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離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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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他仰首抬眼,和馬上的白悅悅正好四目相對。 天亮的特別早, 剛入卯時,天色就迅速的變化。從濃黑褪去轉為蟹殼青,而后迅速轉亮。 城門在晨光里開啟, 城門才剛剛敞開,一匹快馬風馳電掣奔入城門。速度之快險些將道路兩邊的民人給掀翻。 代郡有流民聚眾造反的消息迅速呈送入宮。 皇太后一改平常獨立專行的做派,罕見的把這件事交給了天子來處理。 近些日子, 朝堂里關于讓皇太后歸政的呼聲越來越高, 哪怕皇太后拿了借口處置了好幾個提出歸政的朝政。但這個呼聲只是稍許的寂靜了稍許, 又再次提起來。 皇太后礙于朝堂上的壓力,也是想要看看養(yǎng)子到底有多少本事。干脆將此事讓天子來處置。 元茂看了下, 代郡郡守送上來的奏疏。上面寫明了自從饑荒,流民們四處營結在一處, 最后成了土匪強盜,為禍一方, 甚至連官府都不放在眼里。打劫官庫,殺害朝廷命官,十惡不赦。 實際上,魏國這種變亂到處都是。 他垂眼把手里的奏疏看完了, 看向被他召入太和殿的朝臣。 平日他見得多的是宗室,但今日來的漢臣士族不少。 “對付這等叛亂,依臣看還是老法子?!标惲敉蹰_口, 這種叛亂每隔幾年就有發(fā)生,只是看規(guī)模大小, 有時候就一些流民,當?shù)毓俑淌纷约簬П藴纭H绻[大了, 那么朝廷就會領兵的宗室出面了。 只是這次發(fā)生叛亂的地方有些特殊, 是代郡。是魏人的龍興之地。 代郡發(fā)生叛亂, 比起別的州郡,更是要嚴重了一層,尤其當?shù)乜な貙Ω镀饋矶汲粤Γ蠒???梢娛虑楸认胂罄锏倪€要嚴重。 “那些流民既然藐視官府,恐怕朝廷不出手,心懷叵測之人只會對朝廷官府毫無敬畏。到時候怕不是有樣學樣。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br> 鬧事的那些人,絕大多數(shù)是被朝廷從關外遷入關內(nèi)的鮮卑人。 魏人一統(tǒng)北方中原之后,就下令讓原本游牧的鮮卑人從關外遷入關內(nèi)。學習漢人的定居和屯田。 然而這個過程里,好些鮮卑人是被強硬遷徙進來。被強迫改變討生活的方式原本心懷不滿,再加上天災鬧饑荒的時候,地痞無賴糾結了百姓們一鬧,就成了如今這幅局面。 元茂聽著,“朕看刺史們送上來的奏疏,代郡這樣的事只少不多。只是看有沒有鬧到代郡的這個地步。但朕覺得一味以強權壓制,恐怕雖然一時壓下去的。但到時候恐怕又會復發(fā)?!?/br> “朝廷原本是想要做好事,結果下面的人胡作非為,生生的將好事辦成了壞事,壞了朝廷的事,以至于成了眼下這幅樣子。代郡派兵的話,其他州郡自然也要。但是那些人朝廷哪里能真的斬殺殆盡?!?/br> “殺戮過多,有違天命?!痹?,他抬首望著下面的朝臣,“而且四處用兵,也會使得朝廷陷入疲敝?!?/br> 高陽王出列,“臣認為流民集結造反,無論如何已經(jīng)犯下了大罪,朝廷不于他們定罪的話,難免會讓人對朝廷法令心生輕視,以至于朝廷威信無存。臣以為,應當將這群人鎮(zhèn)壓,定下罪名,誅殺首惡,其余同黨可以赦免。以定天下?!?/br> “各處爭亂甚多,平定代郡之后,其余的地方依然還在大亂。朝廷還要繼續(xù)向其余地方用兵。即使這樣,還是耗費人力物力巨大?!?/br> 天子道。 天子的意思,是想要盡可能的少用力了。 一時間朝臣們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平常平定叛亂,哪個不是用兵力去鎮(zhèn)壓。把亂黨一伙全都殺絕了。 殺的人頭滾滾,這樣的話,其余的亂黨們見到了,也全都心驚膽戰(zhàn)。 元茂看了左右一圈,他在等下面人的回話,在等待小會后,他緩緩開口,“朕以為,古來朝廷教化萬民,使得上下一心。從來沒有過朝廷去和眾民去爭個上下,既然已經(jīng)決心不動刀兵,那么就用不動刀兵的辦法,大赦免罪雖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招數(shù)。但可以試一試。如果這樣還有不服的人。那么再動手殺了他們,也不晚?!?/br> 元茂笑道,“諸公覺得如何?” 眾臣皆道是。 太和殿之后,和元茂親近的幾個弟弟,全都到了太華殿。 “陛下為何不讓人出兵。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掌控軍權?!?/br> 年紀稍小的彭城王急切問道。 他們都感覺到天子和皇太后之前的暗潮涌動,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還不如做到底。 元茂聞言,有些好笑的在彭城王的頭上敲了一下,“你當皇太后半點防備都沒有么?” “皇太后只怕已經(jīng)密切關注朕會怎么做了。