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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九哥兒現(xiàn)在也管事兒了,”杜春秋一副長輩語重心長的口氣,“生意先不論,□□人最要緊?!?/br> 傅九思一臉不在乎——陸免成在這兒,他的心思更無從分給杜春秋——只嘴上附和:“四爺說的是,我還年輕,總有的學?!?/br> 相較之下,陸免成畢竟經過事,跟老狐貍打太極絲毫不落下風,言語機鋒一套套下來,比傅九思那點兒心思高明了不知多少,以至于最終還是杜春秋忍不住先進入正題。 “我前日聽聞陸司令聽信風言風語,覺得我杜某人跟上回袁府那槍擊案有關,這使我不禁要做一番辯白——此事絕非我杜某人所為?!?/br> 陸免成微微一笑:“杜四爺這是說哪兒的話?!?/br> 不說信,也不說不信,直把皮球又踢回給了他。 杜春秋神色懇切:“若是我所為,是何緣故呢?想必陸司令也知道,殺了你和九哥兒,于我并無好處?!?/br> 好處先不言,當初受傷后傅九思雖同陸免成分析過此事與杜春秋有關,卻沒下定論,事實上事情過去這么久也確實沒有證據(jù)能直接證明案子與紅館相關,更不論該邏輯鏈中其實有一個明顯的漏洞:為何一向注重平衡各方勢力、行事作風謹慎的杜四爺,要冒這被扣上“反政府”帽子的風險? 傅九思一直未言語,今日這館子是潮汕菜,桌上有道清燉烏耳鰻做的不錯,魚rou肥美,魚骨酥軟,他一邊下筷一邊豎著耳朵聽那兩人你來我往。 “好處不好處的,我跟九爺都不在那位置上,自然想不明白,”陸免成話音一轉,看向傅九思:“看九爺吃得這么歡,想必這道菜合你口味?” 傅九思一噎,不知話題如何轉到了他身上,只得匆匆咬碎魚骨吞下:“咳咳,還不錯,你也嘗點兒?” 杜春秋是聰明人,于是話題點到為止,三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桌上的菜肴。 飯吃了一半,有人敲門,杜春秋說了句進來,只見推門而入一個年輕人。 第二十章 審訊(一) ==============================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畢寒琛。 杜春秋這人,不知是陰損事做多了還是天生沒那個命,盡管風流,卻一直無所出,別說男丁,就連閨女也沒見生下一個來。 無后這件事成了他心里頭的一根刺,那痛深入骨髓,每每想起來就難受得要命。 事情有所轉折還是在他完全接手紅館以后,那年他剛過三十,正是年富力強、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大權在握,便又有了考慮后繼之人的心思。 而這回不知是否是經歷過改姓易代、沉浮俯仰,心境有了變化,他開始不再執(zhí)著于“留后”,或者說想通泰了——“留后”不一定要留自己的血脈。 于是從這一年起,他開始在紅館上下搜尋有才干的年輕人,后來又將目標范圍擴展至社會各界,其中各項標準不必細提,首要一點必須是“無父無母的無根飄萍”。 “四少難得露面,坐下跟咱們一塊兒?” 畢寒琛言語不多,進門后沖三人分別點點頭:“義父,陸司令,九爺?!?/br> “陸司令既這般說了,你就坐罷?!?/br> 杜春秋開口后,他這才坐到月桌下首面北的位置。 “今日我讓他過來,正是想令他把這些日子查出來的東西與您二位通個氣,也好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br> 陸免成和傅九思都沒吭聲,前者叼著煙仿若神思全在唇齒間那一點兒上,后者則正全神貫注地消滅一碗五谷海參羹。 畢寒琛不為外界所擾,如同一只毫無感情的留聲機:“二月廿七,常生出現(xiàn)在本館碼頭與人接頭,對方是一個名叫李四童的灰子。常生向其詢問關于槍支來源的問題,其人因能力有限,未能給予幫助?!?/br> “經過審訊,李四童招供入館前曾在大豐紗廠做工,與常生相識于該廠下屬的工人夜校。” “哦?” 聽到這兒,陸免成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工人夜校?”傅九思皺了皺眉。 杜春秋看向傅九思:“九哥兒不關心實事,恐怕還不知道這工人夜校如今正戳汪院長的肺管子,年初光是上海就起繳了七八個工廠,連工人帶上課的老師都給下了獄?!?/br> “你是說……”傅九思察覺到那言下之意,心頭一顫。 陸免成卻鎮(zhèn)定得多:“杜四爺?shù)囊馑际?,我陸某人作為汪院長的一桿槍,不幸成了北邊的眼中釘?” 杜春秋壓低聲音:“想必陸司令也知道現(xiàn)今上頭親英美派和親日派兩邊不和,為了騰出手來奪權,都把北邊當成橋頭堡——誰早一步攻下誰就占了先機?!?/br> 這番分析倒也沒錯,別的不說,那常生當初受刑時的一嘴高貞論調還真有點兒那幫人的意思。 傅九思突然想到什么,不解道:“那安富民呢?他頭一個喪命,難道也跟北邊有關系?” 畢寒琛一雙冷冰冰的死魚眼轉過來:“那群人被打得灰頭土臉滿中國亂竄,這其中安富民可沒少在議會里使岔子?!?/br> 這人的圓滑不體現(xiàn)在曲意逢迎上,然而見什么人說什么話卻是不必他爹親自教,否則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位置。 陸傅二人都對姓安的無甚好感,聽他這般解釋,倒也不曾當面質疑。 這整件事乍看脈絡清晰,然而深究下去各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似乎隨便一根線頭都能扯出一副圖景來,而真相卻在這一副副圖景中愈加撲朔迷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