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站在門口等待侍候的宮女知棋聽著叮咚作響的聲音,以為是娘娘喚她進(jìn)去,正想推門,就被面紅耳赤的知琴拉住了手。 “你干什么,娘娘又不曾喚我們,還不老老實實站好。” 知棋扁了扁嘴,卻也不敢多說,一朝從松州小丫鬟變成這紫禁城里有品級的尚宮宮女,她正是如履薄冰的時候,自然知琴怎么說,她便怎么做。 只是到底忍不住閃著余光向內(nèi)室瞟了一眼,透過重重鮫紗帳,只隱約看見自家娘娘的墜著東珠的鳳頭鞋繃直著搖晃在半空中,伴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嬌/軟鶯聲,無端讓少不更事的知棋紅了臉不敢再看。 很快便到了容承衍登基的日子,一早他便身著孝服到天壇和太廟拜祭祖先,等到欽天監(jiān)的人鳴響了鐘鼓,一身明黃袞服的容承衍便下了奉天門,進(jìn)入奉天殿接受文武百官的參拜。 隨著司禮太監(jiān)抑揚頓挫的宣詔聲,容承衍便正是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新一屆的王朝也就此拉開了帷幕。 容翰帝生前在位時納的妃嬪被遷往別宮,除了自愿為容翰帝守陵的太監(jiān)總管祝聰,曾經(jīng)被孫皇后牢牢把控的內(nèi)廷被容承衍進(jìn)行了一次大清洗,后宮人人自危,一時間倒顯得格外井井有條。 孫家位于九彎胡同的大宅被抄,光從地窖里清出的白銀就有五億兩,如果再算上幾個南黨骨干的家產(chǎn),光是這些查抄的贓款就能抵得上本朝十年的賦稅。 孫家遠(yuǎn)在淮城的老宅還沒查處,待戶部一公布南黨查處的大額財產(chǎn),孫彭澤這位文壇泰斗瞬間就變成了國之蛀蟲,臭不可聞,就連之前對查處孫家頗多非議的江南士子,此時面對鐵證,也蔫蔫的不敢再“仗義執(zhí)言”。 同即日抄斬的孫彭澤相比,暫時還只是拘禁在刑部大牢的鎮(zhèn)國公卻也好不到哪去,自那日兒媳孫方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發(fā)現(xiàn)與先皇通jian,穆國公的腰板就再也沒有挺直過。 雖然為了先皇聲譽,此事并未在民間傳開,但整個容朝的上流階層卻各個心知肚明。他苦心積慮為兒子求娶的名門淑媛,卻讓兒子從此成了人盡皆知的活王八。 現(xiàn)在想想,正是他一手主導(dǎo)了今日穆家的覆滅,后悔莫及的穆國公每日等待著另一只靴子落下,不過短短數(shù)日,竟隱隱有了謝世之像。 然而容承衍卻立即派了御醫(yī)進(jìn)天牢替他診治,汪聽雪知道,他始終沒有審判穆國公,正是因為此時遠(yuǎn)在漠北的穆元。 “陛下可是擔(dān)心漠北有異動?” 她抬手為看著奏折的容承衍斟了一杯茶,又起身挑了挑御案上的長明燈,“燈下看字傷眼,陛下以后還是盡量把事情放在白天處置吧?!?/br> 容承衍低頭啜了一口茶,聞言一把將身著銀紋繡纏枝玉蘭紗裙的汪聽雪攬進(jìn)懷里,“娘娘可是在委婉向朕訴說閨怨,這幾日我忙了些,是沒有好好滿足你了,嗯?” 他一只手摟在少女柔韌的細(xì)/腰上,長指曖昧的摩挲著,一邊說著話,一邊張口含/住汪聽雪晶瑩的耳/垂,耳鬢廝/磨間挑逗著她。偏偏另一只手還緊緊扣著懷中少女的肩膀,不許她逃開。 懷里的嬌/軀敏感的震顫著,情動時的甜香越發(fā)濃郁,正是血脈賁張的容承衍正準(zhǔn)備反身將她壓在榻上,門外就傳來了急報,“陛下,漠北有異動!” “什么!你說方陽伯打算參加狄族小王叔辦的草原集會!” 搖曳的燭光下,穆元拍桌站起,深邃的眼中射/出陣陣寒光,“他想做什么?” 那跪在地上的軍士動了動唇,猶豫著說道:“將軍,那方陽伯似乎頗有幾分正大光明的味道,還派人給將軍您送了請柬,邀您與他同去?!?/br> 一邊說著,那軍士便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他手下副將特意送來的,神色間,似乎頗為篤定。” 穆元閉了閉眼強(qiáng)行壓下怒火,抬手接過信封看了起來。 信上方陽伯一反往日的倨傲,稱兄道弟的對穆元頗為親近,然而讓穆元目眥欲裂的,是方陽伯在信中說的京城秘聞。 陛下因與鎮(zhèn)國公世子夫人孫方惜通jian而死于馬上風(fēng),而鎮(zhèn)國公同孫家圖謀逼宮,卻被肅王拆穿,如今已經(jīng)雙雙入獄,而肅王已在日前登基,準(zhǔn)備清算南黨。 一夜之間,鎮(zhèn)國公府就此覆滅,而陛下下令征召他和方陽伯回京的圣旨也正在來的路上了。 那薄薄的一張紙仿佛重若千斤,穆元倒退幾步跌坐在太師椅上,一時間竟不知該憂慮父母安危,還是該痛苦昔日妻子已成皇后。 “將軍可要同那方陽伯一同出關(guān)?” 搖曳的燭火在穆元臉上打下一層陰影,“你去同那副將說,本將軍……本將軍愿意同方大人一同去看看。” 然而待到穆元到了狄族地盤,才知道方陽伯居然打算放狄族入關(guān)。 “穆賢弟,你我如今正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偽皇的鍘刀已是磨刀霍霍的沖著我們來了。” 方陽伯似乎已經(jīng)把同來草原的穆元當(dāng)成了盟友,毫不遮掩的就對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實不相瞞,先皇后還在時曾同本官有過約定,只要本官放狄族入關(guān),她就封本官為關(guān)中王?!?/br> 方陽伯環(huán)顧了四周一番,湊著頭刻意放低了聲音,“如今軍務(wù)廢弛,只要我們松松手,從漠北到京城也不過幾日的路程。待到偽皇殉國,我們便拱立二皇子,這些狄族人遲早會走的,到那時,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