 謝正初想,這兩個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他緊握著拳頭看著謝崎低頭輕吻宋如梅的額頭,而挺著大肚子的宋如梅小鳥依人的倚在謝崎的懷里,嘟著嘴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兩人拉拉扯扯的進了男裝店,舉止親密的仿佛一對恩愛夫妻。想到這,謝正初的眼中閃過一絲譏嘲,夫妻?分明就是一對欺世盜名的jian夫yin/婦。明明是他們做了惡,付出代價的卻是他現(xiàn)在還人事不知的mama。 “謝正初?你在看什么?” 童凝伸手扯了扯謝正初的衣袖,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去,卻只能看見洶涌的人潮。 滿腔怨憤的謝正初狠狠的甩開了童凝的手,看著童凝圓睜的大眼睛,他閉了閉眼,勉強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沒事,我們走吧。” 他漆黑的眼睛仿佛藏著碎冰,看向童凝的眼神虛無又冷漠。 方才的溫柔似水仿佛只是童凝一個人的錯覺,看著面帶寒意的謝正初,童凝咬了咬唇,他總是這樣,忽冷又忽熱,每當給她希望時,又用冷漠提醒童凝,那些溫柔或許只是她的錯覺。 出于少女的矜持,童凝沒有再追問,她一個人上了出租車,看著車窗外神情冷淡的謝正初,童凝動了動唇,放在玻璃上的手指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還是不夠喜歡吧,所以才會忽遠又忽近,冷暖不定的讓她忐忑難安。 剛打開門,客廳里就傳來一陣陣哀戚的哭聲。 “我可憐的小源啊,你咋就得了這么個病呢?老天爺,你真是不長眼?。 ?/br> 童凝換了鞋,小心翼翼的問道,“奶奶,我爸咋了?” 童老太太扯這桌上的抽紙擦了擦鼻子,“小凝,你是讀書人,你來幫奶奶看看你爸的病歷本,醫(yī)生說得了個什么什么癌?!?/br> “你說你爸還不到四十,這要有個三長兩短,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童凝拿起桌上的病歷,原來童國源得了睪/丸癌,就診的太晚,已經(jīng)淋巴轉(zhuǎn)移到了肝,肺?;旧鲜堑扔跓o藥可救了。 “奶奶,醫(yī)生是咋說的?” “醫(yī)生就說要馬上進行手術,還要做那啥化療?!?/br> 童凝抿了抿唇,“那……醫(yī)生有沒有說我爸為啥會得這個病???” 童老太太迷茫的抬起了頭,“為啥?這我們沒問,醫(yī)生也沒說?!?/br> 童凝抽了張紙遞給童老太太,諄諄善誘道:“這個治病肯定要看病因吧,奶奶,你下次去醫(yī)院記得問問醫(yī)生啊。” “誒對了,我媽呢?” 童凝不提,只顧著傷心的童老太太也忘了問,她環(huán)顧了一周,松弛的眼中頓時射/出兩道惡狠狠的寒光。 “她男人都病成這個樣子啦,她倒好,挺著個大肚子到外頭瞎逛!” 童老太太話音剛落,宋如梅就笑呵呵的進了門,跟在她身后的童冰提著幾個紙袋子,臉上也滿是笑容。 看到兇神惡煞的童老太太,童冰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脖子,倒是宋如梅神態(tài)自如的換了鞋,“媽,我下午去給孩子做早教去了,您是不知道,現(xiàn)在要培養(yǎng)一個孩子,那就得從肚子里就開始胎教?!?/br> “這個呀,就叫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br> 提到宋如梅肚子里的孩子,童老太太再多的氣也消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唉,這孩子也可憐,還沒出生,他爸就得了這么個病?!?/br> “你可得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看好,這個啊,可就是我們老童家最后的根了?!?/br> 童凝掃了一眼神色躲閃的童冰,一臉哀嘆的把病歷本遞給了宋如梅,“爸得了癌癥晚期,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br> 相比大受打擊的童冰,宋如梅的眼中很快閃過幾絲喜色,似乎是注意到了童凝的目光,她下意識的捂住了上/翹的嘴,蹙著眉默默哭了起來。 童凝看戲一般看著宋如梅精湛的變臉技巧,伸手拍了拍她瑟縮的肩膀,“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說不定就會出現(xiàn)奇跡?!?/br> “再說了,國內(nèi)治不好,我們可以送去國外治。怎么也不能放棄希望啊。” 童老太太點了點頭,“對!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給你爸把這個病治好。” 提到錢,宋如梅的眉間頓時多了幾分陰霾。童國源這個病,那就是一個無底洞。她可不愿意把到手的錢,再浪費在一個廢人身上。 謝家 謝正初拿著手機站在窗邊,看著月色下清幽的庭院淡淡的回著電話:“對,是我要找私家偵探?!?/br> “重點關注謝崎,對,我已經(jīng)把他的照片發(fā)給你們了。” “嗯,除了他出獄以后的生活經(jīng)歷,還有他最近的日常交往情況?!?/br> “還有一個女/人你們也幫我找?guī)讉€人跟一下,嗯,叫宋如梅。” 聽著電話那頭的報價,謝正初瞇了瞇眼睛,“價格好商量,關鍵是資料一定要完整?!?/br> “好,再見?!?/br> 他隨手掛斷了電話,看著自己投影在落地窗上朦朧的鏡像,謝正初唇邊勾起了一抹沉寂的冷笑。 今天的偶遇,是命運給他的警示吧。在他被童凝動搖的時候,讓他再一次撞見謝崎和宋如梅。差一點,他就要忘記自己背負的仇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