如果朕真的大肆用兵,皇太后真的會坐以待斃?” 他原本很尊重皇太后。也很佩服皇太后治國的本事。 前生兩人勉強算得上是相安無事,皇太后死后,他更是平穩(wěn)的接過了她手中的權力。還有她提拔人才也為他所用。 但是他低估了皇太后的掌控欲有多強。哪怕是他身邊的人,不受她所控,就要弄出宮去。 這個習慣哪怕再來一生卻還是一樣。 他可以接受皇太后的質(zhì)問和責備,但不受皇太后的轄制,尤其連身邊的女人都要受她管控。 一山不容二虎,到底還是他想的太過簡單了些。照著太后那個脾氣,怎么會容許他做違背她的事。 只是帝后相爭,朝堂難免會有動蕩。他在奪權的同時,力圖將危害降到最低。 彭城王被元茂那么敲了一下,倒是多少想到了內(nèi)里的彎彎繞繞。不由得有些懊惱。 元茂見狀,“好好回去多讀讀書,多讀書就明白這里頭會有哪些東西了?!?/br> 彭城王好會沒能說話。 元茂站在冰山面前,冰山溢出的寒氣落到他的身上。 中常侍從外面進來稟告,“高郎來了?!?/br> 高冶在元茂身邊這么久了,中常侍稱呼高冶一聲高郎,算是對他的尊敬了。 元茂點點頭,示意高冶進來。 高冶進來之后,元茂道,“朕打算到時候讓你跟著去平亂?!?/br> 雖然他說了大赦,可肯定還會有刺頭在外作亂。 高冶一愣,元茂看過去,“你不愿意去。” 高冶連連點頭,“臣自然愿意為陛下賣命!” 說著跪下來高高興興給元茂叩首。 他已經(jīng)決定好了到時候讓將軍于倩前去平定叛亂,同時將高冶安插其中。高冶是長久跟著他的侍讀。完全是他的人,將他安插在于倩身邊,做于倩的左右手,也是他想讓于倩歸于他手下的用意。 更別說高冶身后的渤海高氏。 士族如同墻頭草左右倒,沒什么忠心不忠心一說。但他也清楚知道士族無利不起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本性。 他并不討厭這樣的性子。相反還頗為喜歡。 他這個皇帝不怕臣子們有所求,就怕他們無所求。 元茂看著他跪伏在地,點了點頭,“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高冶起來,稍作遲疑,還是決定把話都說完了。免得自己不在出了差錯,天子怪罪下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臣不在了,三娘子那里,恐怕臣是無法顧及?!?/br> 盯著人家小娘子說到底是見不得人的事。高冶也不敢大張旗鼓,派去什么本事高強的人去。一來太過扎眼,二來沒人愿意去。 元茂聽到這話突然看過來,高冶心頭一跳,心里暗罵自己這話多少說的不是時候。 “說起來,她怎么樣了?” 高冶瞧著元茂生出了無限的興致,連著原本的沉穩(wěn)也消失的一干二凈。連帶著眼底都帶著渴望。 高冶后悔自己方才說那話了,還有點掉頭就逃的沖動。 天子幾乎每隔那么一日就要問問白三娘如何,如果不是這事的確不好辦,天子說不定能日日問。 高冶一時語塞,元茂看他,“怎么不回話?” “前去的人沒帶回什么消息?!备咭币灰а赖?。 那家廟原本就是在偏遠的地方,也就比當年的白家別莊好那么點。四周不是農(nóng)田就是林子。找個棲身的地方都不容易。別說到里頭打探消息。 “什么?”元茂的臉色就變了。 高冶見到他的臉色,“三娘子想來應該不會有事的?!?/br> 這位小娘子當年都能活下來,可見這位的命著實是硬。應該沒那么容易死。 “想來?應該?” 天子把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他笑了,“看來不是準話了?!?/br> “那地方是比丘尼,全都是女子,沒人帶著,男人在附近晃蕩太扎眼了?!备咭敝荒馨芽嗵幷f出來。 “到時候要是出什么不好的傳聞,玷污了三娘子的清名,那就真不好了?!?/br> 高冶下手直擊七寸,果然天子眉頭微蹙,但也沒說什么他辦事不力的話了。 天子沉默下來,手臂撐著額頭靠在憑幾上。 前生白悅悅帶發(fā)修行所住的瑤光寺是貴婦貴女們出家的地方,這里頭許多貴婦貴女出家修行,并不是一心一意修行佛法。只不過是找個理由給自己尋個無拘無束的地方尋歡作樂而已。 他在宮中都聽聞洛陽人關于瑤光寺的戲言,說男人不能靠近瑤光寺,要不然就會被里頭的女人拉去把精氣都給吸光了。 說起來那兩個人也的的確確是在瑤光寺里和她有了牽連。 他當時接到兩人供述的時候,手掌都抑制不住的顫抖。 高冶見著天子的眼神突然間銳利,立刻低頭。 “好吧,這事暫時不用你跟進了?!?/br> 高冶心里一松,不過他又好奇的問,“為什么陛下不親自去看三娘子呢?要是三娘子看到陛下親自去了,會很開心?!?/br> 男女分別久了,要么相思成疾。要么就移情別戀了。 高冶好歹還記得自己的命就一條,經(jīng)不起他自己這么折騰,這話在嘴里繞圈圈打轉還是吞下去了。 “不是朕不想去,而是萬無一失下,還是少去?!?/br> 他對高冶笑笑,“有人不想朕去?!?/br>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了。 高冶不說話了。 這時候,長信宮來請?zhí)熳舆^去,說是皇太后想和天子說說話。